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外面传来公公尖细的声音,太后只是命于嬷嬷新倒了杯茶水,似乎早已料到皇帝会来一般。

楚天崇匆匆进来,“母后安好。”

太后点了点头,招手示意他坐下来。

“皇帝神色匆忙,可是有什么要事?”

楚天崇也不客气,直接道:“太医院的太医们对白夜弦白将军的胳膊都束手无策,所以朕想请母后想想法子。”

太后眉眼一挑。

又是白夜弦!

看来皇帝对白夜弦还真是看重到了极点,甚至为了他亲自来求自己。

这下,她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皇帝重赏白将军的事情哀家已经听说了,现在你又亲自上门来求药,看来我们这位白将军还真是深得皇帝的宠爱啊。”

她说着垂眸拨弄了一下茶盏中漂浮的茶叶,似乎在等着楚天崇主动交代。

楚天崇又怎么能看不出她的意思!

可是他现在还无法完全确定白夜弦是不是他的孩子,自然不能说漏了嘴,太后是何等聪明的人物,哪怕他只露出一点蛛丝马迹,太后都能顺藤摸瓜查得清清楚楚!

思及此,楚天崇只是一笑,“白将军年纪轻轻,就已经屡立战功,这样天生的将才放眼大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朕也只是想要好好培养他!待镇平侯老了,总要有人来接替他啊!”

这个理由倒是合情合理。

太后看着他,很是配合地点了点头,并未追问什么。

但是她心中比谁都清楚,楚天崇没有同她说实话。

虽说白夜弦确实优秀,但却不是皇帝口中大良唯一的年轻将才。

至于这真正的原因,太后也不想深究,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皇帝的性子,若是他不想说,自己再怎么逼问也没用。

“母后?”楚天崇轻唤一声,拉回太后的思绪,“正因为朕看重白将军,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胳膊废掉,所以还请母后赐药。”

太后的医术人尽皆知,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看着皇帝满含期待的眼神,太后也不忍心让他失望,招手对于嬷嬷耳语了两句,于嬷嬷便转身去了内殿,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个小药瓶。

太后接过药瓶放在桌上,“这是白玉续骨丸,天下仅此一颗。”

楚天崇面露喜色,正欲伸手去拿,却见太后敲了敲桌面。

“月盈则亏啊。”

太后悠悠的声音传了过来,楚天崇准备去拿药瓶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

“如今朝中形势复杂,皇帝又这般明目张胆地重赏一个年轻将军,难保不会好心办坏事,将白将军陷入危险中。”

她一边说着,一边亲手将药瓶放在楚天崇手中,轻拍两下。

楚天崇顿时明白过来,起身道:“母后的意思,朕都清楚,多谢母后提醒。”

“嗯!”见他还能听得进去自己的话,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向后仰倒,靠在软榻上,“皇帝去忙吧,哀家乏了。”

“是!母后好生休息。”

离开慈宁宫,楚天崇疾步走到寝殿,吩咐薛公公取了身便服来。

薛公公一愣,他这是打算亲自给白将军送药过去不成?

“陛下?”薛公公试探性地问了一声,“陛下是要出宫,去看白将军?”

“没错!”

楚天崇毫不犹豫,催促着薛公公赶紧给他换衣裳。

薛公公不敢违抗,只得上前来。

但犹豫半晌,他还是开了口,“陛下,请恕老奴多嘴,方才太后的话老奴深觉有理。陛下本意是保护白将军,可若是被有心之人拿去做了筏子,岂不是害了白将军吗?更何况,那王美人还在镇平侯府呢。”

听到这里,楚天崇抬手制止住他的动作,垂眼想了片刻,而后脱下身上的便服。

“是朕关心则乱了。”

他将药瓶递给薛公公,“将这个送到侯府去,务必亲手交到白将军手里,只说是朕赏赐的便是。”

薛公公接过药瓶,躬身道:“是!老奴这就去!”

寝殿大门闭上,楚天崇轻揉太阳穴。

白夜弦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让他方寸大乱。他一心只想保住白夜弦的胳膊,想要对他好些,却忘了自己的盛宠或许会为他招致祸端!

侯府内,高连章已经去了北营练兵,得知宫里来了人,长孙氏忙带着一双儿女和白夜弦出来迎接。

见又是薛公公,便能将他的来意猜个七七八八。

长孙氏笑迎上去,“不知薛公公前来所为何事?”

薛重颔首回应,而后看向白夜弦,“白将军,陛下记挂着您的胳膊,这药丸是太后亲手所制,对将军您的伤势有奇效,望能助白将军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