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洲看着卧床休息的盛言闻,悬了大半天的心还没有完全松下——

刚刚在酒宴结束,盛言闻猝不及防地栽倒在地,好在也就栽到了那么一下,没有当场晕过去。

经过随行医生的检查,只说是过敏晕船引的。

盛言闻不想在众人面前引太大的关注,吃完医生给的『药』后就时洲一回到了船舱房间。

“——滴!体温正常!”

电子测量器的声音再度冒出。

盛言闻看着同枪口对准额头的体温计,无奈拢住时洲微凉的手。

回房间不到五分钟,恋人已经测了两次了。

时洲体温计放回到床头柜上,声线里担忧明显,“你感觉怎么样?”

盛言闻忍着还没完全消除的刺痛感,勉强从混『乱』的思绪中挤出一丝清明,“宝贝,我想先睡一会儿。”

时洲再有询的心思,此刻也都匆匆停下,“好,你先休息。”

盛言闻亲吻了一下他的手背,合没多久就被混沌的记忆拉了昏沉,不再说话。

“……这就睡过去了?”

时洲小心翼翼地抽出自的手,抚『揉』上盛言闻微蹙的眉心,还不忘被子的边缘拢实,“晚安。”

他们回来得匆忙,连落地窗的帘子都来不及合上。

时洲身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入的昏黑得仿佛能吞噬下这个世上有的罪恶,只有船顶上转动的照明灯偶尔能在临近的水域投下一片波光。

时洲想晚宴前答应过南嘉要商量的事,后开因为盛言闻的身体不适临时终止。

要不趁着时间还早,找南嘉聊聊?

思绪型的那一刻,门铃响。

时洲诧异地望向紧闭的船舱门,他看着睡得不安稳的盛言闻,生怕门再次传来的门铃吵醒到对方,连忙走了过去。

透过门上的视猫,时洲看清了屋外站着的人。

他只诧异了一瞬,面『色』冷淡地开门,“这么晚了,邓先生有何指教?”

“……”

邓炀对上时洲算不上‘友好’的神情,卡壳,视线却不自觉地往屋内飘移。

时洲侧身阻拦,声线重了点,“邓炀?”

“洲哥。”邓炀有些不自然地开口,“盛老师好点了吗?”

对盛言闻的称呼,不是刻意亲近的‘哥’,也不是寻常听惯的‘闻哥’,是用了更礼貌也更疏离的‘盛老师’。

说句实话,自从第二大期的直播打脸后,邓炀几乎没再盛言闻有接触,今晚的收官宴会,两人的座位也是隔得远远的,全程都没有一句交流。

时洲眉梢并不明显地一挑,“言闻已经在休息了,多谢关心,但我还是想要提醒你一句——”

“多余的心思不要再有,不管是作为前合作同事,还是作为仰慕他的粉丝后背,这都不是你晚上十点以敲门的。”

时洲倚在门边,看似漫不经心地反,“果我不在,开门的人是言闻呢?”

“……”

邓炀脸上的燥红顷刻浮现。

时洲说话的语气并不重,但对比前在直播间隙的交锋,此时的他更加有了‘正牌恋人’的强大气场。

视线简单的上下一扫,就让邓炀生出无地自容的羞愧感。

“不、不是!”

邓炀的喉结紧张滚动,说出实情,“洲哥,不,时洲老师,我其实是想来找你的,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聊一聊?”

时洲回想邓炀初次见面时隐藏在笑容里的‘茶里茶气’,再瞧见他现在的紧张局促,警惕心再。

“哦?聊什么?”

“我只是不希望我们接下来的对话让盛老师听见,也……也不希望被其他嘉宾老师听见。”

邓炀显出为难,“时老师,求你了!”

最后个字,咬得格外响。

时洲眉心微蹙,怕邓炀吵醒还在不适状态的盛言闻,何况即便对方没来,他也打算出门找南嘉好好聊聊。

思及此处,时洲往外走了两步,轻巧房间门合上,“行了,到底要说什么?”

