江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困在回忆场景中没有出来。

不然鱼歌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已经快凌晨两点了,鱼歌应该早就睡熟了才对。

就算她中途醒来了,又怎么会跑到几十公里之外的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来?还偏偏碰到了晕倒的她?

江杳忽然想到,上次自己昏迷时,醒来第一个看见的也是她。

第一次是在学院食堂,碰巧遇到情有可原,那么今天呢,再说巧合有点离谱了吧?

江杳不着痕迹的躲开鱼歌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鱼歌的啜泣声戛然而止,眼帘也一瞬间垂了下去。

“我……”

这种时候她没办法撒谎,不管用什么理由都显得太拙劣。

但真实的原因她又是万万不能说的,江杳这话问的,相当于把她放在火堆上烤。

最后,鱼歌咬咬牙,决定把能说的部分先说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但具体原因我真的不能说,你知道知道我对你绝对没有不好的心思就够了,希望你能忘记今晚发生的一切。”

江杳内心冷笑一声。

她倒是坦诚,只可惜,没在对的时间。

“你怎么证明你绝对会对我好?你又凭什么让我忘记今晚的一切?”

江杳的声音冷的像是对陌生人,鱼歌只感觉双眼被一片水雾蒙住,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真的哭出来。

“我现在确实没办法证明,如果你不信任我也没有关系,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还是会在暗处履行我的职责,不会出现在你眼前给你添麻烦。”

鱼歌的声音弱的像脆弱的蒲公英,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只是此时江杳被一连串的事情刺激的脑子不清醒,也完全听不下去鱼歌说的话。

她丢下一句“你最好能说到做到”就扶着墙走了。

小巷子里回归平静,连光芒都暗下来不少,冷风一吹,更让人伤感了。

鱼歌看着黑漆漆的小巷另一头吸了吸鼻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哎,我真的是来保护你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杳杳。”

伤感完毕,鱼歌拍拍脸站起身来,眼神变得锐利。

她走到被捆上的t恤男和西装男面前,一手提着他们一条腿,毫不怜惜的在地上拖行。

“都怪你们,杳杳才会不信任我,必须得让你们付出代价。”

隔壁小巷子的一面矮墙上,江杳和一直黑猫一起蹲在那里。

江杳双手环胸,歪着头看向黑猫。

“你有朋友吗?”

“你知道被朋友背叛的滋味吗?”

“不对,不是背叛,欺骗吧。”

“你有被朋友欺骗过吗?”

“你不说话,该不会是没朋友吧?”

黑猫:……

哪来的神经病!

黑猫难以忍受,宁可不要地盘也要逃离,直接翻身下墙,跑的无影无踪。

江杳一瞬间像个没人要的小可怜,只能仰天长叹。

就这样过了好几个小时,远处的主街道上亮起了灯光,江杳这才慢腾腾的往星舰停靠点走去。

回了学院她也没回宿舍,有课就去上,没课就在操场随便找个角落坐着。

活像个被霜打了的茄子。

以至于晚上来上课的季琮凛看见她后直接吓了一跳。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没休息好吗?”

不应该啊,今早信息管理局那边反馈过来的消息说她十二点多就回去了,走的再慢也应该会有起码五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难道说她走了之后又去其他地方了?

季琮凛心情有些不好,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掌握了对方的软肋,对方却嘲讽他这只是冰山一角。

他的心情不好,江杳的心情就更不好了。

她一见季琮凛进门视线就沾在了他的戒指上,拿都拿不下来。

这也就间接导致了她没听清季琮凛的问题,撑着下巴一言不发。

季琮凛声音微沉,又问了一句:“你昨天干什么了?”

这回江杳听见了,但这明显质问的态度一下子把她惹毛了。

“季少将,您可真是个好老师,这么关心学生的私生活?我去干什么和你有关系吗?只要我想,我可以把天捅个窟窿,把星球踩个对穿,我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不着我!”

季琮凛微微一愣,眼神从充满怒意到有一丝迟疑。

前半句话他听着确实很生气,但最后那几句话,怎么听着这么像幼儿园孩子说气话呢?

竟然还有些许的……可爱?

季琮凛被自己怪异的脑回路惊到了,忙甩甩头,默念三声“她一定是有别的阴谋”,这才定下心来。

江杳那几句话也把自己给喊清醒了,不禁一阵后悔。

大意了,怎么能在课上就跟他吵呢,万一给自己挂科怎么办?

江杳吓得咬了咬嘴唇,马上变成了乖乖女的样子。

“咳,不好意思季老师,我刚才说梦话了,您继续,继续。”

季琮凛:……

自己是眼瞎吗觉得她可爱?

不管怎么说,课还是要上的,只不过两人都各各怀心思,这堂课上的格外累人。

下课铃响后,江杳飞一般的逃离教室,却在教室门外来了一个紧急刹车,迟疑片刻后回头问道:

“季少将,方便问一下,你手上那个戒指是怎么来的吗?”

季琮凛动作一顿,猛地抬头看她,眼里满是震惊,甚至还有一丝害怕。

江杳完全没有预料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当即就没有再问下去的想法了,干笑两声说道:

“我就是看它挺好看的问问在哪里买的,不告诉我就算了,拜拜季老师。”

怕问出点不得了的事情,自己被他加速灭口,江杳赶紧走了。

反正看他这个反应,那枚戒指对他来说绝对不一般就对了。

而此时教室内,季琮凛在她走后很久才稍稍活动了一下。

她竟然查到了戒指的事情?她到底在查些什么?她又到底有什么目的?

季琮凛只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一颗心脏狂跳不止,无论如何都安定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