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咬牙,紧盯着心煞,“你想做什么?”

投鼠忌器,秦朗有天大的本事此刻也得忍着。

心煞活动了下脖颈,“据在下所知,秦大公子和秦庭可不是亲兄弟,你们人族,血脉至亲尚且厮杀不断,秦大公子居然这么宝贝这个半路兄弟?”

“和你无关!”秦朗毫不客气。

心煞也不在意,“看来真是挑对人了。”心煞握了握手,八荒还在秦庭手中,秦朗手紧了紧。

“别动!”心煞突然点了下身体的心脏部位,“否则我就杀了秦大公子!”

话音刚落,心煞就簇起了眉头,看起来似乎很难受。

秦朗很欣喜,“阿庭,你撑住!”又冲着胡苗苗吼了句,“老胡,帮我!”

胡苗苗手中握好了短刀,“你动作快点。”

秦朗修心,与心煞虽殊途亦不同归,却也能碰碰。

蓝色能量化为海洋涌出,这是秦朗神识所化,铺天盖地,直扑心煞!

以心化天地,神识亦可融天地,秦朗的心境,已经到了可化天地的地步。

“真是拼啊——”心煞摇摇头。他不是本尊来的,不过凭着一滴血分了身过来,可从没想过和这些人硬碰硬。

“血煞,还不出来吗?”心煞唇角诡异勾起,偏头看向身后虚空,“我可给你带路了,接下来看你的了。”

“自当如此。”沙哑的声音响起那一瞬,秦朗的所有神识立刻飞速收回,警惕地盯着前方。

“装神弄鬼!”胡苗苗冷哼一声,短刀立刻飞出去,“咄!”地一声钉在了前方墙面上。

“狐族老祖,竟这般暴躁。”心煞笑笑,侧身闪过去,神态轻松,带着些戏谑。

他手掌向下,一团黑色雾气旋转着出现,带出些许“呜呜”风声,却比风声诡异、阴冷。

这是那幅画中封着的煞气!

“听闻明大人与秦大公子皆是大晋时人,想必也是看着大晋走向没落的。”心煞笑笑,只是这笑容出现在秦庭的脸上,格外的令人不舒服,仿佛身上有多足的虫子爬过似的,“在下特作一幅画,送与明大人与秦大公子,聊做安慰。”

“呦——黄鼠狼给鸡拜年?”胡苗苗和大晋一点关系也没有,也只有她才能这般毫不在意地接住心煞的话,“怎么着,莫非阁下还兼职心理辅导师?”胡苗苗眼角眉梢都写满了“滚你玛的”这几个字,“可是受不起呦~毕竟阁下可是修罗王的心腹,竟然肯为了我们老大折腰,可真是让我们大吃一惊呐!”

你不是作画嘛,你不是安慰嘛,堂堂修罗大将,干起了安慰人的活儿,还洋洋自得,丢不丢人!老娘都看不起你!

心煞一张脸当即就铁青了下来。

这只狐狸,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八荒,过来!”胡苗苗招手,“你主子不在,被那么个东西握在手里,丢不丢剑!”

“胡苗苗!”心煞再不济,也是有脾气的,被胡苗苗这么?来?去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心煞看了眼秦朗那边,“交给你了。”

“放心。”

心煞放了心,双手结印,铺天盖地的浓郁黑雾涌出,“这可是地狱道的好东西,胡小姐出身畜生道,应该很熟悉,老熟人来打个招呼吧。”

胡苗苗严阵以待。

再看秦朗那边,他面前站着一个披着血红袍子的男人,连脸都用面具遮住了。

“藏头露尾,宵小之徒!”秦朗不屑。

他担忧秦庭,却被这所谓血煞缠住,真是……好的很!

血煞抬头,面具居然消失不见,兜帽下的双眼猩红如血,好像那双眼珠都是无数滴血凝聚成的,看得人心头发凉,秦朗也不例外。

“秦大公子,别来无恙。”血煞一句话出口,却让秦朗愣住了。

“你是——”秦朗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的血煞,脸色煞白堪比雪花,“你是——”

“这就不认得了吗?不过数千年罢了。”血煞嗓音沙哑,话语却柔和,仿佛聊家常一样,“也是,毕竟几轮沧海桑田都过去了,大哥不记得我也是正常。”

血煞偏头看向被心煞占了主控权的秦朗,“一个养子,都能跟在大哥跟前儿数千年,可见我这个弟弟的确做的不合格。”

“秦暮!”秦朗暴喝出声,“你是修罗血煞?!”

这竟然真的是个熟人!

“只允许大哥成为太子殿下的人,不允许我成为王上的心腹嘛?”血煞、秦暮挑眉,极具挑衅意味,“大哥可太偏心了。”

秦朗被气得头晕眼花!修罗血煞虽位居四大将之位,却听说是后来的,并非一开始就跟在修罗王身边。但看他能够压住心煞就知道,这不是个简单人物。秦朗怎么会想到这居然是……

怪不得刚刚心煞那般嘲讽!

这可真的是血脉至亲!

“大哥这么惊讶?”秦暮很是诧异,又很快释然,“也是,当初秦家在晋惠帝手中没落,全族流放蛮荒之地,在你心里我这个嫡亲胞弟应该只是个死人。”

秦朗说不出话来。

晋惠帝,正是大晋朝第二位皇帝,明昭的堂弟。当初明昭放弃帝位,高祖皇帝又只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要从旁支里挑选继承人,可以说这继承人的位子其实是不那么稳当的。秦家又是随高祖开国的功臣,位高权重,难怪晋惠帝忌惮,找到由头便流放了整个秦氏。

秦朗不是没想过帮秦家,可他走上这条路本就是逆天而为,一举一动都要谨慎万分,他当初不过救了秦家一个不起眼的旁支弟子,就被劈了三道天雷,在榻上躺了整整半年,等他伤愈能动身的时候,天地茫茫,秦家已经没人了。那位帝王啊,怎么会允许威胁存在于世。

他以为……以为……

“你怎么去了……”秦朗一肚子的问题,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整个人都木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老秦你搞毛啊!”胡苗苗应对着心煞,还要关注秦朗,一看秦朗定住不动了,当即就奓了一身的毛,“老秦你特么给老娘清醒点!”

动手啊你个憨批!在那儿站着等人来打嘛!

秦朗对胡苗苗的吼声充耳不闻,直勾勾盯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一股荒谬感自心而生。

这算什么?世事无常?命运弄人?他以为秦家没了,只剩了他和秦庭,他连秦家的门楣都不用担着。可现在呢?告诉他他胞弟还在世?甚至在一直和他们敌对的修罗道,现在甚至是来取他性命的?

秦朗活了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觉得“命运”这玩意儿真踏马弄人的很!

“这有什么可惊讶的。”秦暮冲他笑笑,“大哥不该高兴吗,弟弟还活着,秦家还有血脉留存。”

秦暮看向不远处被心煞控制的秦朗,“至于他……区区庶民,怎配与你我兄弟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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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