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博物馆

然而巴基实在是不知道中国医药文化的博大精深，下午吃过饭，乔茜便拉着巴基出门开始各处买药。

虽然在唐朝曾经跟着师父学过医术，如今也经常自己给自己开药，但巴基的症状太过复杂，乔茜只能买一大堆药材慢慢试，说不定哪一副就对症了。

连翘、金银花、黄连随着乔茜报出口的一个个药名，巴基的眼神逐渐变得恍惚，这么多看起来跟草一样的东西，确定不是想毒死自己？

虽然很想发出质疑，但也许是潜意识中的三好公民思想制止了他，巴基只是不断的向乔茜投以欲言又止的眼神。

在陪乔茜去药房买了一大堆药材回来之后，他就过上了水深火热的日子，每天出门一碗药。苦的不行不说，乔茜还不允许他立即喝水冲一冲嘴里的苦味，只能硬挨着等那种味道自己下去。

“真的太苦了。”巴基皱着眉头苦大仇深的盯着乔茜手里的药碗。

“那你也得喝完。”乔茜就像一个逼着孩子喝药的大家长，凶巴巴的。

瞧见躲不过，巴基只好接过来仰脖一口喝完。

“张嘴。”

乔茜背在身后的左手中忽然拿出一枚蜜饯放进了巴基还未合拢的嘴里。

嘴里被放进异物，巴基下意识的嚼了嚼，下一秒，甜腻的香味就在嘴中散开，一下冲淡了苦涩的中药味。

“这是什么？”巴基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好像某种大型猫科动物。

“是我这两天做的蜜饯，从你喝药开始才弄的，所以便耽搁了几日。”

“特意给我做的？”

“是啊，”乔茜看着巴基刚剪完，毛茸茸的脑袋有些心痒，“我平日里很少吃这些甜食，要不是怕你第一次喝中药被苦到，我才不费这功夫呢。”

“谢谢。”

“不用谢。”乔茜忍了会，还是没忍住，狠狠的揉了下巴基的头发。

“还有吗？”被揉头发的巴基没有太在意，而是被嘴里的甜味吸引想要的更多。

乔茜看他好像很喜欢，转身从厨房里抱出来个用油纸封好的陶罐子，“瞧，都在这里，不过你可别一下吃太多了，小心牙疼。”

得了一罐子蜜饯的巴基乐呵呵的抱着回屋，乔茜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人好哄的很，分明给块糖就能拐回家。

虽然巴基即使有了蜜饯来压中药的苦味也还是喝的很不情愿，但是不得不说，乔茜的医术确实不错，中药这样慢的调理方法竟还真的找对了路子，作用堪称是立竿见影了，至少巴基觉得自己在跑圈方面的体能又提高了不少。

在这就不得不提一句，巴基在得知乔茜让他每天像个正常人一样，该出门出门，该干活干活之后的惊诧表情。

当时他还纳闷的问了乔茜为什么居然敢放他这么一个正在被追杀的来历不明人士出门，如果不是多年来处变不惊不善言辞的性格，巴基简直想摇摇乔茜的肩膀，问问她你是不是心太大了点。

然而乔茜没能准确get到他的心情，她很没所谓的对他说，“巴基，没搞清楚情况的分明是你嘛。你现在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的样子分明就是个纽约市五好青年好吗，还是走在大街上都会被小姑娘要微信的那种。谁会闲得没事去怀疑一个大帅哥的身份？”

于是就这样被轻易说服的巴基过上了每天早上出门跑圈锻炼身体，下午陪乔茜出门买菜的半养老生活。

说实话，巴基觉得这样的日子还不错。

如果每天不是非得要被逼着喝一碗中药的话。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就在巴基跑圈像往常一样回来之后，乔茜叫住了他，“我想你需要和我去一个地方。”

虽然巴基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扑克脸，不过相处这么长时间乔茜还是能听出他语气中的疑惑，“什么地方？”

“博物馆。”

“博物馆？”

乔茜肯定的点点头。

乔茜拿这新买来的贝雷帽踮起脚扣在巴基头上，就拉着他往博物馆走。拉人的时候没太注意，拉上了才发现是巴基带着手套的那只铁手臂，不过看着巴基没有明显反对的样子，乔茜就继续心安理得的拉着往前走。

当然乔茜给自己找的理由很充分，不拉着万一人丢了怎么办！她超贴心的好吗！

进了博物馆，巴基发现乔茜似乎目标很明确，带着他直奔二战时期咆哮突击队的介绍处。到了目的地，乔茜就放开了她一直拉着的手，只是站在一侧时刻注意着巴基的情绪，防止他出现刚见面时无差别攻击人的现象。

出乎她的意料，巴基的情绪一直很平静，就像任何一个看见咆哮突击队介绍的普通人，“巴基·巴恩斯，你想带着我来看这个？”

“准确的说是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乔茜一边点头，一边盯着他的瞳孔。

博物馆屏幕上的男人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面孔，抛去如今那饱经沧桑的眼神不看，几乎可以试作同一个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人能够笃定的说他们毫无关系，更何况，他说他叫巴基。

巴基的耳边还在不断传来博物馆的解说声，“巴基·巴恩斯，美国队长最好的伙伴和挚友，咆哮突击队唯一牺牲的战士。”

巴基静静的站在那看着屏幕上的人，那目光好像穿隔了几十年的光阴看到了那个布鲁克林英俊潇洒的小伙子。那个是他，也不是他，他没有那么灿烂的笑容，也不是个英雄，巴基看着自己套上手套的手臂这样想。

“你不说点什么吗？”乔茜的声音在巴基耳边响起，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要说什么？”巴基翠绿色的双眼平静的看着她，“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我可能曾经是他。”

站在面前的巴基是个在历史上已经死去了七十多年的士兵。这个任谁都会觉得可笑的事情却没有一个人能笑的出声。

从博物馆回来之后，巴基的情绪就一直很低落，乔茜不知道该怎样缓解，只能把自己塞进厨房里做了一桌美食。

“那个男人，”厨房外传来巴基的声音。

“谁？”

“美国队长，可以为我讲讲他吗？”

虽然乔茜心中腹诽，果然史蒂夫是唤起巴基记忆的最好良药，但是仍然老老实实的坐在巴基对面开始给他讲述关于美国队长的光辉历史。

“他是二战当年超级士兵计划注射血清唯一成功的人，也是真正的美国精神和爱国主义的化身。不过在二战中，美国队长在一次战斗中坠机，掉入了大海，没有被找到。”

“他死了？”

“或许吧。”乔茜看着巴基不确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