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清晨。

窗外传来的叫卖声惊醒了熟睡中的萧佑,他猛地睁开眼,然后下意识地寻找虞季的身影,当看到她还在自己身旁就瞬间安心了。

其实昨晚在睡着后,自己就做了一个怪梦,迷迷糊糊间来到了一个奇怪的房间,看见一个和师尊很像的女子在一张书桌前写着什么,表情还十分狰狞!自己从没有见过师尊这个样子,于是就被吓醒了。

“哟,醒啦。快起来打个坐。”听到后面的起床声后回头看向萧佑。

“好的,师尊整个晚上都在打坐吗?”萧佑起身穿衣问道。

虞季挑眉,得意道:“当然,这可比看书考试有意思得多,我爱修炼!”

还有老娘已经每晚练习那个“横向第一剑”也有段时间了,可进度条才刚刚走了百分之十,为了以后的安全我还可以肝!

“喏,给你,贴额头上看看?”

说着,又从储物袋里拿出从小狐狸那买来的玉筒递给他。

“这是师尊给我找的功法吗?”

萧佑欢喜地接过,贴在了头上。

“咚。”的一声。

萧佑也和虞季那次一样,被砸晕了!

“哈哈哈...这,还别说,我突然觉得心理平衡了。”

虞季探头看了看萧佑后,坐在他身边大笑。

“求求你做个人吧!”小狐狸的声音自识海内传来。

虞季挑眉道:“你还有脸说,这东西不是你搞的吗?”

“哼,你明明知道还不提醒他,你更坏!”

小狐狸说完就逃到了识海深处。

“唔,师...师尊。”

“我脑袋里有好多东西啊,好乱。”萧佑皱着秀眉起身。

“你以后的修行要长点心,给你你就看啊!”

虞季一边揉着他的头,一边说着。

“可是这是师尊您给嘛,您又不会害我呀。”

萧佑也不敢顶嘴,只能小声地絮叨着。

“好了好了,头不痛了吧。不逗你了,我们下去吃早点吧,不知道皇城这边的早点好不好吃。”说着拉起徒弟就往外走去。

“师尊师尊,我还没洗漱呢。”

萧佑立马拉住其衣袖,红着耳朵小声说道。

虞季顿了一下,一拍额头:“哎呀,为师忘了你还不会用洁净术。好吧,你去洗洗。”

萧佑一边洗一边问着:“师尊,我什么时候可以学这些小法术?”

“这个啊,大概等你练气三层后才可以吧?”

虞季摸着下巴,不确定地说着。

洗漱完后师徒俩就下了楼,在一处有窗口的位置坐下,点了些小食作为早点。当虞季吃的正欢时,边上那一桌的汉子们的对话引起了她的兴趣。

“哎,这新皇上位都两三年了这街道上咋还有这么多御林军?”汉子甲喝了口小酒道。

“那不是为了清除前皇帝留下的余孽嘛。”汉子乙偏头看向门外小声道。

“可是我听说,咱萧国前太子不是去往仙宗拜师了吗?你们不知道?”汉子丙听了乙的话后回道。

“你哪听来的?你爷爷我走街串巷的咋不晓得。”汉子甲勾着丙的肩头问道。

汉子丙得意的扬了扬眉道:“我七大姑八大姨的侄子她二舅之前在皇宫做内官,他亲眼看到的。”

“我们这不是每隔几年都有仙师来收徒嘛,那一次太子被收徒时他刚好是那批宴会上的侍者,听说那一次的宴会还搞得十分神秘,回来时还好一顿吹嘘呢。”

“哈哈哈,那可就好了,这新皇总不可能杀到仙山去吧。还有你们说那太子殿下要是知道了会怎样?”汉子乙大笑道。

虞季看了眼那三个汉子又转头看向萧佑,好奇的发问:“有这回事吗?”

