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不记得我了

乔茜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在下一次攻击之前离开。

一枚子弹擦着她的身体飞过，在她的胳膊上留下一道弹痕。

要找掩体!

乔茜翻身躲到了沙发的后面，剧烈的喘息着，就算美国队长不在自己身边也会引来追杀吗。

没有趁手的武器是乔茜目前最大的弱点，如果来人还是那日的水平，她是完全可以自己独自应付的。

但是乔茜低估了九头蛇对她的在意。

一枪又一枪的子弹打来，沙发很快就被射成了全是窟窿的蜂窝煤。

得冲出去，不能一直待在这，乔茜一直试图冲出袭击者的封锁线，但是都失败了。

对面的枪法太好了，她根本找不到空隙可以离开。

“咔哒。”

她听见了更换弹夹的声音，他没子弹了，就是现在!

乔茜的目的很明确，在这一秒的空隙中，突破封锁线，抵达对面的楼梯口，只有上楼拿到武器她才有更多活下去的机会。

好像从捡到某人的那一天开始，她就一直在遭遇各种各样的危机事故，乔茜在生死关头仍然有些分神。

也就是这一刻分神的缘故，又或者是对方的速度太快，乔茜被扼住了脖颈惯在了地板上。

四目相对之下，乔茜认出了那双碧绿色眼睛的主人。

这一刻的场景和梦里达到了高度的一直。

同样的杀意，同样的人，同样的姿势，只是在不同的地点。

乔茜的眼前越来越黑，越来越少的空气让她越发的难受，她扒住巴基的双手逐渐失去力气，那双黑色的眼睛里也渐渐失去了神采。

“你你不记得我了。”

乔茜在模糊的意识中挣扎着出声，她还期望着巴基能够恢复神智将自己松开。

但是没有，虽然脖颈上的力量并没有加重，可巴基的双眼并没有分毫变化。

巴基看着眼前的姑娘有些迷惑，他的记忆中并没有她的存在，但是女孩哀求而失望的双眼向一记重锤打在他的心上。

他有些下不去手。

不应该如此的，他应该是最精密的武器，不应该在此刻有所犹豫，杀意重新出现在巴基的眼底，而乔茜看出了他此刻的想法。

“你你没力气了。”

乔茜紧紧的盯住巴基的眼睛，在这一刻将自己的能力放到最大，强烈的窒息不仅使她的手脚失去力气，也让她的能力受到了削弱。

她看着巴基的胳膊卸下力道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如果不能唤醒巴基的记忆和神智，那也不能让他沦为别人手里的武器。

“жeлahne、pжaвчnha、ceвet、пeчь、дeвrtь、дo6pota、дomon、oдnh、гpy3oвnk”

折磨了巴基年复一年的洗脑词从乔茜的口中念出，她看着巴基抱住脑袋倒在地上痛苦的颤抖着，口中的念着的词语却一刻都没有停下。

不该是这样的，巴基不应该是这样毫无尊严的躺在地上，嘴里发出痛苦的喊声。

洗脑词唤醒了巴基身体的应激反映，尽管他此刻并没有被按在电椅上，可身体却在不自觉的颤抖。

乔茜小心的挪过去蹲在巴基的身边，她盯着巴基紧闭的双眼，伸手覆在上面。

“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乔茜的语气中带着疼惜。

她放在一旁的手臂忽然被巴基抓住，她尝试挣脱了很多回都没有挣开，但看着巴基不像要攻击的样子，也只好随他去了。

“你是想起来了什么吗？”乔茜试探的问。

巴基没有回答，但也没有松开抓住乔茜的右手。

乔茜心里无奈又没有办法，她总不能一直蹲在这里，“不管你有没有想起来什么，你先起来，也好让我能站起来行么。”

还是没有回应。

“巴基！”

乔茜的声调提高了几分，刚才还无论如何都不肯应答的男人，现在终于愿意睁开了他那双碧绿色的眼睛。

“你的眼睛真好看。”无论看见第几次，乔茜都这样感慨。

巴基没有反应，他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让乔茜怀疑他不会是洗脑词听多了把脑子洗坏掉了吧。

“我好像见过你。”

巴基盯着乔茜好一阵才肯开口，第一句话就把乔茜气到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你当然见过我，你还在我家住了很久。”乔茜的语气一点都不好，带着些无处释放的怒气。

