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要住院,主要是明早的空腹血和24小时尿液检测以及其他有关项目的检查。每个月一次,总比以前每周去一次要简单许多。

昨晚妻子就把相关物品给我打包,拖鞋牙刷牙缸病号服等等,最为不雅的就是5升塑料桶,那是积攒24小时尿液的器具,回头不但要称重,还要留样,很麻烦。但愿肌酐稳定或者略有下降,这样就可以不用自费的地舒单抗了,省下一千多元钱。妻子嘱咐我一定明天开出出院小结办理出院,否则购买那三颗小胶囊就不行。三颗胶囊是日本进口的,报销前一万多,可见医药科技的先进性。仅仅为此,我们何必吆喝日美交恶呢?那可都是救命药啊!

一早来到食堂,把煮鸡蛋装在了兜里。反正住院是不爱吃饭的,凑合凑合就行。午饭按防疫规定我们是一点开始,我问了工作人员,她说到时候你来早点,跟他们说说没问题应该,谁没有个急事儿或者特殊情况啥的。

饭后把水果和煮鸡蛋放在车上。我拿了一个大大的苹果,当然大苹果肯定有外伤,好在是挤压的,我今天就会吃掉它。然后散步,听各种鸟叫,那只很深黑色没有杂毛的鸟略过我的上空,在太阳映照下嘴巴闪着金黄的光芒,铜嘴,名副其实。他蹲在高大的落叶松树的顶端,叫起来非常好听。是啊,春天来了,鸟儿也在寻觅着自己的配偶呢。我信步走入落叶松林下,踩着软绵绵的苔藓,他们象黄绿色的地摊铺在地上,无穷尽地在林下蔓延。“苔花虽米小,也学牡丹看”,万物都是那么有灵性可爱。站在林子中央,可以看到渐渐多起来的散步的人们,急匆匆地循环地走着。

路遇旧日的老同事,问起如今单位状况,我苦笑一下用了一句我们俩都能听懂的乡下俗语回答:“大年五更死头驴,不好也好。”然后都笑了。“是啊,作为咱们这个年纪,有个好心情,好身体,比什么都好。什么房子啊钱啊,真的毫无意义了。”看来他不知道我去年的痛苦遭遇,即便他的同事有我很好的朋友,曾经来家里探望我的老包夫妇俩。抑恶扬善,君子所为也体现在这个方面了看来。老包告诉我,他也胸部结节,北京上海的好一顿折腾,最后在滨海做的手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拍拍自己的胸部,告诉我,安装了心脏起搏器了。要知道他比我还要年轻两岁啊!“人过五十天过午”,我们都步入了老龄化了,开始伴随病痛而生了。

我们俩也都是这里的老人了。说起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我们说起前不久去世的第一任书记,76岁,他五十多岁得了鼻癌,可以说很好了。可是,又有几个人知道他去世或者还记得他呢?他说跟他吃过饭,我说我去广州第一军医大曾经和别人一起看望过他并且一起吃的饭,还说起他的亲家公是学校副校长少将军衔,所以治疗的就应该更到位一下。虽然双方儿女离婚了,但是亲家公二人的友谊却一直延续。

第一次这么早来到食堂门口等午餐。司机老岳和另一个不认识的应该也是司机已经比我还早到。他开玩笑说:“早吃了早回家,给人家腾地方。”他也到了快要退休的年纪了。想当年,他给一号开车何等牛气啊,白天单位公车,晚上黑色大奔,一天赶场午宴晚宴的三四个,每一个按餐标题工作餐,就是几百上千的收入,还有好烟好酒好招待。只不过转瞬即逝,原一号进去了,他也被冷落到了一边开中巴。

午饭简单吃了一些后,早早地开车去了医院,这时候车子少不必排队。儿子懒得过来开车,我就把车扔医院一晚上是了。可是在地面转了一圈,竟然没有车位,于是只好下到地下,记住停车区域标号后坐电梯上来。急匆匆打印了核酸报告,就到三楼办理入院手续,时间已经是很紧张了。

医护人员都是老面孔了,包括我的主治医生,他们也开始午餐午休,我也就躺下来休息,等下午医生过来即可。昨天医院电话我加床行不行,我说可以,不就是没有储物柜吗?我只住一晚上。只要有厕所就可以,因为要留存尿液,否则去外边上厕所的确不是很方便,更何况天气还是比较冷的。

鉴于明天必须出院结账后才能开药,所以时间就有些冲突,于是只是抽了几管血,看了看肌酐指数,就告诉我可以出院了,不必要住一夜。于是,倒掉了积攒一次的尿液,收拾起脸盆器具,做好回家的准备。从医院回家,任何时候都是令人兴奋的。当然,测血压、心电图这些常规动作还是有的,考虑到肌酐指数上升到220,可是我的体重有下降,通过计算,还是输液打的保骨针,肾贫血的改善方式只有生红针。开具的药物可以明天来结账时候取走,我可以回家了。

途经一处公园,看看里边似乎终于有了空余车位,就开了进去。最近因为疫情原因,家长孩子天天在这里聚集的满满的,连放风筝的地方都很局促。心不走了几步,就听到喇叭里不断传出进入公园戴口罩的提示,可是又有护林防火的提示,真够忙的。

梅花开了很多,红的白的粉的,暗送清香。玉兰花竟然快要谢了,而那一片杏花却含苞待放,布满枝头。如今的绿化,都是大树直接入住,不必等待他们长大开花结果的步骤,可见城市绿化的费用之大。要知道这个公园仅仅建成不到两年时间,而路边有很多手腕粗细的樱花树间距只有一米左右,难道说种树的人不想叫他们长大,还是有太多的利益驱动呢?前两年青岛的市长的外号就是“张种树”,密密麻麻,各种各样,包括立交桥地下不见阳光的地方也种树,这是一种后遗症啊。

登顶来到观景亭,风有点儿大,也有些凉。四下的风景各异,都是令人愉悦的。伸腿压了压,曾经轻易弯腰抵达的部位明显不行了,韧带肌腱估计都受到了药物的损伤,包括散步后引起的疼痛。病了,当然有病了的症状,背着沉重的登山包穿越仙山一天八九个小时,估计永远成为了回忆。于是,就有些伤感,可是转念又想:凭什么别人得病自己就不能得病呢?就像鲁迅小说里的阿q:“尼姑的脑袋别人能摸得,我为什么不能摸呢?”于是就摸了尼姑的头。

绕了一圈下山,回到了车里。晚饭的时候我示意妻子叫儿子出来吃饭,她摇头。直到我们吃完了,她才敲了敲儿子的卧室门,儿子回应:“知道了。”

明天是李副主任的门诊,只有他和袁主任才能开出我的仿生药物,然后去滨海南区的定点药房购买。报销后一千多,这样每个月我有一二千元的治疗费用和药费——还好,有药可吃。跟妻子交代了各种事项,由她明天去结账,然后一起去开药。这次要恢复到正常计量,每次四毫克,估计价格还要提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