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106章

那些似是而非的“黑料”之中，也有这样的“同学”，写长篇小论文贬低他、内涵他，给他泼上种种脏水，断章取义地造谣他的私生活如何如何。

但那些过了界的造谣，始终没法拿出任何实锤来，更有甚者，漏洞满满，完全前后矛盾，基本逻辑上就站不住脚。

于是又有一些似是而非的洗脑小论文出来，自称是他高中同学，造谣不了他私生活和切实的黑料，就嘲讽他过往如何怪异，如何不受欢迎，如何不合群，如何被排挤欺压，意图消磨掉顾则唯在粉丝眼里的光环。

这些倒是没有什么逻辑上的大问题，也能拿出几张顾则唯的旧照作证据——尽管这些照片实际上并不能佐证他所说的事情，只能证明他们的确与顾则唯接触过。

于是也忽悠住了不少人。

过往的经历教会顾夜歌，一些恶劣的谎言，未必是全然虚假，人们大可以通过断章取义、扭曲剪切、真假混杂的方式，以真实事情为原料，制作出和事实全然不同的成果。

何况，即便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也有不同视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大多数人都会隐瞒对自己不利的地方，将一切污名泼于他人。

何况那些充满恶意的言论中，也没有一个是真正站得住、值得批判的黑料，无非只是充满个人情绪地批判他贬低他罢了。

所以顾夜歌将几千条回复从头看到尾，看他们一捧一应地贬低顾则唯，非但没因此生恶，反倒回忆起了自己的过往，生出了几分惘然与怜惜。

人一旦成名，一切隐私都会变成可贩卖的昂贵货物，多少人以与他们的关系为纽带，在他们身后吮吸着他们的血为生。

她生性孤僻冷淡，其实根本不曾对那些人抱有丝毫幻想，除去林瑾辰，也根本未曾投入丝毫感情，但看着这些空口造谣、断章取义、恶意引导的小论文，仍然觉得寒冷与愤怒。

他却是璀璨灿烂如阳光的少年，看到这些来自旧人的攻击，她尚且如此，彼时比自己现在还要年幼的他，心中又会是怎样感受？

网络战况一刻不消，李枸粉丝p顾夜歌黑图空口造黄瑶，自诩前辈粉，姿态摆得高之又高，结果反而被对方以绝对的人数碾压，控评打榜都没打过，意图屠顾夜歌广场，结果反而被顾夜歌粉丝屠了自家，刷顾夜歌黑词条又刷不上去，被撕得明明白白。

她们之前黑得太尬，骂得太脏，路人观感也不好，一时间，完全是人人喊打的局面。

——当然，后期顾夜歌粉丝占了上风，饭圈路人对强势的顾夜歌粉丝也不会多有好感就是了。

李枸粉丝犹嘴硬，各种叫嚣咒骂：“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讨厌顾夜歌了，一个新人，到处碰瓷，太呕了。”

“这种整容脸为什么还有粉丝啊？”

“贱鸽绝对火不过三个月。”

“顾夜歌粉丝再骂，顾夜歌坟头今晚就被刨，顾夜歌今晚全家暴毙。”

“粉随蒸煮，太恶臭了。”

“就她那油腻又做作的舞台，还吹实力？吹你妈呢，南韩出不了道的糊逼，以为演了一部辣眼睛的烂片就能碰瓷你李爹？”

《红夜》还没有上映，但是豆瓣评分页面已经出来了，原本只有一些书粉在上面写自己的感受，期待与担忧，但这次，一度被李枸粉丝占领。电影还没上映，不能打分，于是评论里各种咒骂顾夜歌全家的，还有莫名其妙扯了“营销”“抄袭”“三观不正”等诸多罪名来煞有其事地对其口诛笔伐——尽管一个实锤证据都没有。

顾夜歌粉丝没办法，为了让那些恶意诽谤、造谣的评价沉下去，粉丝只能自发写评价，以控评来把那些污言秽语和不实造谣顶下去，结果又被嘲了一波“粉丝刷分”“粉丝刷屏”“虚假数据”“恶臭粉圈”“流量烂片”……

有些人，根本不会去管事实如何，他们只是想骂顾夜歌而已。

为了避免空洞的粉丝评价刷屏引来吐槽，粉丝又想了个办法，把这些事情发生之前的，正常的路人书粉评价给顶上去，结果黑粉又来了一个骚操作，他们私信之前写下评价、评价被顾夜歌粉丝顶上去的书粉，以金钱诱惑对方修改评价，让顾夜歌粉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明码标价，按点赞数给钱，千赞五十。

起初，一堆被顶上去的高赞评价好评改差评，顾夜歌粉丝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又有人带节奏，嘲讽粉丝满腔热血地给自家爱豆捅刀子，路人都觉得顾夜歌演暗雪不行……还被几个营销号截图发出来，全网嘲了好几天。

事情反转，还是因为一个对顾夜歌转粉的粉丝翻自家的豆瓣旧号，发现有人私信——她换了账号，所以标记《红夜》的那个账号没有任何表明粉丝身份的东西。

这个粉丝之前被嘲讽了好几天，当时又是震惊又是愤怒委屈，于是就委以虚蛇，加了来人的微信账号，改了评价，收了对方的钱，又套出来不少话，摸进对方朋友圈，截了不少图，之后发帖，把这些截图按照时间顺序发布出来，这才算真相大白。

