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单位小同事告诉我发了一个笔记本,大体意思是科级以上干部才有的,作风能力提升年办公室印制,这个紧扣新任市委领导班子刚提出的一个口号。我也懒得单为此过去一趟,想想和老韩午后既然可以散步,就叫他拿了捎给我,并且越好去儿子的准新房看看,喝茶聊天。

此兄说五十岁戒烟,果然就戒掉了,可见其自律性多强。可是体重迅速增加,只好午饭后乘坐公交车出去五六站,然后沿着海边,听着dj,大步流星返回单位。他的献血量超过五千毫升,就有了每年免费体检一次、乘坐公交车免费、国有景区点免费的优惠卡,体检项超出了荣军卡。当我知道他的如此壮举时候真心为他感到敬佩,因为一年多来在血液科看到太多靠输血靠输血小板等续命的病人,我由衷的感到献血者伟大,而献出干细胞的就更加令人肃然起敬了。看来这个三十年来的朋友没交错。

远远地,就看到他腆着个大肚子走了过来。时间久了,熟悉的人无论胖瘦或者穿着那种衣服,走路的姿势就能辨认出来。我调侃他越来越像一个干部了。作为当年的高考落榜者,他的聪明智慧一直被我欣赏,尤其是一手漂亮的钢笔字,也令我羡慕不已。于是,结婚请帖、儿子的百岁纪念册,都是请他捉刀的。藉此为借口,可以共同喝个小酒,说说醉话甚至有一次我们俩在草地上打滚。就在前不久,我看到一篇《草地打滚利于抑郁症的治疗》微信发给了他,他笑呵呵地回复说,已经告诉了妻子,妻子的一个闺蜜抑郁的很厉害,马上就去找草地打滚儿。

韩兄喜好周易,推算八字,当然只是小范围知晓,权当娱乐。我也就偶尔把身边家人的八字告诉他测一下,还别说,很有些谱儿。既然来到了儿子的准新房,他第一件事儿就是楼上楼下包括平台到处巡视了一趟,像是职业病的样子:“很好,前边的这座高楼很好,否则这个煞是很不好的;后边第三排房子如果再高一点儿就更好了,南边,如果再有个什么东西挡挡煞,更好。”我一边给胡乱种的花擦蔬菜浇水,一边听他跟我讲,又像是自言自语。不过,我大体一听都明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这个房间是干什么的,这么小?”他问。我说,放张单人小床,我中午过来午休。他嘴巴一撇:“算了吧!不要影响人家小两口的好。”我说那是,不过中午家里没人,我五分钟溜达过来休息休息,弄花弄草也不为过啊,更何况有了孙子孙女的,你嫂子也会来的。

“栾大师也说了,你这个人不信这些东西。因为你命中没有华盖。而你的媳妇却又华盖太多。所以,你就锋芒毕露,她呢就谨小慎微。”一边喝茶,一边继续。“如果你命中有一个华盖就好了。”

关于华盖,我只知道鲁迅有本《华盖集》,其他一无所知。很多次他说我的官运起得早,结束的早,但是我的印财会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好,也就是写的东西,掌握的知识。比如写写仙山方面的研究性文章,发发头条或者朋友圈,这也是一种积德行善的“散才(财)”,当然要用心做,用心写,不能胡说八道,亵渎文字。

我们再次聊起相互的家人。他的二姐夫负责其本家叔叔的一片茶园,前不久及其尽力地参与了仙山龙须发布会,本地茶企把这个茶加上靓丽的包装,对外宣称最便宜的一万八一斤,贵的有八九万的。后来老韩送我一包一两的,喝了,也就以往大田春茶头采的口感和质量而已。但也足见人家对我是个有心人了。

下午一点半快到了,他提出去单位上班了。我呢,躺下休息一会儿。刚才儿子告诉我等师傅来修一下暖气管,再挂上他的草帘子。他去面试复试,下午三点左右回来。

闲着没事儿,把楼下一个榻榻米的卧室用抹布很用心地擦了,并且把所有柜子抽屉里的木屑清理干净,最后干脆把不大的地板也擦了,很有成就地在家庭群发话:以后进楼下东卧室要拖鞋!我擦干净了。

师傅来了,姓陈,儿子的很多小零碎活都是他或者他找人来干的,包括这次钉踢脚线把暖气管打破了的工人。我是外行,却也会分析下那个暖气头的位置里应该有管子的。

陈师傅三下五除二就把破了管子开膛破肚换好了,说起挂帘子,有些不一致意见,我就建议等儿子回来再说,估计快了。于是,就跟他聊了会儿天。“我去年见过你,那时候你的样子很不好,可是如今你真的看不出有病来了。”

说起他的年龄,他竟然比我小两岁。他说他有两个孩子,并且是两个儿子。我说,计划生育的肯定没有把你轻饶了吧?

“我跑了!跑青岛来了,家里的门窗框都被刨掉了。”他说。这就等于破釜沉舟。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好的时候一年收入二十多万,妻子干保洁也有五六万的收入,一年下来,好年景有三十万收入,“不比你们公务员差。”他很自豪地告诉我。如今,他买了两处房产,老大马上结婚了,给他一套,老二才16,也有了,虽然远点在郊区。“可是,如果我在老家种地,怕是连盖几间大瓦房都很累。”

儿子和妻子闺蜜的儿子一起来的,这个小富二代也是一直无业,很叫家长着急。

晚上儿子告诉我们他的工作事情,听起来还不错,但是几次反复我已经对他没有太强的信心了。“我上班,一半儿是为了我妈,一半儿是为了丹蓓。”丹蓓是他的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