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韶华,转眼已是十八年。

江湖最新消息,六大门派将围攻光明顶,讨魔教一众奸邪人,还武林正道以乾坤。

煊赫一世的明教其实早就四分五裂,在教主阳顶天失踪之后,二使四王和五散人,那是叛的叛,走的走,失踪的失踪,仍坚持守在明教的也就杨逍一人。

偏偏也是因为杨逍,明教的法王和散人们才不乐意回去,谁让他为人太过讨嫌,而他们不服却又打不赢,所以只能选择眼不见为净。

可是现在不行啦,他们再斗气下去明教就要被灭了,到时候他们便全是明教的罪人,日后到了地下,哪儿还有脸见他们的教主大人。

青翼蝠王韦一笑是第一个回明教的,只是他瞧着杨逍就来气,眼不是眼鼻不是鼻。

五散人紧随其后而来,同蝠王一个鼻孔出气,见到杨逍比见到六大派还不客气。

杨逍是个什么狗脾气,为了明教大局却肯放下身段,对他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可惜啊,以前的仇恨拉得太足,现在没有人肯买他的帐。

果然,江湖事江湖了,能动手就别吵吵。

杨逍使出乾坤大挪移,一人便足以对掌韦一笑和五散人,并且游刃有余。

韦一笑和散人们有点方,不知道杨逍这么优秀,比以前还厉害了。

他们毕竟只是想泄一泄私愤,也没想跟杨逍同归于尽,既然僵持不下,只能商量着罢手。

不料,门外飞进来一个秃驴,竟然趁他们不备行暗算一事,这下好,明教上得了台面的几乎全倒,明教今天怕是药丸。

那秃驴仰天大笑,“尔等也有今天,哈哈哈!”

杨逍作为明教第一名怼,运功调息都不忘怼人,“闭嘴,你声音真难听。”

那秃驴一顿,偏偏不如他意,还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交代干净。

原来他本名成昆,是造成明教如今险势的罪魁祸首,搞臭明教,挑拨他们与六大派的关系,终成如今被群起而攻的局面。

成昆得意忘形地说着话,却是忽视了说不得的乾坤袋。

那袋里鼓鼓囊囊,竟是装着一个人。

张无忌本一直乖乖待在袋里做背景,当听到成昆的名字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再听到他对义父狮王做过的恶事,当即小宇宙爆发,隔着袋子就给他一掌。

而这一掌下去,队形也正好齐了。

就在众人齐齐盘腿调息之际,一个明显女扮男装的少女走了进来。

她手上一捧五香瓜子,啃得咔咔做响。

杨逍看见来人立时变脸,“你怎么还在这儿,我不是让你跟你娘先走吗?”

少女呸呸两声吐出瓜子,不偏不倚正中成昆脑门。

众人只见她耸了耸肩,嬉皮笑脸地说话。

“还不是你造的孽,娘上马车还没出半里地呢就吐得稀里哗啦。”

“红姝姨一把脉,诶嘿,滑脉,这不,我就跑来给您报信儿了。”

“!”

杨逍闻言怔住了,一时间欢喜与担忧齐上心头,什么都顾不上了。

少女没再理会自己发傻的爹,只是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成昆的秃头,语出惊人道,“你的头型还挺圆,跟西瓜似得,也不知道我一刀切开是沙瓤还是脆瓤?”

“!!!!”

众人震惊,也不知道杨逍是咋肥事,自己厉害不说,生的女儿更是狠角色!

只见少女自靴中取出一把乌金匕首,在所有人包括成昆都反应不及的时候,将成昆一刀封喉!

反派死于话多,而少女人狠话不多。

她见那鲜血喷涌而出,只楚腰微摆,轻巧躲过,见众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还纳闷,“干嘛呀,没见过血啊?”

众人齐齐摇头,没敢开口。

只有周大胆儿周癫喉头发紧,涩着声儿问,“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少女一笑,大大方方道,“我姓杨,杨逍的杨,名一扬,飞扬的扬。”

杨逍一看自家闺女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就头疼,“你回来就报个信儿?”

杨一扬嬉笑,“顺便救明教与水火。”

杨逍眉梢一挑,“顺便?”

杨一扬吐了吐舌头,“好吧,是特地!特地赶回来救明教于水火。”

杨逍问,“你有几分把握?”

杨一扬轻挑嘴角,显露出杨逍年轻那会儿的桀骜,“也就九成九吧。”

杨逍:“真的假的?”

“切,”杨一扬旋身不愿多做解释,负手悠哉地走出大堂,“您瞧好吧!”

时间倒转,回到被安排着战略性撤退的杨逍妻女身上。

彼时杨逍还不知道自己的娇妻怀了身孕,而知道的自家闺女半道儿就把马车喊停了,只因为她受不了自己越老越爱作的妈。

杨逍的妻子千尽欢依靠在马车上,气若游丝道,“扬儿,你爹傲得很,轻易不低头,此次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他是想要跟明教共存亡阿。”

“嗯嗯,我知道,”杨一扬可有可无地点点头,手上悄摸着去拿她娘的酸梅吃,不料刚放进嘴就被酸得脖子直缩,她小脸皱巴道,“这啥蜜饯,是不是忘搁糖?”