权重影响，收钱改评价的，很有几个小有粉丝的豆瓣红人，这事在大众舆论里反转，可他们却是对顾夜歌恨之入骨，和他们的粉丝一起，花式内涵贬低顾夜歌，扬言自己没有收钱，就是看不惯顾夜歌，就是觉得她不行，就是真心写的评价。

想要攻击一个人，永远都有话可以讲。

粉丝之前虽然套出来不少东西，可至多也只能证明花钱改分这件事确然存在，不可能真的拿到改分者的交易截图，他们死鸭子嘴硬，粉丝也拿他们没办法。有些粉丝年轻气盛，一时气恼的，骂了那些改分者几句，立马被截图挂出来，“顾夜歌粉丝网暴路人”“顾夜歌粉丝恶臭”。

又有黑粉披皮，装作顾夜歌粉丝，来疯狂diss改分者，偏激黑粉言论从来都是最脏最没下限的，于是又是一通鸡飞狗跳。

不可否认，的确也有没收钱但是改分了的人存在的可能性。——只是不可能如那些人所说，他们全部每一个都是真心自发改的，但这种事，没人会承认。

这件事情过后，他们和他们的粉丝，便会成为始终对顾夜歌充满恶意的黑子，部分人甚至会日常以嘲讽恶意揣测她为乐，此后一旦有顾夜歌的新闻出来，他们便会蹦出来攻击她、嘲讽她、带节奏引导舆论。

不同于那些实锤黑料，这种扯不清楚的事情，最后还是只能靠人数、实力来控场，来决定话语权。

这个时候，便是体现人气、体现粉丝死忠度的时候了。

这一场，顾夜歌粉丝赢了，那些依旧不依不饶骂她的言论被挤到角落里。只是对于身在舆论风暴、直面恶意与辱骂攻击的粉丝，这赢，未免有些如鲠在喉。

顾夜歌粉圈太年轻，完全没成型，没有一个正常运转的结构，很多粉圈操作都不太懂，全靠人头数和新粉的热血替她打下一片天，经此无妄之灾，也没有什么痛快打回去的办法。最开始有几个年纪小的粉丝，气急了，被别人带着节奏，失了分寸，骂出去一些不太合适的话，结果立马被人截屏，营销号联动论坛，全网传播，完全是要把顾夜歌粉丝和脑残粉画上等号。

外界不知道具体经过，只看到顾夜歌粉丝骂人——其他人先骂这个粉丝的，当然不会被截进去。顾夜歌粉丝吃过几次亏，不得不开始制定规则，管束粉丝，结果又招嘲：“追个星搞得像军队一样，那么严格，作业太少了是不是？有这时间，不如去好好孝敬爸妈。”

顾夜歌粉丝：“……？？？”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新流量粉丝，干什么都是错。

橘枳本来只把顾夜歌当个墙头关注着，有空了去看一看舞台，关注下微博超话冲个人头数，也就罢了，但眼见着万全不懂饭圈门道的顾夜歌新粉被他们春秋笔法、翻脸不认刷得团团转，一堆人做数据也不知道怎么做——居然有人以为在数据博下发个卡字，就是打卡了。评论比转发还多，顾夜歌本人账号权重都快沉到谷底了。橘枳实在看不下去，没忍住，下场指点了一下他们。

很多事情点通了关节，后续就很顺利了，顾夜歌粉丝人头数对于李枸几乎是倍杀，在橘枳这个资深粉丝的指点下，很快就逆转了局势，反败为胜。

但李枸粉丝压根不认错，仗着前辈粉的身份，照样对着顾夜歌冷嘲热讽，完全捕风捉影没有根据的谣言到处刷屏，橘枳看着，莫名想起了顾则唯刚刚在节目里出头的那段时间，心有戚戚焉，不免对顾夜歌多了几分同情。

但这份同情没过几天就没了，橘枳以为，顾夜歌粉丝都是新粉，很多都是初恋追星，完全不懂饭圈，这个亏，吃了也就是吃了，万万没想到，顾夜歌粉丝可不是什么傻白甜，憋了几天，完全是为了放大招。

流量一个翻白眼的动作，能被惦记几年，各种抨击没礼貌没素质。很多小透明的艺人却会被认为德艺双馨，颜值与实力并重，各种被惋惜为什么不火，被拉来花式拉踩当红艺人，被群众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可事实上，真把对流量的显微镜+哈哈镜拿来给这些小透明艺人照一照，在他们身上施以同样的关注度，十个有九个半能被自己的黑料给害死，能抗住的那半个，大众也会在高曝光率下找出ta颜值的缺陷，实力的不足，或者diss粉丝的脑残，表达对其营销的厌恶。

顾夜歌高中时一直很小心，之前童倩那事儿时就被扒过一拨儿，连颗芝麻大的黑料都没扒出来，这一次，应该是背后有势力发力，把她高中同学给拉过来了，写了一大波洗脑小论文，但到底没什么实锤，对真正的理智粉丝没什么影响，被洗脑的只有一些没什么判断力也不了解她的路人。

但顾夜歌扛得住，李枸却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