邓炀见时洲没有要跟自再往外走的意思,犹豫片刻后还是原地鞠躬,带着歉意开了口,“时老师,我知道自错了。”

“不应该仗着自的爱慕、借着拍摄的便利企图模糊盛老师的关系距离,也不应该明知道他有家室还、还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

“对不,我真的错了。”

“……”

时洲一愣,显然没料到内在高傲的邓炀会接连一大段道歉。

邓炀的脸『色』涨得通红,不知道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不安,他垂落在两侧的手攥了攥,按照自想继续保证。

“以后无论是公开场合还是私下场合,我都会尽量避免盛老师的交际,还请你们能原谅我前不熟的作为。”

面对邓炀分不清假意或者真心的道歉,时洲没有急着同意,也没泼冷水。

他静静打量了好一会儿,试探『性』地反,“邓炀,你是因为那份录音的事情才我道歉的吧?怕以后被抖搂出去,我再公开捶你?”

一语中的。

邓炀被堵得无话说,最终还是认下了,“是。”

娱乐圈里上升期的明星,谁会不怕背上洗不掉的黑点?何况他惹上的是时洲盛言闻这样的双顶流夫夫!

从那日在小树林意外发现耳麦没关后,邓炀就一直活在忐忑不安中,原先的他还寄希望于盛言闻能帮自说说话,但后来才发现——

盛言闻满心满都是时洲,后者想做的事情都不会阻拦。

思来想去,邓炀发觉自只有道歉这一条路以走,于是他才借着节目组收官拍摄的机会,向时洲抛出了这一番道歉。

果然,有目的言才像是邓炀的本『色』。

时洲勾唇戳破,“我听说,你傍上了赵彦青这棵大树?以他的势力,你还怕我这点威胁?”

邓炀脸上一僵,连忙否认,“没,我赵总他……”

解释还没完全出口,他又急匆匆地停下,生怕自说多错多。

时洲它的尴尬收入中,没纠缠在这个话题上,“邓炀,别人想怎么对付你,我肯定管不着。”

“只要你别在我皮子底下耍把戏,我时洲不至于那么不容人,不会闲着没事发微博踩你一脚。”

时洲这话说得很透,也很直接——

别人要怎么对付邓炀,那是别人的事,只要邓炀别故意在招惹他,他就不会费工夫下场。

至于那段挑衅对话后的意外录音,就继续当定时炸弹保留吧,全当警告邓炀曾经的为谓。

“……”

双方的对话就此停了下来,沉默气氛再。

时洲注视着邓炀的眉,初见时他觉得两人是有点相似,今只觉得完全不一样。

每个人都应该活自,不应该活其他的影子。

“邓炀,权当我免费送你一个忠告,赵彦青不是什么好货『色』,听说过当年签约在华域的宋明宴吗?知道出演过《醉里江山》的骆以程吗?”

傍上赵彦青这类金主的艺人,最终没什么好下场。

时洲看着前人,“别他们一样把努力使错地方,最终只会一错再错。”

他看过盛言闻邓炀主演的那部刑侦剧,邓炀作为出道不满四年的演员,确实在塑造角『色』上有天赋。

只要邓炀把心思用对地方,时洲懒得他计较。

邓炀心头一震,欲言又止,“知、知道了,谢谢时老师。”

“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先回去吧。”时洲干脆结束这场对话,“大晚上的别杵在房间门口,免得其他艺人老师出门看见了。”

邓炀下垂的目光挪向船舱的走廊尽头,又飞速移了回来。

他的瞳孔深处晃过从未有过的纠结,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邓炀离开后,时洲回忆了一下南嘉提过的房间号,顺着门牌朝走廊尽头走去。

突然间,一个穿着侍者服的高大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的小通道。

时洲一凝,脑海中没来地闪过晚宴开始前的画面——那堆推着食物餐车离开的侍者里也有这么一号人物!

