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我们两个帮忙协助任务,自己倒是跑得没影了。”

包厢里,松田阵平一手叉腰,一手举着卡片,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心里有种不好的猜想:“那个金毛混蛋不会就是喊我们过来陪他玩这种侦探游戏的吧?”

“没准他现在在其他车厢,不方便和我们见面呢~”萩原研二耸了耸肩,从他手里拿过卡片,略有新奇地念到,“你的隔壁似乎有奇怪的动静,嘘,别出声?哈哈,好怪,这是抽到平民卡了吧?”

‘笃笃’

被关上的包厢门被敲响,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对视一眼,都警惕起来。萩原研二把卡片顺手往裤子口袋里一塞,顺手拉开包厢门。

看到来人,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都露出惊讶的表情。那人朝他们笑了笑,道:“进去说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萩原研二这才让出过道。

………………

狭长的列车过道里,一个穿着华服,眼睛绑着白纱的黑发女人悠悠然地走着。路过的乘务员看到这位特殊打扮的乘客还楞了一下,不过想到对方可能有点生理障碍,露出了同情的表情,走上前来,问道:“小姐,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没关系,谢谢。”女人微微颔首,侧过身从他身旁经过。

乘务员诧异地回过头看了一眼女人的背影,挠了挠头。

看起来像是个瞎子,居然能毫无障碍地走路,而且准确地避开了自己,她其实看得见吧?

没准是个什么中二病coser呢。

走到两节列车的交界处,女人停住脚步,轻笑道:“你这是什么装扮?也太丑了点吧。”

靠在墙壁上,身材高挑、带着针织帽,脸上长了疤痕的男人挑起眉,张口却是一道御姐音:“amazing,我都没有开口,你都能认出我?hine,你该不会是在我身上什么地方装了监视器吧?”

“我怎么舍得对你这样的大美人下手呢~不过,你想知道的话,我也是可以给你一点点提示的啦~”橘裕里轻笑道。

“那还是算了,我可不认为我能承受得住那个代价。而且,这样你都能认出我,似乎也是种不错的体验。”贝尔摩德眨了眨那双被隐藏在美瞳下的,令无数人心驰神往的充满魅惑力的眼睛,“我记得,这个时候你应该还在张罗着处理thriomphe?”

“那种小事,交给gin酱去做就好了。再说了,要是凡事都要亲力亲为,那岂不是要累死我呀?~”橘裕里慢慢靠近她,伸出一只手,撑住贝尔摩德耳旁的墙壁,凑到她的耳旁道,“我听说,你抓到了一只跑出铁笼的小猫咪?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能不喊上我一起呢?~”

“你还真是喜欢凑热闹。”贝尔摩德不闪不避,笑了笑,“是一只自以为聪明的小猫咪,以为躲到人群里我们就找不到了,但她自己却没发现,这里可是天然的猫笼。想要避开我们的搜查,可没那么容易。”

“再说了,我可是答应别人了,不会对那只可怜的小猫咪动手。”

橘裕里伸出另一只手,抚上贝尔摩德的脸庞,下巴却直接搁在她的肩膀上,说道:“那,大美人,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荣幸,能成为被你选中的那个逗猫的人呢?~”

拉长的话语听起来有那么一丝不太真诚的感觉,早已习惯御鹿这幅黏黏腻腻又爱撒娇的语气的贝尔摩德无奈地抬起一只手,从她的背后摸上她的脑袋,轻轻拍了拍:“虽然你的提议听起来很动人,不过很可惜,已经有人先下手为强了哦,badgirl。”

“哎?darling,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有好玩的事情不带我一起,有好玩的玩具也不给我,我可是要闹了哦~”

橘裕里抬起头,松开两只手,和贝尔摩德拉开距离,撅起嘴。

哪怕隔着一层白纱,贝尔摩德也能想象此刻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满的委屈。顺着对方后退的脚步松开手,贝尔摩德无奈地抬手抚了抚她的头顶:“下次一定带你。”

橘裕里侧目,感受到身后脚步身逐渐远去,她这才对贝尔摩德一笑:“那说好啦~我就不妨碍你在这抽烟了,这个侦探游戏设计得还不错,我也去体验一下~”

“回见哦~”

贝尔摩德看着对方翩飞的裙角消失在前一节列车的转角,不禁蹙了蹙眉。

还记得昨夜自己给琴酒打的那通电话。

【琴酒:“我很难相信你刚刚说的,雪莉居然会藏身在群马的深山中。”

“是啊,我其实也抱着和你一样的意见。不过这是波本通过接触过雪莉的第三者探听到的情报,虽然可信度不高,但要是雪莉真的在列车上,那可就是最棒的狩猎场了,你觉得呢?”

琴酒:“确实,只要能防止她中途下车,那就是个奔驰的铁笼,我们只要像在猎鹿一样,对她稍微施加点恐怖感,她就会自己乖乖地暴露身份,送到木仓口上。”

“我特意把这份情报告诉你,理由你应该清楚吧。”

琴酒:“想要我在那条铁蛇回到巢穴之前不要擅自出手,是吗?能久违地从你口中听到雪莉的名字,我倒是挺开心的,之前我还担心你对她产生了某种女人之间奇妙的同情心。”

“哈哈,怎么可能,狩猎结束之后,我会再联络你的。”】

奇怪,自己昨天才和琴酒电话交流过情报,今天便在列车上遇见了御鹿。thriomphe明明是御鹿的手下,查出他卧底身份之后,御鹿把背叛过她的人交给琴酒处决,反而上了这趟列车?

