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于我的眼神,他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我。

“但是太太,先生对你并不算是差,如果在这个时候有异心,你会受苦的,聪明人不应该执着于逃跑,至少现在不应该。”

还有转圜的余地,我激动地说:“可是他马上就要把我带到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对我而言,到时候我就真的没有机会离开了,医生,你不会不知道,他这种行为是犯法的!而你们……都是帮凶。”

医生无奈一笑,动作慢了下来:“可我们现在并不在国内,不是吗?”

他这句话让我的心骤然冷了下来。

是啊,我们现在并不在国内,法律拿宋修珩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就算是在国内,他也有办法全身而退。

我仿佛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的鸟,无论怎么努力都逃不出去。

但是……

“我不甘心,医生,我真的不甘心,我求求你帮我。”

我真切的恳求着,在这一刻,我多希望他是派过来帮助我的人。但是很明显,上次他愿意帮我,只是出于人性的闪光,仅有的善良。

“抱歉太太,我也有孩子妻子,为了他们,我……不能帮你冒险。”

他艰难而纠结地说着,显然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我的心重重沉了下去,他不帮我的理由让我无法多说,我只是可惜,我计划里的胜算又少了一点。

“没关系……”

宋修珩还没有回来,医生为了缓解气氛,苦笑着问:“太太,你还想听孩子的心跳声吗?”

我扯扯唇角:“听吧。”

医生脱下白色大褂,找出仪器探在我的肚子上。

孩子有力的心跳声传入耳朵,但这时我却没有认真听,我的目光落在白色大褂口袋里的手机上。

“孩子很坚强,作为母亲也应该坚强一点才行……”

医生的话音刚落,我捂着肚子露出痛苦的表情:“啊……又开始痛了……医生我感觉到孩子在往下坠,是不是出问题了,快救救我的孩子……”

医生见状顿时惊慌失措,满是不解的看了我一会儿,“太太,具体是哪里疼呢?”

“下腹,感觉孩子一直在动,怎么办,救救我!”我在床上打滚,痛苦的呻吟声惊了涵姐,她快步跑进来:“怎么了怎么了?又开始痛了吗?”

我用力点头,冷汗直流。

此时我无比庆幸在碎月的时候经常陪艺人上表演课,不说精髓,皮毛还是学到了点。

“你愣着干嘛!救她啊!”

“我毕竟不是专业的妇产科医生,加上这里没有完善的医疗设备,我也不知道太太具体发生了什么啊……”

我大喊:“我要去医院!快送我去医院!”

医生一时无措,然后立马说:“快!带我去找先生!”

涵姐也一时没有多想,立即领着医生去了外头。

我松了一口气,确定他们离开之后立即起身拿起遗落下的手机,拨出去一个熟悉的号码。

好在那边很快接通。

“你别说话,我现在没有多少时间,长话短说,宋修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带我离开这里,现在定位器被毁,一旦离开我不确定还能不能回得去,所以我得想办法逃走。”

“目前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假死’,到时候你按照我的计划行事,切记不要打草惊蛇,也一定不要告诉唐睿尧。”

我简单说出我的计划,这期间我一直盯着门口,生怕他们突然回来,手心全是汗。

那边是不同意的,坚决不同意。

“我知道唐睿尧不会让我去冒这个险,但是事已至此我没有办法了,穷途末路的情况下这是最好的办法。”

“不,你千万千万不能告诉他,虽然我不能确保孩子和自己的安全,但是只要有人接应我,问题应该不是很大。”

“听着,宋修珩要带我离开,必然是去到别的城市,要离开这座岛,就一定会经过跨海大桥,到时候……”

“我已经决定了要实施这个计划,如果你不想让我死,就来。”

我快速说完最后一句话,不给对面反应的时间就挂了电话。

然后快速清除通话记录,把手机放回原地,自己则躺在床上一脸痛苦。

没多久,宋修珩气势汹汹的回来,医生和涵姐跟在身后。

“小书?怎么样,还是跟昨天一样的阵痛吗,刚才不都好了不少吗?”宋修珩担忧的抱着我,那是真的心疼。

我闭上眼睛,嘶哑着喊:“送我去医院……宋修珩,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立马送我去医院!”

宋修珩眼中闪过一丝暗芒,没有理会我的要求:“医生!快给她看看!”

医生为难犹豫:“先生,能检查的我都做了,但是还是没有查出问题,我猜应该不是孩子真的有问题,而是太太心思郁结,精神产生了错觉,才会觉得痛。这样的情况是有病例的。”

听完,宋修珩的焦躁似乎也被抚平了一些,他摸摸我的头,轻声说:“听见了吗,医生说你是心理上出了问题,孩子没事,不要多想了,好不好?”

我咬紧牙关,且不说我是装的难受,假如我真的到了这一步,宋修珩怕是也不会送我去医院,他对我有着太大的提防。

“你看,现在是不是不太痛了?我看你的表情好了许多。”

宋修珩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刀子,将我切割成许多块,能看清我的心。

我狠狠把他推开,愤怒嘶吼:“出去!滚出去!你简直就是一个畜生!不,畜生都不如!”

宋修珩被我推到一边,他看了我一会儿,随即点点头,“好,正好我还有点事情没有做完,今晚我就不回来了,你自己好好休息,静一静。明天,我带你一起离开。”

说完,真的带着人离开了房间。

我开始有些恐慌了,我害怕他看穿了我的把戏,害怕他这是故意作壁上观。

不过他从心理扭曲之后一直这样,在我崩溃时会自动远离,不远不近的拿捏我,冷暴力我。

想到这里,我才稍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