记忆重合,时洲本能出口,“等等!”

穿着侍者服的男人步伐微顿,像是下意识地朝声音来源看了过来。

小通道内的光线不清晰,对方的口罩更是遮住了大半部分的容貌,但仅靠这一秒的对视停留,时洲还是认出了那双过分普通但深刻的倒角。

李达?

原来他在晚宴前没有看错,对方居然穿着侍者服混来了?

时洲看着李达离开逃离的身影,身体行动远大于智思考,他快步追了过去,想自没带出来的手机——

【小十五!给言闻还有南嘉发通知,把我的实时定位都发给他们。】

【收到!】

时洲的脑海中冒出无数个疑。

果刚刚那人真是李达,那他上船肯是受人指使的?赵彦青还是秦易?上船的目的又是什么?

难道南嘉猜测的一样——

酒醒后的杨轩察觉出了不对劲,以给秦易他们通风报信了?那突然出现的李达是要针对南嘉还是……针对自?

不到半分钟,小通道直达一楼的『露』天甲板的斜侧,凌厉的海风迎面吹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属于海水的咸味。

时洲的智瞬间回笼,步伐停顿后撤——

不行。

言闻还没醒,他不能一个人涉险。

与其这样贸然追出去,还不趁着游轮明早靠岸前想办法把人找出来制服。

“……”

时洲刚准备转身往回跑,处于黑暗的甲板上就猛然窜出一个人影。眨间,对方就卡住了他的脖颈胸膛,戴着黑手套的左手更是捂住了他的嘴巴。

“都追出来了,还打算往哪里走?”

无比沙哑难听的声线,说华语来也不算娴熟。

时洲扭头对上李达那双带着狠厉的眸,想办法挣扎的同时还不忘吩咐系统,【小十五!想办法启动游轮警报,吵醒……】

“时先生,别怪我心狠,谁让你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帮着别人挑我老板的刺啊。”

李达是练家子,力气本就比时洲要大。

何况,背后式擒拿远比正面来得更难挣脱,即便时洲想尽办法挣扎,但还是很快就被带到了甲板的边缘栏杆。

时洲迅速意识到李达要做的事,情急下只能狠狠扣抓了一下对方的手臂,还用尽全力反脚往后一踢。

“嘶!”

李达发出一声微不查的闷哼,他多年以前打惯了玩人命的黑拳,根本不把这样的小伤小痛放在里。

“当年没能直接弄死你算你命大,这回你就好好去吧。”李达看着还在拼命挣扎的时洲,神透着麻木冷漠,他事前调查过——

时洲不会游泳,这个游轮上的监控本就不多,从小通道到甲板这里全都是监控死角。

国内处人就是比国外麻烦,但人要是死无踪迹,后续介入调查也难。

时洲只觉得后颈被人猛然一撞,晕眩伴随着前未有的失重感。

唰啦!入水声很快就被浪『潮』淹没,连带着水花也没了踪迹!

冰冷的海水席卷全身,瞬间没过他的口鼻。

【——叮!检测到超出常规险情!系统已自主开启最高级别安全模式。】

大概是系统的技能点了作用,又或许是冰冷海水的刺激,时洲的晕眩感被求生的意识取代,挣扎着游钻出了海面。

游轮上的照明灯转投在了这片海域,紧急情报声响彻云霄。

掉落的时洲没有被抛出去太远,努力稳定浮在海面上,寒冷的海水他团团包围,不留情面地攻麻痹着他每一根神经。

【——叮!第十五号宿主数据收集完毕!已开启时间节点选择权。】

【——重复通知,检测到超出常规险情!系统已开启世界融合模式!】

脑海中的机械声响,好不容易才遏制住的晕眩感卷土重来,手脚在寒冷中渐渐失了力气。

时洲想要努力保持清醒、游动着浮出水面,前意识逐渐转为了白茫茫的一片。【当前融合度:60——70——】

明明是再冰冷不过的海水,但无力挣扎的时洲意外感知到了身体晃出一丝暖意。

冰火两重天。

【80——90——】

系统的机械通知还在继续,时洲在意思残存的最后一秒,最终只留下了盛言闻的名字。

【——当前融合度100!】

时洲来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虚无空间,无数个盛言闻相处过的画面以极快的速度闪动在了他前的更为巨大的虚拟屏幕上。

