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一往无前（求票票）

这个国家完了。

因为，皇上疯了。

一心想要标新立异却丝毫不考虑实情的皇上如此冒然武断，将导致整个官僚集体完全的用脚投票，今后他的政令被执行的程度可想而知。

面无表情是群臣的标配，心里滴血才是真正心声——不管如何，动荡已经开始，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做到不要让风刮到自己身上——皇上不会考虑不到这一切，那么他还要顶着巨大压力这么做，可见……背后所谋一定不浅。

累呀，累心。

……

“太皇太后，您可要为老臣做主啊。”

思贤王李旧辙哭的眼泪哗哗的，给太皇太后磕的头也是响亮之极。

“哦？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说话。”

“太皇太后不答应老臣，老臣就跪死在这儿。”

“不要耍赖，快点起来，你虽然不是本宫我生的，但是本宫看着长大的，有什么话尽管说。”

“臣心里苦啊……昨日陛下登基之时，两份战报来的不是时候，惹陛下不开心……臣也没办法呀。”

赫秋离缓缓起身，不再意图搀扶起思贤王：“你可是皇叔了，应该全力支持皇上才对，所以，皇上亲政，李家不能再出乱子了呀。”

“臣的两个儿子都在边疆，如今遇到战乱，朝廷却不发兵，老臣如何能够心安？难道说……卫国戍边还错了吗？”

“此话……断不可讲，你说这话是要陷朝廷于不义，陷皇上于不仁，若不是本宫对你一直都很了解，那一定会觉得你别有所图。”

“太皇太后，您可是最了解我的，臣哪有什么二心呢？臣只想让这几个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但是现在看来难了。”李旧辙叹着气说道：“这么多年一直有太皇太后照看，臣才能逍遥自在，谁知新皇如此强势，现在还要把群臣的请辞折子都收上去，然后再评议群臣是否合格……这样下去群臣人心惶惶，内耗不止，这可怎么得了哦。”

“既然已经时过境迁，咱们也该认清形势……新皇智慧非凡，自会有他的决断，本宫老了，想着能过上几天消停日子，就算是有福之人喽。”

思贤王：“太皇太后，您手里的力量，可是大周稳定的压舱石，您现如今这么消沉，可绝非大周之福。”

“哈哈哈哈，你这老猴子，难道不知道那力量在本宫手里才不是大周之福？如今我终于可以轻松喽，也是上天顾念我老婆子，所以，你呦……别挣歪了，还能过几天好日子，否则……呵呵。”

“太皇太后，您可别笑话老臣我了，臣一辈子无能，今后能常常来给您请安，听您的聆训，就是臣这辈子最大的福分了，您可不能烦臣呀。”

“哈哈哈，来吧来吧，不烦不烦。”

……

出了毓灵宫，李旧辙的脸色恢复了沉静。

“直接回府。”

轿子是老了点，吱呀吱呀的声音响个不停。

不大一会，一个封了签子的信封从轿子里面伸出来，对着轿旁的管家说道：“李轩，你去跑一趟春香楼，记住，要小心谨慎。”

“王爷，你就放心吧。”

……

“陛下，老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有想法，那憋着干什么？左相说就是。”

“老臣有些话怕是有些逆耳……”

“哈哈哈哈，无论有多难听，都恕你无罪，说吧。”

“陛下，这一次大周诰远见卓识，确然如此——在乾元大陆上，老臣还没听到哪个君王有这等高妙心思——陛下着实是前无古人，然此诰一出，天下的官都惊了——您今日又收上所有四品以上官员自己上的请辞折子……如此一来人心惶惶，对陛下实在是弊大于利，有些操之过急呀。”

“我才不信呢，左相，我觉得你就是那帮不干活的官的总头子，你就是向着他们说话——你说，我为什么不怕陛下把我辞了呢？”

燕孤寒找了个很好的角度，眼神一直朝一个角落里瞄啊瞄的，但是，还是要回头来怼上官靖，她可不习惯有话憋着。

“监正青春烂漫，又正得陛下欢心，是以才没有这些顾虑——而在朝众臣多多，陛下能认得的不过二三，你说……那些人哪里有你这样的底气？心浮气躁，又如何能服务好陛下？”

燕孤寒大怒：“左相你这话可是太毒了，我燕孤寒凭的是本事当监正，可不是凭的什么……”她悄悄看一眼李玄，发现他似乎并没在意，一时间燕孤寒倒是有点失落：“可不是凭的什么青春烂漫。”

“老夫所说青春烂漫乃是实情，难道你觉得老夫说错了吗？陛下，监正不懂朝局，更不知天下大势……陛下可要三思呀。”

“左相，朕只问几个问题：大周如今的局面，还能撑多久？”

“陛下，大周……”

“很好，朕知道你的答案了——第二个问题，官僚们真的给生民留活路了吗？”

“……”

“蒙山教如同蝗虫，而大周的官吏如今已是如狼似虎，和生民势成水火，若是不下重拳，毒瘤就永不可解——留给大周的时间已经接近于零，难道朕还要像一个久居深宫的老监一样，也天天开心的认为一切大好，天下太平吗？”

上官靖：“……陛下，可……”

礼部尚书高桥：“陛下，老臣和左相观点相同——陛下推出的大周诰乃是良法，更是仁政，然如今大周积弊已深，陡然施以重法，等于是给病入膏肓的人下了一剂猛药，陛下，后果着实难料啊——老臣以为或可缓行，先行颁布，等大周国内所有官民尽知，再定好执行时日，也许更为妥帖。”

“朕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先帝宽宏仁厚，可大周……成了什么样子？贪官酷吏横行无度，生民多艰以至于国家策略臃滞，到了现在还要给这些无能之辈脱罪的时间，那大周呢？谁来管大周的死活？

我不要几代之后史册上称颂的功德，我只想……大周存在一日，生民活的轻松，官吏尽力而为，如果真的有那一天，还需要什么大周诰？

此事已定，断无改变的可能——那些当官的，该好好想一想，他们为什么要当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