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剩下的变故发生的太快,钟曦来不及反应,人已经被薄凉辰紧紧勾在了怀里。

夜色浓稠,笼罩在他身后。

他俯下身子,带着一丝戾气,逼近了她。

影影绰绰,钟曦的呼吸滞后半拍。

“你怎么,还在?”

男人眉目冰冷,看着她,既无奈又懊恼,“我该拿你怎么办,明明告诉你,要好好待着,你什么时候才能听我的话?”

“我从来就不是听话的类型,薄凉辰,你放开我。”

钟曦意识到自己被他和闵助理联合起来给耍了。

可她双手被他扯下来领带给绑住,然后手机被收走,钟曦瞳孔睁大,“你现在是在绑架我吗?”

“不是,我们的婚姻关系还受法律保护。”

他打开她手机,很轻易就破解了密码,那是圈圈的生日。

钟曦漂亮的细眉紧紧皱在一起,想要冲过去阻止男人的动作,但她刚过去,就被他长臂搂抱在怀里,她拗不过他的力气。

整个人都快透不过气了。

“曦儿,你分明说过信我的。”

不知道为什么,钟曦竟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点点遗憾。

她还没想明白,薄凉辰转过头来看着她,那双她一向熟悉的目光沉冷得无边无际。

“别再插手这件事了,我不止害怕你受伤,也害怕事情会发展到我无法控制的地步,我怕,我会不受控制。”

“你就不能跟我把话说清楚吗?你明知道鲁尔的存在,但在国内的时候,你不肯告诉我,非要我从别人口中知道,是你根本就没有尊重过我,到头来,还要强迫我信任你?”

钟曦深吸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秦晶熙的样子从她眼前掠过。

“如果我一直不按你的想法生活,你也打算像鲁尔一样,把我变成秦晶熙那样吗?”

“曦儿。”

他语气重了几分。

钟曦用尽力气,挣脱了那条可恶的领带,接着,整个人从他怀里脱身出去,把他抢走的手机,也夺了过来。

就是这几秒钟的时间里,她整个人的妆发和衣着,已经狼狈不堪。

但这并不能影响她此时的想法。

“我强迫自己不去想,告诉自己一万遍要相信你,但我真不知道你对我还有多少秘密,你……”

她说到一半,自己都哽咽了。

他们的人生明明都因为对方碎裂不堪,却还要纠缠在一起,互相伤害。

“你如果真觉得我不该做这些,那我明天就回国,到那个时候,我们就真的走不下去了。”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女孩了。

所谓的爱和保护,是在彼此双方信任对等的情况下,但显然,薄凉辰从未意识到这一点。

钟曦要强的擦掉了眼泪,咬牙道,“现在,请你从我房间离开,薄凉辰先生。”

砰。

随着门关上,她的身子气的微微发抖。

随即,手机屏幕一亮。

是鲁尔发来的消息,“看到了吧,他就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从来不会考虑你的处境和心情,他的保护欲是建立在你的顺从之上的。”

他们发生的一切,鲁尔都非常清楚。

钟曦直接站起来,拉上了房间里所有的窗帘,把灯也都关上了,窝在墙角蹲下,警惕的看着眼前黑漆漆的房间。

……

而就在两个小时之后。

鲁尔名下的三家工厂被烧,当晚举行宴会的场地也被刹车失灵的货车撞得烂七八糟。

这种爆炸性新闻很快就传遍大街小巷。

“是他做的。”

鲁尔站在二楼露台上,看着台下混乱嘈杂的场面,嘴角狂妄的笑容越来越深,“我就知道,他不会变的,从头到尾,他的本性都是如此,区区一个钟曦,怎么能改变的了他呢?”

“她可以。”

三个字横空出现。

鲁尔举着红酒的手臂顿住,片刻才一饮而尽,“她不可能做到,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是我!”

他撕心裂肺的吼着,直接把手中的杯子朝下面丢去。

险些砸到清理的工作人员。

鲁尔转过头来,目光猩红,直直盯着薄凉辰。

“你先冷静下来,有话,我们可以慢慢说。”薄凉辰低声说道。

“我早就说过了,你到国外来,跟我一起生活。”

鲁尔的背抵靠在围栏上,风吹起他半敞开的衬衫,露出里面的肌肤,显然曾经受过伤,几道被鞭子抽过的痕迹触目惊心。

那伤口的来历,他们都很清楚。

当年的圣玛丽家孤儿院,有一个精神病老师,一眼就盯上了他们这对孪生兄弟,可他从来不准他们一起去教室上课,任何场合,都只有一个人出席。

有时候,是薄凉辰,有时候,是鲁尔。

这个秘密也只有那个老师知道。

他不止一次,在周末的晚上把鲁尔带到办公室里,没人知道里面发生过什么,包括薄凉辰在内。

只是每次到周末,鲁尔都不许他出房间,更加不允许他出现在那个老师面前。

“鲁尔,你……”

“你还不懂吗?为了父母报仇的人是你,但让你成为薄氏集团的总裁,让你有机会娶妻生子,永远在背后保护你的人,是我啊!”

他忽然疯了似的,冲向了薄凉辰。

那双手,仿佛钩子,钳着薄凉辰的肩膀,“只有我,只有我能无条件的相信你,保护你,回到我身边,就像过去一样。”

他说着说着,嘴角扬起的笑容血腥又狠厉。

“我知道了,你爱上那个女人了,你不会甘愿回来,做我的影子了,对吗?”

那一瞬间,他仿佛失去了这世界上所有的眷恋似的。

身子轻飘飘的往后面一靠。

“可以啊,那我们就一起死。”

薄凉辰手拧成拳,“不。”

“你,我,钟曦,还有你们的女儿,我们一起死!”

鲁尔说着这话,猖狂的笑着,笑声疯虐肆意。

“够了!”

薄凉辰整个人冲过去,紧紧拽着鲁尔的衣领,寒如深潭的眸子里,杀意蔓延,“当初是你让我回国,是你说,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掩埋在圣玛丽家的废墟里,为什么你还要出现?”

“你一个人跨进坟墓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