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平王妃捂住唇,重重地咳了一下,旁边的婢女轻轻拍抚着她的背,一脸心疼。

“听闻苏夫人对药膳有些研究,便想劳烦你可否替我配些粥食。”

杨予眼睫低垂,敛住眸中惊讶,只是吃食方面……

“请恕民妇可能无法胜任,平王妃病症,当应有专门的医师对诊,民妇只是略懂皮毛,不敢造势,还请王妃恕罪。”

“放肆!王妃请求,苏夫人可好大的威风,还敢拒了不成?!”

一旁的婢女见状呵斥道,面上极为护主。

平王妃神色淡淡,故作不痛不痒地制止了一声,接着对杨予继续道。

“苏夫人过于谦虚了。”

“民妇只是一介妇人,药理皆从书上得来,还未亲身实践,实在不敢乱配药膳,且平王为王妃都潜心祈福,必是有更妥更精的医治方法,民妇实在不敢担此大责。”

杨予行了一重重的礼,话中婉拒之意十足,又提及平王情深,平王妃不悦之色浮现于眉眼,朝旁边的婢女使了个眼色。

“王妃病症王爷自然会精心寻找大夫问诊,只是让苏夫人你出力一二,何必再三推辞。”

“民妇实在难承大任。”

见杨予全然拒绝,无一转圜余地,平王妃打着随和低调的人设,自然不再强求,她咳了一下,竟是手帕染上了一血丝。

“王妃!”

杨予脸上也是十分担心,不似作假,嘴上却不置一词,见人软硬不吃,平王妃挥了挥手,让小厮带人出府。

待人走后,婢女紧张地看着平王妃,后者眼眸露出阴冷不愉的目光,看向前方。

“王妃……”

“没想到这人戒心如此之重,还是我操之过急了。”

“还请王妃爱护身子。”

“爱护?就这残破之躯,爱护有什么用,王爷待我不薄,我只是想尽绵薄之力罢了。”

若是杨予在听到也是会十分奇怪,但显然,平王司汤行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甚至已经盯上了苏执两人。

“不过这传言她与庄府水火不容,今日果真不虚,这庄凤琴,倒是蠢笨得值得一用。”

平王妃冷笑了一声,那面容更衬得蛇蝎美人一词。

杨予回到府中,兴致明显恢复了几分,她看向早早侯着的杜如倾和不谙世事的苏子行,心得到了安定。

“姐姐,平王妃找你可有什么缘故?”

杜如倾急急地走上前,担心溢于言表。

“无碍,只是想让我配些药膳,我已婉拒了她。”

“平王好歹也是一地之主,何须由你来负责这吃食一事?”

连旁人都明白的道理,平王妃怎么会不懂?只怕是存着交好试探,或者另有图谋。

杨予点点头,“所以我拒了。”

“会不会因此被人怀恨在心?”

杨予摸了把对方顺滑的发丝,抱起苏子行,一脸淡定,“没事,我的确药理不擅,怀恨一词,过于严重了。”

只是拒绝,没有触及对方的实质性利益,应是不满,怎么会怀恨。

“姐姐太多人妒忌针对,小倾有些担心,若是有事,杜府一定撑腰。”

杨予心中涌上暖流,不禁失笑,“你一个及笄的小娃娃,有心就好了。”

杜如倾闻言有些不开心了,“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

杨予点点头,想起一事,偏头问道,“听蔺二夫人说陆家公子心悦你,想结成秦晋之好,你可见过人?”

说到这事,杜如倾尬意一闪而逝,她有些犹豫不决,杨予见她神情,便知她定是无感,甚至有些不太自在。

“可是人长得不俊?”

然而陆詹扬负有盛名,除去才华横溢,貌比潘安,习书知礼,也算为多少少女的梦中情郎。

杜如倾摇摇头,“只是无缘而已。”

杨予也没有追问,她温柔包容的目光让对方不安的心思缓了下来,苏子行听这些情爱哑谜,有些困倦。

杨予轻轻捏了下他的脸颊,想到即将晚膳的时间,把人唤醒,看向旁边的杜如倾。

“今晚就在府里吃火锅?”

杜如倾有些迟疑,最后还是拒绝了这一诱惑,“杜兴品还在府里,我若不回他定是又不吃,还是算了。”

杨予挑眉,想到原著中这一人物心中的脆弱敏感,便了然地放了对方离开。

而苏执此刻还在皇宫议事,自上次灼灼收购风波,他们顺藤摸瓜听到两人对话。

事情禀告与司瑾后,后者神情十分严峻,只是兵营一事过于惊骇,朝廷中不宜打草惊蛇,或动乱臣心。

暗中几人相聚会堂的频率变得越来越多。

“那个人身上可还有其他线索?”

“属下发现其胸口纹了图腾标记,对方拥有令牌,身份必是不低,见到属下还有些惊诧,不过地牢不比大理寺,更为隐绰,对方没有猜出是在皇宫地下。”

最近因这一事,几人冥思苦想,心力交瘁,司瑾更是寝食难安,毕竟兵营一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那人口中的督卫称呼,可有知道是谁?”

林枫松作为小将军,军中职位,基本没有不识的,督卫只一职,排查一番,对方都没有任何可疑迹象。

“督卫仅蒙彪一人,可此人是庄老将军的得力门生,其祖上都是保皇一派。臣令人观察几日,对方规矩行事,尽职没任何异常。且若是那晚声音比对,那位督卫声线低哑冷漠,而蒙彪声音粗犷豪放,完全不同。”

见事情又陷入僵局,苏执突然联想到对方也是为了集结令而来,沉吟片刻,薄唇微启。

“叫的督卫不一定是皇家的督卫,对方暗中养兵,别有用心,会不会只是一个尊称?且来者对话中,意在最后一块集结令,身份就是杀贾泽宇和掳走左护法的同一波人了。”

欧阳杰眼前一亮,脑海中想到实施酷刑时那男子态度十分不屑,甚至还讽刺了他一番,想到对方的话,他再次禀道。

“圣上,那人曾说,两人身份,我们定是意想不到,让属下告知您,别做无用功。”

乖乖交出龙椅,只是后面那句欧阳杰识相地没有说出口。

司瑾拍案而起,“岂有此理!”

“圣上息怒!”

【作者题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