萧佑吃着包子抬头,看了一眼汉子们那桌后,小声地凑在虞季耳边说道:“他们没说错,太子哥哥的确去修仙了,几年前他回来我还见过呢。”

“你那个太子哥哥在‘碧华宗’吗?我记得这里好像是宗门收徒的一个点。”虞季不太确定的问道。

萧佑耸肩道:“可能吧,希望太子哥哥一切都好。”

“嗯,佑儿吃好了吗?吃好了我们就去城外吧。”

“好了,我们走吧。”

说罢放下筷子拉着虞季出门,路过掌柜的面前时还对其挥了挥手。

掌柜的一边回以微笑,一边对身旁的妻子道:“我没说错吧,果然母子没有隔夜仇。”

“唉,老婆子,我好久没看到悦儿了,他最近又跑去哪了?”

老妇打着算盘,头也没回地说道:“上月被夫子从书院赶回来后就一直在外面乱跑,说是要和几个狐朋狗友去行侠仗义。”

“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噢。我老谢家的独苗苗咋成了这样了?”

老妇扔下算盘叉腰道:“你胆肥了你?”

“哎呀,夫人夫人我哪敢呀。”

掌柜的又一边讨好,一边擦头上的汗水。

走出客栈后,师徒俩边逛边往城门外走去,路上看到好吃得又充实了一波储物袋,满足啊!

刚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一群百姓围在一堆指指点点,于是顺道就拉着萧佑挤进去看看。

等挤到最里面后就看到了满地的小猫尸体,死状各不相同,断手断脚还算轻的,有几只还被开膛破肚了的也散落在虞季脚边,在一旁还有一个带血的竹篓里有死去的小猫没被倒出。周围的百姓也在看着,有的人见怪不怪的,还时不时地怒骂那个被少年压在身下的人。

“你这厮还跑,你这个杀猫的坏人,看你这次能跑到哪里去。”压人的少年咬牙切齿地说道。

“哈哈哈,你抓到我又怎样?有本事让我一直坐牢啊!”

被压着的人大笑着说道,一脸的有恃无恐。

“我说谢悦你也抓了我好几次了,也没见我受到什么伤害吧?”

“哈哈哈...”又是一阵放肆的大笑。

“哼,你做一次我抓一次,我谢悦不信抓不怕你!”那个少年怒道。

在两人争论不休时,一群铺快带着大刀向这边走来...

“让开让开,不要扰乱治安,是你们谁报的案呀?”

一群铺快跑了过来将两人围住,然后一个较为壮实的铺快头子走到近前。

“王大哥是我,小谢。我又抓到这个杀猫人了!”

王铺快弯腰看了看两人,一脸的无奈道:“你怎么老和他过不去,你抓了好几次了也没见他坐多久牢房啊!”

“唉,算了算了,来人把他带走。”

王铺快又挥了挥手,招呼手下。

“散了吧!散了吧!”

铺快们来去匆匆地离开了,四周的百姓们也纷纷离去。

“喵...”

刚想转身走时,一声微弱的猫叫声在虞季脚下响起。低头就看到脚边有只被开了一半肚子的小奶猫,它在用那小猫爪艰难地抓了一下鞋尖,然后就不动了。

“唉,你我有缘,我就送你最后一程吧。”

说着蹲下身,用衣袖里的手帕将其包裹住然后抱起。

萧佑皱着眉,看了眼虞季怀里的小猫道:“师尊,这只小猫好像不行了。”

“对呀,所以看在我和它有缘的份上,等下我们出城后顺道将它埋在一个好地方吧。”

“嗯,也可以将它埋在我母亲那里,这样她们还可以做伴。”

“可以。”说着,就拉着萧佑往城门口走去。

刚到几步,就被人拦住了。

“这位姑娘,你腰间挂着的可是储物袋?”

刚刚抓杀猫人的那个少年来到虞季的面前,看着虞季的腰间问道。

“噢,你别误会。我只是好奇想问问而已。”

看虞季没回答自己,谢悦又赶忙解释道。其实他在虞季挤到近前的时候就看到了她的储物袋,只是看了半天还不太确定,所以就过来问问。

虞季看了看少年那闪闪发光的眼,说道:“是的,你待如何?”

少年听到肯定的话后,满脸的喜色,咧着一口大白牙笑问道:“那你是修士啦,太好了,你可以收我为徒带我去修仙吗?”