有着最初的相识,也有穿越后的重遇。

有盛言闻在马匹失控时对他的相护,也有盛言闻他困在马背上的‘威胁’。

有盛言闻在家中为他精心准备的求婚,也有盛言闻在温泉小院拿着戒指对他的承诺。

有异国分开两年里的寥寥数次的见面,也有他归国后在病床上醒来时盛言闻的对视。

两个人延伸出段式的时间记忆,却以共存的方式相融合。

时洲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直到再度支撑不住地陷入了昏睡。

滴——滴——滴——

时洲只觉得这一觉睡得无比漫,意识在慢慢苏醒,鼻尖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皮勉强抬了一刻,又因为外界强光的刺激不得不重新闭上,脑内残存的痛感作祟,时洲没来地就呜哼了一声,“言闻。”

“洲洲?”

回应声里来得很快,暗藏颤栗的掌心附上了时洲的双眸,散发出的依旧是熟悉的暖意。

时洲行动迟缓了好一会儿,等睛透过指缝适应了光亮,他才用干涸到不像话的声线低喃,“好、好了。”

覆在双眸上的掌心缓缓撤去,时洲对上了盛言闻那张憔悴到难以形容的脸,一时间心疼弥漫——

向来深邃的眸里布满了红血丝,细看还带着一丝不安的水光,下的乌青也很重,记忆中没出现过几次的胡渣又一次冒了出来,整个人疲惫得像是苍老了十岁。

盛言闻按下了医护铃,小心却珍惜地拢住时洲的手腕,“洲洲?还能认得我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我……”

话说一半,哽咽声再。

时洲眶一酸,指尖轻勾了一下盛言闻的掌心,试图安慰,“你别怕,我没事。”

话音落地,医护人员就推门走了来。

盛言闻轻吻了一下时洲的手背,不肯泄『露』一丝一毫的疲惫,“留着力气别说话,先让医生检查一下。”

呛过水的嗓子很难受,但时洲还是努力回应他,“好。”

半个小时后,vip的单人病房重新归于安静。

盛言闻重新走了回来,他看着还没合的时洲,径直走向柜台给他倒水。

“……”

时洲瞧见盛言闻优越的背影,忽地想到了自回国在医院转醒的那天,自也是这样躺在病床上望着发呆。

“医生说目前的检查没什么大题,只是你坠海后呛了水、着凉高烧,等过两天体温退了,体力恢复了,我们再全面检查一下。”

盛言闻翻身病床靠背往上挪,等到时洲稍微支撑着坐,才拿吸管给他慢慢喂水喝,还不忘大致交代——

“昨晚出事后第一时间就返航了,并且让警方介入了调查,李达作为嫌疑人被暂时拘留,我让靳松在警局帮忙盯着。”

现在离事情发生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因为事出紧急,有些尚不明了的情况得时洲醒了再说。

温水入喉,总算缓解了干渴。

时洲安静注视着前的盛言闻,千言万语又不知道从哪里开讲,“言闻,我、我不喝了。”

“好。”

盛言闻捕捉了时洲眸中的复杂情绪,握着杯柄的指尖又有了用力的痕迹,“洲洲,你都想来了,不‘失忆’了是吗?”

