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当然没有在叔叔面前揍我,说实话,他除了当年我想把他的朋友(前朋友?)吃掉那一次之外,并没有哪次真的和我打起来过。

不过他打人是真的疼,而且内脏受伤了真的很麻烦,因为我完全不知道应该把它们塞回去还是直接扯断扔掉等它们长回来比较好。

说到打架,我其实并不擅长。以前我曾经非常羡慕刀剑男士战斗时所表现出来的某种美感,他们生来便会用刀,并深谙此道,每一次挥刀都是经过计算的动作。那时的我还挺喜欢看他们出阵的,但是当战斗的人轮到我时,我才发现,要做到他们那样是很困难的。

我的肉体强度远超常人,这可能和我这些年来过于有营养的饮食有关,但体术方面却只会基础,甚至有时候我更倾向于用本能战斗,原因是我不需要。相比战斗,我所做的,一般更像是……单纯地在杀生,就像人踩死地上的蚂蚁,偶尔会有比较难搞的蟑螂。而且我大多都是用redribbon来做这种事的,比如说让天花板砸下来、启动会放毒气的机关之类的,啊,我懂了,是蟑螂屋呢。

所以我才说我不擅长打架,因为我根本没打过多少次架。而且这又不是游戏,当战力提升到一定高度,真正物理层面上强大的敌人很少,更多的人总是会用奇奇怪怪的能力阴你,而不是和你正面干。

因此,我不太会用刀,枪术也马马虎虎,不过,我姑且有一样东西是比较自满的,那就是技掷方面我意外地准头很好,叔叔只是教了我一下投掷技巧后我马上就上手了。不过,我懒得补充用完的手术刀,所以现在我一般都用手,虽然很脏,但是很方便。

就在我走神的那会儿,中也已经向叔叔叔完成了口头报告,并把一份文件交给他。

坐在我旁边的地上的姐姐等得不耐烦了,鼓起脸不满地催促他:“林太郎你好了没有?快点掷骰子!我和千子酱在等着呢!”

我也同样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

“再等一下哦~”同样坐在地上的叔叔扭头回来说了一句,然后毫无诚意地又把头转了回去,开始说起了公事。

似乎是在说和其他黑手党的交易的事情,听名字是海外的,我没听过。在很多年前已有事实证明,我的脾气其实比中也还要差,不,中也其实只是看起来脾气差而已,实际上他脾气不错(只要不戳他痛处),而且要装作道貌岸然的话还挺能装的,我则不怎么擅长和那些总是很凶的人打交道,要杀的话倒是很熟练。

虽然大部份时候我都表现得像是个很高傲自我中心的人,但其实我也有完全相反的一面。

我懂得如何去讨好人,那是生活在日本社会中无可避免地被灌输的“读空气”技巧,有时候我甚至会不自觉地去用它,就像上次我在“笑”教里遇到那名少年时一样,那是已经深深地刻进灵魂里的东西。但是这个,商业性质的外交嘛,比起讨好更重要的是把握和操控对方心理,然后占对方便宜。如果不懂得这个道理,那还不如不要讨好对方。

总言之,他们说的事情与我无瓜,我也懒得去听,要是到时候真的和我有关,叔叔也会另外给我发一份资料的。

在短暂的讨论完毕后,中也就退下了,要走的时候也没有对我说什么,看都不看我一眼。

什么啊,难道真的生气了吗?而且就算真的生气了,明明对d他就不是这样的。虽然我也有点歉意,但想到这点歉意就消失了,甚至我有点委屈。

所以我也不作声地看着他离开。

虽然我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和表情,可是一向擅长观察、更擅长推测人心的叔叔一下子就看出了我下棋时的心不在焉。

我知道他看出来了,他也知道我知道他看出来了。

于是他说:“千子酱没有什么精神呢,对了,不如这样吧,要是你赢了的话,我就让你去看甜心假面的演唱会如何?”

我光速抬头看他,表情有些震惊,上次我想请一天假去我偶像在东京的演唱会,结果被坚定地驳回了,因为redribbon能连接的建筑物和我的距离必须在20公里以内,一旦离开就会进入托管模式,而且是很不智能的那种。

本来我也不抱希望,所以也没有感到不满,毕竟叔叔他自己也很久没有离开过横滨了。

没想到叔叔他居然肯松口。

我自然是非常高兴,甚至露出了饱含着战意的微笑,然后兴致勃勃地说:“好啊,那你可以准备让人帮我订酒店了。”

为了确保随机性,所以我们掷骰子并不是真的骰子,而是用计算机的随机功能掷的。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仍然不放心地用尽了肮脏的手段(指和姐姐结盟),最后险胜了。

“是我输了呢。”叔叔叹了一口气,“那就没有办法了。”

虽然我是很开心没错,但总觉得他背着我在搞什么阴谋,因为,很显然他根本不是普通的很宠爱小辈的类型,啊对了,是那种,“会为了自己利益而把小辈耍得团团转,把他们利用完后就扔到一边,等下次有需要时又来一通电话问候你最近过得如何,能来帮个忙吗”的类型!

我真的能看到我偶像的演唱会吗……我稍微有点担心。更担心的是,叔叔交给我的工作量和看演唱会带给我的快乐是否对等。

虽说是偶像,但甜心假面只是我偶像之一,我的本命也……很多,但都是一个纸片人。再说了,我是颜粉,对他的歌其实不怎么关心。所以说,其实演唱会去不去都无所谓,但是我真正想要的是去东京玩的假期。

我半信半疑地告别了叔叔和姐姐,走之前姐姐还不舍地抱着我撒娇了好久,最后在我脸颊上轻轻地亲吻了一下才放开我。

叔叔也撒娇说想要被亲,那当然是被姐姐无情地拒绝,还被骂了,然后他用带有希冀的视线朝我看来。

“……你看我干嘛?”我露出嫌弃的表情,“你想我也骂你吗?”

之前跟中也吃饭的时候还是黄昏,等我走出总部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我不住员工宿舍,我家离总部不远,但也要坐一会巴士,因为我不想步行回家。虽然我完全可以买一辆车,但是我不会开,学开车是不可能学的,而且保养很麻烦,还有请司机也很麻烦,我希望把不必要的社交减少到最低限度。

在坐巴士的时候,我打开推特,打算发条推庆祝一下我即将享有的假期,结果马上在首页看到甜心假面要来横滨开演唱会的消息。

“……”

好,真有你的啊,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