难道说,御鹿是和琴酒交流过情报,被琴酒嘱托过,所以刻意跟过来,就为了看她如何处置雪莉?

然而自己电话里已经明确告诉琴酒不让他轻举妄动,所以琴酒才借着帮御鹿处决叛徒的理由,让御鹿走上这趟列车来见证雪莉的死亡。

倒也合情合理,毕竟雪莉当初叛逃的时候,就是在琴酒眼皮子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换成是自己,被人送上这种奇耻大辱,自然也少不得想要亲眼看看对方的下场。而且御鹿才是雪莉回国之后接手的第一个监管人,她对雪莉自然比自己要更熟悉一些。

又或者,御鹿与雪莉也有什么深仇大恨?

自己倒是不介意雪莉最终会死在谁的手上,重要的是雪莉必须死在这趟列车上。

贝尔摩德眯起那双与赤井秀一同款的眼睛。

得想个办法,把她的男孩和天使的注意力转移走,制造一个雪莉落单的机会。

………………

独立包厢里,柯南正在跟三个女高中生解释着刚刚游戏里的发现,在他身后的灰原哀突然面色惨白,紧紧环住自己。

怎么回事,这股杀意?

这种熟悉的感觉……难道说?

“小哀,你怎么啦?你的脸色有点不太好。”一旁听着柯南一本正经分析的毛利兰分心看了一眼小朋友们,发现了灰原哀的异样,连忙站起,手背贴上灰原哀的额头,“好像有一点点烫。”

“小哀之前感冒了,一直没好。”吉田步美扶住灰原哀,说,“一会儿我去问问乘务员叔叔有没有备用的感冒药。”

被打断了的江户川柯南回过头来,也忍不住担忧道:“灰原,要不你先跟着小兰姐姐一起,在她这里躺一会儿吧?”

“没关系,我一会儿会喝了药再休息一下就好了。”灰原哀摇了摇头,她抬头看了一眼,三个女高中生此刻都走出包厢在问乘务员有没有备用的药,她往柯南旁边挪了挪,小声问道,“工藤君,你有没有觉得,这趟列车怪怪的?刚才我感觉到了一道杀气,就在我们附近。”

“我看你是看太多克莉丝蒂的小说看多了产生了什么错觉吧?”

“不,相信我,上次在游乐园,我也有这种不明的感觉。”灰原哀皱起眉,“恐怕这趟列车上,绝不仅仅只是一两个他们的人。”

听到灰原哀提起游乐园,柯南脸上的笑意才收敛起来。他伸出脑袋往包厢外看了看,然后转身,小声道:“一会儿你就待在小兰身边,千万不要离开她。不管怎么样,有小兰和那位世良在,你也能稍微安全一点。”

“你又要单独行动吗?”柯南转身欲走,灰原哀一把扯住他的衣角,“拜托你,这个时候不要意气用事。”

柯南回过头朝她眨了眨眼:“放心,我只是想给我的老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你的老师?”灰原哀茫然了一瞬,然后才反应过来,“你确定她会帮你……等等,你已经……”

“对。所以作为她的学生,有问题的时候给她打电话咨询,没什么毛病吧?”

“你真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现在才说。”灰原哀放开手,无奈地说,“有危险一定记得联系我。”

“知道啦,你一会儿吃了感冒药好好休息。”

灰原哀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低下头。

又是这样,每次到了这种时候,自己只能停留在原地,看着别人为自己披荆斩棘。

说到底,自己只是一个胆小鬼罢了。

“小哀。”拿回了感冒药,回到包厢的毛利兰还端了一杯热水,蹲下来,递到灰原哀面前,“乖乖喝药哦~喝完药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已经跟你的小伙伴们说好了,他们会带上你的份解开这个谜题的。”

【“志保,乖乖喝药哦~喝了药,病病很快就能好了哦~”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只温热的,还带着她体温的手,轻轻触上自己的头发,调整了一下贴在额上的冷毛巾。】

灰原哀沉默了一下,接过杯子和毛利兰掌心里的胶囊,丢进嘴里,喝了口热水一起咽下去。

“原来是这位小朋友感冒了吗?”

熟悉的声音从包厢外传来,脚步声渐渐靠近。

灰原哀抬起头,对上那双令她无比熟悉的眼睛。

站在包厢门口的,是一位身穿和服,梳着发髻的温柔女子,清淡的妆容勾勒出了标致的五官,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扑面而来的书卷气和仿佛与生俱来的贵气。她低头,朝灰原哀微微一笑,复又抬起头,问着一旁站着的铃木园子和世良真纯:“非常抱歉,打扰几位了,这位毛利小姐向我借感冒药,我担心是遇到了什么紧急的病情,所以就跟来了。不介意我进来帮这位小朋友看一下吧?”

“请不用担心,我在医学这一方面稍微学过一点。”

“啊,那就麻烦您了。”听到女子温婉的声音,蹲在灰原哀面前的毛利兰失神了片刻,然后站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地让开位置。

“对了,忘了向几位做自我介绍,我叫奈良雅美。”

女子踩着木屐,缓缓走进来,顺手关上包厢的门,在灰原哀面前蹲下来,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头顶:“小朋友,请多指教呀~”

那是一只温热的,还带着她体温的手。

灰原哀却莫名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