“起来，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乔茜动了动巴基抓住的那只手，第二次想要挣脱开。

感觉到了乔茜挣脱的动作，巴基抓的更紧了些，他本能的不希望眼前的温暖离开自己。

“好吧，不放就不放吧。”乔茜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什么都不肯说的人。

“为什么来杀我可以说吗？”

沉默，还是沉默。

“好吧，这个也不能说，那你能跟我说什么，或者说你还记得什么。”乔茜干脆盘腿坐下来。

巴基摇摇头，“不是不想说，我忘了。”

他说话说的很费劲，像是才恢复语言的能力不久。

之前还好好的人，怎么走了没几天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乔茜恼怒的很，但这股怒气却是冲着九头蛇。

“你知道你刚才差点就杀了我吗。”乔茜沉默片刻再次出声，“我真的差一点就要被你掐死了，不止一次。”

她其实并不确定巴基到底有没有认真听她说话，因为巴基虽然眼光一直聚焦在自己脸上，但神情确实空白的。

其实巴基是有在听的，他在努力的理解乔茜说的话，自己差点就杀死了她？

巴基举起了自己的手臂，傻愣愣的看着然后又放了回去。

乔茜实在有些受不了和他这样纠缠下去，“虽然我不想怪你，因为你也不是出自本意的想要伤害我，但是我并不想轻易的原谅你，所以，现在，松开手。”

此刻的巴基就像是得不到玩具无理取闹赖着不肯走的小孩，乔茜好说歹说，威胁也好，安抚也罢，全用上了也不肯松手。

这不是洗脑，这根本就是降智吧，乔茜有些困了，她想要赶紧上楼休息补回自己在打斗中损失的体力。

“巴基，你要知道的，咱俩一直这样僵持下去，根本不是办法，你先松开我，咱俩再好好说话。”乔茜又一次开始劝说巴基松开手。

这一次乔茜的话终于起了些作用，巴基紧握着她手腕的手终于开始慢慢松开。

乔茜立刻就将手抽了出来，甩了甩，用另一只手揉着手腕处的红痕。

巴基的力气很大，乔茜的皮肤又太过白皙，导致那一道红痕在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显和突兀。

“看见了吗，就是你捏出来的。”乔茜将自己的手腕特意在巴基面前晃一圈，让他能清清楚楚的看见那道红痕。

乔茜也没指望巴基的心里能有什么愧疚，她对巴基还能不能有人正常的感情已经持怀疑态度了。

“对不起。”

巴基努力的让自己能跟上乔茜的思路。

“好吧，我原谅你了。”乔茜不肯承认她是因为巴基可怜巴巴的样子心软了，他那双眼睛实在是太犯规了。

她伸手将他的眼睛遮住，只露出如大理石雕刻般的下颚线。

“不要这样看我，我会心软。”

巴基伸手将乔茜的手拉下来，笨拙的按摩着刚才被他握出来的红痕。

“很很疼的吧。”巴基的思路渐渐运转的顺畅了些。

“还好。”乔茜现在开始怀疑巴基是不是磕巴了，怎么说话都断断续续的，还是只是因为嘴巴跟不上脑子的运行速度。

“跟我上楼。”她拽着巴基的胳膊往楼上走。

巴基顺从的跟在她身后，自己面前的女孩身材娇小，腰身不盈一握，好像他只要伸出手就能掐断。

他努力的想要找寻那种过分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竟然能够让他违背下达给自己的命令强行在关键时刻犹豫停手。

他一定见过她，在过去的时间里，他一直放任自己混乱的记忆，但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难得的清醒让巴基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他不能继续这样双手沾满鲜血的活下去，也许有一天他就会在神智不清的状态下杀死自己在乎的人。

还好是她，幸好是她。

“坐下来。”乔茜拉着巴基坐到床边。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不应该这样下去了。”

“你也不想这样浑浑噩噩的作为一把兵器活下去对吧。”

乔茜有双非常具有诱惑力的眼睛，她不知道自己这样诚恳的望着一个人的时候有多么令人难以拒绝。

“我们认识过”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巴基的心里却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

“当然，我们是朋友。”乔茜毫不犹豫的点头。

巴基觉得自己的手指有些痒，他默不作声的动了动自己的手指，想要做些什么。

在他抬起自己手臂的那一刻，还没有碰到乔茜的脸颊，手掌就被一把抓住。

乔茜不高兴的鼓鼓脸，“不许碰我!不许抓着我!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