“让你贪嘴,啥都敢吃,”千尽欢白她一眼再拍她一记,顺带着把装酸梅的袋子给拿回来,接着气若游丝道,“我快不行了,我好想见你爹最后一面。”

“咳咳咳!!”杨一扬一时间被口水呛着,缓了半天才道,“娘诶,你这是咒自己还是咒我爹,孕个吐而已,整得跟有今天没明天似的。”

千尽欢终于演不下去了,戳着杨一扬的脑门道,“你个不孝女,有空跟我唠嗑不知道回去帮一下你爹,我要是成了寡妇你有什么好处,想当孤儿呀?”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杨一扬在马车上敲三下,接着捉住她娘的手就把人往马车上送,抬手还往她娘嘴里塞了半颗自己吃剩的酸梅果子,道,“您就歇着吧,可别口没遮拦的,我一定会把爹给您全须全尾的送回来,您就安心地去别院养胎,别瞎操心。红姝姨,你看好她,别让她做夭。”

红姝忍俊不禁,点头道,“是,少主人。”

“你口气倒是挺大,”千尽欢怎么都放心不下,撩着车帘问她女儿,“有没有把握啊你?”

杨一扬勾唇一笑,“昔日诸葛武侯借东风,得破曹操八十万军,我今儿个就要借来西风,将六大门派一网打尽。”

千尽欢闻言更忧心了,忙劝道,“你可悠着点儿阿,别把六大门派得罪狠了,日后咱明教再没个安宁。”

杨一扬不耐了,拖长音道,“知道啦~知道啦~您可快些走吧,我都要赶不上趟儿了。”说着,她拍了拍马屁股,马车开始嘚嘚前行。

千尽欢无奈,在车里跟红姝抱怨道,“我当初就不该让这孩子跟澄河待太久,你听听她现在一嘴儿的口音。”

红姝轻笑,掩着唇道,“少主人说这口音魔性儿,而且逗趣儿得紧。”

“姑娘家家的,怎么尽顾着好玩儿?”

“少主人也不是寻常姑娘家呀。”

“还有她那胆子,我都怕她把天给捅漏了!”

“漏了还有咱们给补嘛。”

“补?拿什么补?你当我是女娲呀?”

“虽然不是女娲,但不是财神娘娘嘛。”

“那还不是我小财神的位置教她给顶了!说起这个我就来气,财神娘娘财神娘娘,听起来多老气!”

马车渐行渐远,再多的话语都飘散在风里。

杨一扬目送马车远去,突然开口唤了一声,“天枢。”

“主人。”

“派两队云骑暗中保护好我娘,别让鞑子打她的主意。”

“喏。”

“悲酥清风准备好了吗?”

“开阳赶工做出两桶,不过质地会粗糙些。”

“无妨,能把人放倒就行,今日的风向对吗?”

“摇光说近日风改向,必吹西风。”

“呵,那看来连老天爷都在帮我,光明顶现在情况如何了?”

“还能挡一段时间,而且青翼蝠王和五散人已经赶回去了。”

“行吧,看来明教也不是无药可救。我们这就回去会一会六大门派,再把精心准备的‘大礼’给他们当面儿送去。”

“喏。”

杨一扬运行凌波微步,一路朝光明顶赶回去,嘴里还惬意地叨叨,“有钱能使鬼推磨,巨富能使磨推鬼。任你人多排场大,也得跪下喊爸爸!”

上一届的小财神千尽欢,痴迷与带着明教高层去压街拉轰;这一届的小财神杨一扬,痴迷与让人跪下喊爸爸。

今日她也很优秀地达成了目标。

只见光明顶的山门外倒了一地的六大门派,个个四肢无力涕泪横流,只剩一张嘴还有些力气,叭叭骂个不停,其实心里慌得一批,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中的招,但他们知道接下来可能要完球。

杨一扬呸掉瓜子壳,指挥明教教众们,“诶诶,杂鱼就别往里搬了,大堂里头排不开,把那些有头有脸的往里送。”

其中一个教众:“大小姐,咱们绳子快不够用了。”

“是吗?那看来六大门派来不少人阿,该不会倾巢而出吧?”杨一扬说着四周打量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亮,她抬了抬下巴示意道,“他们腰上系的啥”

那个教众:“”

另一个教众闻弦音而知雅意,“裤腰带?!”

杨一扬给他投过去孺子可教的目光,“看来你是明白了,记得给他们绑结实点,以后也要学会灵活变通,更要懂得就地取材。”

“是!”

被夸的那个教众精神抖擞地回了一声儿,手下也异常麻利地干着活,把这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名门正派用猪蹄扣给捆得结结实实。对了,这个教众还是从厨房临时调出来的,毕竟现在人手不够。

另一个教众忧心道,“可是大小姐,要是他们的裤子掉了污了您的眼可怎么办?”

杨一扬摆摆手,“欸,多大点儿事儿,他们里裤别掉了就行。”

那教众也是操碎了心,又问,“那要是他们有些没穿里裤呢?”

杨一扬:“”

杨一扬一想那画面连瓜子都磕不动了,满脸嫌弃道,“这么不得体怎么能进我明教大堂,直接扔下山去!”

教众这下安下心来,大声回道,“是!”

明教教众们一场忙活,各门各派喊得出名号的全在明教大堂里摞着了。

以杨逍为首的明教高层们就目瞪口呆地看着,然后安安心心地盘膝调息。

闲不住的周癫忍不住赞叹道,“杨逍啊,我从前一直不服你,今日可算是服了,你他娘的真会生,这一扬丫头也太牛x了,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杨逍撩了撩眼皮,对此情此景很是熟悉,“扬儿这是用了不少悲酥清风阿,六大门派这次怕是要出点儿血了,不然走不出光明顶。”

周癫一副耳朵不好使的样儿,“背了啥风?咱一扬丫头靠风就把六大门派撂倒了?”

杨逍嫌周癫聒噪闭了闭眼,“对,就是风,那风还贵的很,把你称斤论两卖了都买不起一瓶子。”

周癫不服,“到底啥风啊这金贵的?”

杨逍淡淡道,“你周癫这辈子都不想碰上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