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堡周边都是山地,有着不少山林,所以于正和西门吉派出农兵们从中砍伐了不少的树木,略作处理后,便制造了十几台简易的投石机,欲要石堡这个坚硬的乌龟壳上轰出个洞来。

石块也是就地取材的,采石的手段华夏先民们是早有掌握的(石器时代),便是“火攻法”,也就是热胀冷缩采石法。

先用大火炙烤山壁,然后再用凉水来冷却,如此,山壁就会因急速地热胀冷缩出现大量裂缝,方面工具开采。

于是在铁器的帮助下,农兵们仅用一天时间便开采了大量的石头弹。

得益于此,战场上十几台投石机便能轰鸣个不停,偌大的石块呼啸而去,狠狠砸在石墙上,让坚硬的青石砖也碎裂开来。

但可惜的是,虽然已经明显开裂却没有彻底粉碎,仍在坚强地发挥着它的防御作用。

除投石机外,多余的树木,则被制作成了粗糙的盾车,下面有车轮可以推动,前面的盾防木架上,还裹着几层厚厚的牛皮,甚至有几辆还包有一层铁皮,上面都泼了水以防火攻伤害。

盾车便是用来掩护攻城军队靠近城墙的,在这个没有火器的时代,仅凭弓箭是根本射不穿盾车的,能起到很好的防护作用。

在堡内守军看来,这些盾车才真的像乌龟壳一般,根本无从下手,除了火箭还能起到一些作用,烧毁少量几具盾车外,别也别无手段,只能看它们慢慢靠近城墙根,将一批批攻城的甲士带来。

比起上次攻城的规模,这次无论是参与攻城的人数还是盾车的数量都明显多了数倍,看来今日黑山军攻下此城的决心可是不小。

堡内的军民们面色凝重,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然而他们却无一人退缩,皆恪守职责地待在自己的防御位置上,准备迎接厮杀。

“注意,敌人开始登城啦!敌人开始登城啦!绝不能让他们进来,严防死守!”

堡内立时鼓声大震,提醒着人们注意防范,绝不能放一人进来,否则全堡男女老少都要遭殃。

底下攻城的黑山军则井然有序,还是老样子,由身着重甲、手执盾牌大刀的铁甲武卒率先开始登城作战。

他们顶着盾牌,快速往上攀登着,不一会儿便到了二三楼那么高,这有他们唯一可以进去的通道--射击孔窗。

老堡主下令,将城门用土石彻底堵死,向堡内民众们展示了死守的决心,也因此,射击孔的小窗成了唯一能进入堡内的通道。

射击孔的小窗都开得很小,能起到防范敌军大规模射击的作用,这是它的优点。但相对于一般的城墙而言,它也有局限性,比如敌方攀爬时,孔窗太小,杜绝了自己人投掷巨石、擂木等的可能。

所以只要黑山军冲到城墙脚下,反倒是能利用城内守兵们的视野盲区,快速攀登而上。

很快,双方便开始短兵相接,铁甲武卒全身甲胄,自是不怕守军们的木制、石制武器,除了被推下云梯的倒霉鬼,其他人身上倒并无多少伤痕。

不过黑山军想要攻进去也并不容易,射击孔的窗户开得实在不大,只能容一个人钻进去,看清楚,是“钻”进去。所以除非里面把守的人死绝,否则在战斗中,轻易根本钻不进去的,只会受到一顿棍棒的夹击。

当然,西门吉也命人准备了一些火油,黑山军登上去后,可以往射击孔内扔火油,然而此计也只能暂时逼退守军。

火油扔的少了,火太小,守军根本不退;火油扔的多了,室内熊熊大火,便是攻城队也没法进去。

所以战况一时很是胶着,黑山军看似优势不小,围着城在打,但是却根本攻不进去。

于正看着受限于射击孔窗户太小,无法全力进攻的铁甲武卒们,心中急不可耐,真想说一句,“把老子的意大利炮拿来。”

可是现在是春秋时期,连火药都没发明,哪里又可能会有枪炮。

就这样,激烈的战斗一直从上午持续到了下午。终于,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之后,东面城墙的一处射击孔,守军被火油逼退,攻城甲士冒着烈火灼烧之险,攻进了城内。

守军受限于烟火弥漫,视线不清,当看到已经进来的黑山军时,已是救援不及,被攻下了一处,之后更多黑山军便能据此源源不断地涌入。

不过,即便攻进去了,孔窗后面也只是一间普通的起居房间,守军们拼命向此涌来,势要将入城的黑山军困死在房间内。

此地立时便成了整个战场厮杀最激烈之地。

因为屋内的地方本就不大,所以双方的动作都施展不开来,只能采用最简单的拿枪对捅的方式。不片刻,此地地面被染的通红,更积起了浅浅一层血水池,真如修罗血海一般,布满浓浓的血腥味。

一时三刻之后,终究是黑山军的甲胄更加坚实,武器更加锐利,渐渐地,他们在战斗取得了上风,将守军们完全赶出了房间,赶到了走廊之上。

如此,便有更大的空间能让后续的援军钻进来支援了。

走廊空间同样狭小,双方只能接着对捅,失败者被无情地踩在脚下,或者被挑下楼去。血水则顺着地板、栏杆等不断往下滴沥。

渐渐地,黑山军的优势越来越大,而对面却派上了后备的壮妇,身穿粗布麻衣拿着木矛便大喊着杀了过来。

她们也知道黑山军铠甲坚实,所以主攻敌军的喉咙和脚下部位。然而,随着越来越多黑山援军的到来,整个三楼开始彻底失守。

石堡内惊恐的喊叫声混合着厮杀声响成一处,抵抗者被不论男女老少皆被无情屠戮。

黑山军彻底杀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