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臣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像是听不懂她的话外之音一样,“不用抱歉,桑小姐可以下次一同补上。”

这次轮到桑榆愣住了,神色略显不解,“下次是什么意思?”

直到电梯的门缓缓拉开,她才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她分析不清楚的意味,总是很上头,让人很不舒服。

“生孩子的时候桑小姐补两份如何?”

桑榆:“……”好一个不要脸!

唇角狠狠一抽,唇瓣轻抿,眯着双眼盯着他欣长的后背,肩甲至手臂的线条呈现流畅的美。

裴司臣很有修养,绅士般替她打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桑榆看了他好几眼后才坐上去,而后偏头看着主驾驶的人,唇角一勾,意有所指的开口。

“我真是荣幸之至,裴总这样的大人物竟然给我当司机,真让我受宠若惊啊。”

裴司臣安静的等她系好安全带,修长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方向盘,薄唇忽而上扬,侧目看了过去。

桑榆抿了抿红唇,两人四目相对,像是有种无形的硝烟的在车厢弥漫着。

“应该不敌桑小姐。”

桑榆只觉得眉心都是一跳,下一秒就听到他幽幽开口,语气平稳却有种挖挖苦的深意。

“我只是一个商人,荣幸谈不上,桑小姐舍身取义,拯救世界和平,是我应该感觉荣幸。”

桑榆:“……”你可以闭嘴吗?

经过再三确认,桑榆肯定这个男人不是好惹的,即便她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就有这种想法。

于是一路上两个人都没在有过交流,一直到了医院后桑榆才扭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裴总,你带我来医院做什么?你该不会是将人藏这了吧?”

裴司臣闻言解安全带的手顿了顿,抬眸对上她的眼眸,竟然看到了一抹诧异的欣赏,唇角一扯。

“桑小姐想象力未必太丰富,这里是中国。”

桑榆:“……”这男人嘴真毒!

她深吸了一口气,恨恨的盯着男人的背影。

当她来到病房,透过窗户看到里面穿着病服,手背还埋了软针时愣住了。

“她怎么了?”问出口的瞬间也推开了病房的门。

穆婉清抬头看去,错愕过后就是惊喜万分,“桑桑!”

桑榆见她想要下床连忙抬手制止了她,“别动,你别动!”

“什么?”穆婉清保持要下床的动作,可是下一秒就听到桑榆一声高呼,“我来!”

而后便扑了上去,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小清清,我好想你啊,想死我了,想死我了!”桑榆亢奋激动不已,抱着穆婉清不肯撒手。

穆婉清顿时红了眼眶,要说她有什么值得惦记的人,桑榆就是那一个,她回抱着她。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在那里待一辈子。”

穆婉清说这话是有怨的情绪的,毕竟她就这么一个好朋友,一起从小地方考出来,大学几年一直相互扶持照顾,她当然是希望她能留在身边陪她的,可她一直都知道她的理想。

小时候老师就问她:“桑榆,说说你的愿望是什么?”

桑榆:“老师,我的愿望是世界和平,不会再有战争!”

那个时候大家都哄堂大笑,包括台上的老师也是忍不住露出了笑意,不过还是说了几句鼓励她的话。

就连她也觉得她是随便说来玩玩的,可是每一年的生日,她的愿望都是这个。

久而久之,她也明白,那句希望世界和平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所以大学的最后一年,她修完所有课程就当了战地记者,跟着出了国,这么两年多,两人除了偶尔能视频以外,电话都大多数处于不通讯的状态,仔细想想也似乎只有这半年他们的通讯勤快了些,这就说明她所在的国家是安全系数比较高的。

每次通话她都非常担心,有一次通过视频她亲眼看到她身后几百米的距离被一炮轰炸了,整个画面都震了又震。

她是真的吓得快要破胆了,虽然她每次都说她很安全,就算她在战斗区域,也不会有人将炮火对准她,因为她身披国旗,身后是强大的祖国,她每次睡的地方也很安全,都是大使馆。

久而久之,她才渐渐放了些心。

两姐妹若无旁人的抱在一起,桑榆狠狠地在她身上嗅着,一脸满足,“啊,就是这个味,我好想你啊!”

穆婉清被她逗笑了,她以前就总说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可她也不喷香水,哪来的味道?

裴司臣站在门口看着两个久别重逢的女人,目光沉沉的落在穆婉清那张笑颜,唇角上扬笑比清河,溢着满足之色。

多久没有看到这样的笑了?

穆婉清这才看到门口站的人,视线扫过去的瞬间,笑弧微僵。

裴司臣薄唇轻扯,眼底闪过讥讽。

“桑桑……”

桑榆听到她声音似乎有些不对劲,见她看向身后方,这才想起来还有另一个人,于是退后一些。

“你生病了?有没有大事啊?”

穆婉清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刚要摇头说没什么,让她别担心,前方那道低沉冷厉的声音便响起。

“房事过激外加流产后遗症,算大事吗?”

话落瞬间,穆婉清的表情就彻底僵住了,十指不由蜷缩起来,目光晃动。

穆婉清却倒吸了一口气,猛地转过头看向裴司臣,见他表情冷郁阴沉,又将头转了过来。

“婉清,他什么意思?什么流产?”

穆婉清咬了咬唇,许久之后才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桑榆见她不说话,盯着她看了许久后才看向裴司臣。

裴司臣此时已经缓步走了过来,当着桑榆的面一把抬起她的下颚,目光幽深的盯着她,语气沉沉,仿佛夹着冰碴刺骨。

“怎么?没做好思想准备?”

穆婉清呼吸一窒,对上他漆黑幽暗的眸,眸底似乎跳跃着眸中火花。

“你什么意思?”

裴司臣忽然俯身凑近她的脸,薄唇一张一合,一字一句,字字句句透着一股狠意。

“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

桑榆见状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他冷声道:“你杀了我一个孩子,就得赔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