就像时洲回国后的突然‘失忆’,旁人感到匪夷思,盛言闻轻易就看穿了他当时的状态。

仅凭一句话,一个神,盛言闻就能明白时洲,这是在爱意里积攒的独有默契。

时洲欲言又止,“……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盛言闻用指腹拂去他唇上的水渍,“那就慢慢说,果还觉得累,那就先休息,等以后再说也行。”

时洲反拉住盛言闻的手腕,有些迟疑地开口,“言闻,果我说,我从回国那天就像拥有了两个自,你会相信吗?”

“一个是在《『乱』世》开拍前、什么都还没经历的我,突然穿越到五年后,在医院醒来后以‘失忆’的你相处到现在。”

“另一个你经历过很多事情的时洲,但一觉醒来就发现回到了《『乱』世》刚拍摄定妆照的那天,于是选择那个时候的你重新经历了很多事情……”

盛言闻静静地听着,瞳孔深处晃过一丝微光,他没有阻止时洲的发言,是以倾听者的姿态示意爱人继续说

“但现在的我拥有了前后有的记忆,像是两个自又变回了同一个人,你、你信吗?”

时洲越讲越觉得没底气,最终有些自暴自弃。

“算了,我、我也讲不清楚。言闻,要是你觉得我不对劲,还是医生来给我查查吧。”

说着说着,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委屈。

对时洲来说,自有的经历记忆都盛言闻有关,但果爱人的记忆并不同步呢?

或许是处在生病中的缘故,时洲的情绪不自觉地低落了下来,他不想否认盛言闻经历过的一切,又不知道怎么去合解释。

“洲洲,你看着我——”

盛言闻默契感知到了时洲的想法,凑近对上他的视线低哄,“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以否认我们共同经历过的事。”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

时洲不确定地晃了『色』,试探『性』地追,“你、你都知道?”

盛言闻加重回应,“是,我都知道。”

从隔差五断断续续的梦境,到后来误以为自我幻想出来的记忆,再到温泉小馆收官晚宴的双重刺激——

在时洲醒来前,盛言闻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情况,现在的他都明白了。

无论是最开始从相识、相知到相爱的盛言闻时洲,还是在不言说的互换后,拥有全新经历记忆的盛言闻时洲——

从始至终,他们都是一体的!

“洲洲,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们。”

时洲抱上了近在咫尺的盛言闻,情绪有些说不出的复杂,“你真的都知道?没骗我吗?”

盛言闻轻拍着他的后背,用自的方式安抚,“没有,我不骗你,要不然你考考我?”

时洲带着一丝不置信的期待提,“我被宋明宴设计拐去酒局的时候?”

盛言闻回他,“第一次,你喝了酒中招,我偶遇路过把你救出来了,然后联系了笛安姐。”

“那时我们还不熟悉,我想你应该也不会希望这事情被我这位‘对家’发现,以一直没主动提。”

等到了两人结婚后,盛言闻更懒得计较这小事,干脆也没说。

“第二次,我听见动静入洗手间前,你已经把徐天胜的脑袋砸出血了。后开你让我开车送你回家,还故意在车上明着暗着撩拨我,是不是?”

时洲忍不住哼笑,又,“求婚戒指呢?”

“两次都是我在《『乱』世》杀青当晚就着手定制了,时间远比你想象得要早。”

盛言闻猜到时洲最关心的题,然后才详细回答——

“第一次是你在《骨鉴》剧组发生了车祸,出院后在家里向你求婚。”

“第二次在温泉小馆,拿着戒指突然求婚,我还差点被你拒绝,哄了好半天才好不容易才戴上的。”

对他们言,无论是在温泉小馆,还是在游轮酒宴,其实都称得上是昨天才发生的事。

时洲搂着盛言闻不松手,难得固执地提出一个又一个的题,混杂在各个记忆段里,作为回答方的盛言闻从始至终没有出过错。

到最后,时洲已然彻底安心。

他爱的人,也保留着全部他相关的记忆。

经历一遍也好,重来百遍也罢,就算换再多的方式相遇,他们永远都是彼此灵魂向的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