“你为何要成为修士?”

看到虞季在问自己话,以为自己有戏,于是更加欢快了,“我想要有本事去锄强扶弱!”

“你不怕我是坏人?”虞季又问。

一旁的萧佑看着她俩一问一答的样子十分融洽,忽然就不太开心了,赶紧伸手扯住虞季的衣袖,生怕她一个冲动就给自己收个师弟。

“哈哈,不怕。你都这么可怜小猫了,一看就不是坏人。”谢悦一脸得意的样子。然后接着说道:“所以你收不收我为徒?我不介意你以后没我厉害的!”

虞季:我介意!

“今年是第五年了,马上又到了‘碧华宗’开门收徒的时候了,你可以在皇城等等就好,不用拜我为师。”虞季看着少年,认真地对他建议道。

“啊,好吧。”

“那我可以问问你的名字吗?”少年人一脸的沮丧。

“何花。”

“你没骗我?”少年一脸的不相信。

虞季将身旁的萧佑推出:“你问他是不是。”

看着少年望来的目光,萧佑赶紧点了点头。

“好吧,花,花姑娘,我们有缘再会。”

谢悦说完,就往城内走去。

花姑娘?什么鬼,不可以叫我何姑娘吗?虞季郁闷地拉着徒弟往城外走去,然后驱剑前往皇城外北坡三十里。

皇城外北坡三十里处是一片竹林,虞季师徒停下飞剑后向竹林内走去,大概走了五百米左右后就看到一间用竹子搭建的小屋,屋子的侧后方还有一个修了有些年头的坟墓,上书“吾妻素儿之墓”。

“师尊,我去看看母亲。”萧佑回头看向虞季。

“去吧去吧,为师找个地方把小猫埋了。”

虞季挥了挥手示意他随意。然后自己就往竹林深处走去,四处看了看后,在一颗较大的竹子前停下。

“就这吧,竹子这么大肯定是个好地方。”

将小猫尸体放下后使了个洁净术,便开始挖坑。

挖着挖着就想起了一件事,于是呼叫识海内的小狐狸:“统子,统子,快出来。”

“又咋啦,你挖个坑也那么多事。”

小狐狸舔了舔身上的毛毛道。

“你看这个身体怎么样,你可以代替它活下来!”

小狐狸起身有些不满地说:“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它太小了吧?一点也不霸气!”

“哎呀,有就可以了还挑。快点吧。”虞季托起小猫的身体说道。

“好吧。”

一团白光从虞季脑门飞出落在了小猫额头,它身上的伤口开始愈合,然后睁开了深棕色的小眼,好奇的四处观看。

看着狐狸真变成了奶猫,虞季内心忽地就产生了一个想法:上次小狐狸说,天道给每个实习的人都附赠了一抹神念,而意识是没有具体形态的。所以,我之前识海内的小狐狸也不一定就是狐狸,今天它可以由光团变成猫,就是很好的证明。

所以...这是“养成类”游戏和“解谜类”游戏的结合?!

“喵!”的叫了一声,拉回了虞季的思绪。

“真是个讨喜的小东西。”

虞季踩平了坑,抱着小猫离去。不想了,等以后待久了,或许就会有别的发现来佐证了。

萧佑听到声音回头,看到虞季抱着小猫站在不远处等着自己,于是便伸手指着虞季的方向道:“母亲,您别为我担心了。我遇见了一个和您一样手心很温暖的人,她是我师尊,也待我很好。”

“她是修士,或许...她可以长长久久地陪着我吧?”

说到这里时,萧佑的声音停顿了下,似乎不太确定自己能否和她一直待在一起,毕竟这只是自己一人的一厢情愿。

“还有,我不会去找您说的父亲,虽然您到死都要在墓碑上刻上‘吾妻’二字,但是我对他没有什么期待。”

看着手里这个刚在坟头地里挖出的玉镯,淡淡道:“这个玉镯是您要留给他的吧,如果遇见我会帮您给他的。”

“就这样吧,保重,我会常来看您的。”

说完又重新扬起了笑脸,转身向虞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