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令人直蹙眉。

好好的一位青年才俊,偏要做山匪不说,竟然年纪轻轻地想要娶个有娃的媳妇儿。

“有什么想不开的?”许漱婳一脸惊诧。

“我说了,只是很喜欢你,还有你的娃。两全其美的事,何乐而不为?”

大宝并没有恼羞成怒,反倒是对此人更加欢喜。

“看来您是真的喜欢我娘了,但是我爹爹性子不好。”大宝握住了山匪头子的手:“而且我觉得直接抢妻夺子的不好,要不然您同我爹打一架吧,到时候您赢了,说不定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将我娘迎娶进门。”

“你个小兔崽子。”小跟班咬唇,将脚下的鞋子都脱了下来,恨不得直接照着大宝的脑门儿敲打下去。

“他欺负我。”

大宝泪眼朦胧,直接躲到了山匪头子身后,只小心翼翼的探出了一颗小脑袋。

这一幕幕让许漱婳愣住。

这娃真是大宝?

除了皮囊一样,无论性格还是其他各方面,分明就不是一个人,他甚至怀疑有人将大宝给调包了。

平日在家中,也从未见他如此活泼过。

“老大……”

小跟班被山匪头子的眼神吓到,委屈的嘟囔了一句,可实在拿大宝没办法,只能求助般地看向在场的其他小山匪。

大家对他的求助视若无睹,自顾自地坐着自己的事。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老子便同你爹比试一场。”

这当真是令人难以接受……

许漱婳开口,本想要阻止山匪头子的想法,却看到大宝偷偷朝着她眨巴眼睛,想说的话最终吞了回去,大宝一向很是靠谱,她倒是更愿意相信大宝如此必然是有他的道理。

她大可以将大宝当做大人来好。

“如此自然可以,只不过奴家看来,还是今夜便赶回去,毕竟他们寻了捕快,此事若是县令府插手恐怕不妥。”许漱婳将实情说出:“毕竟我家娃丢失也不是小事,希望你能理解。”

“真当我怕了他们小小衙门不成?”

没想到山匪头子竟十分硬气,完全没有将县令府放在眼里。

小跟班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将他带至一旁,许漱婳听不到他们说了些什么,只能抱起大宝。

“咱们走吧!”

未过多久,山匪头子便朝着许漱婳走来,同意了她先前的提议:“不过我还有一事需要你答应。”

事已至此,许漱婳对这山匪头子更是毫无惧意,她忙不迭地点头:“您请说。”

“若是我能赢得你夫君,你也不能再和任何男人来往。还有,我还有个妹子……听你说你夫君唤裴策,可是新中秀才的那位?”

完全没想到,裴策如今的名讳这些山匪们都听说了。

看来书院为了宣传新晋秀才一事,怕是费了不少力。

“正是,虽然他前途无量。可没办法,柔弱一身骨,根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分明看到了山匪头子直起了身子,一脸傲然之色。

看来他对他的小身板很是自信呐。

“既然你不喜欢,我那妹子偏生喜欢柔弱男人,说是柔弱男子能将她伺候好,若是不温柔体贴,可直接家法伺候。”

许漱婳满脸黑线。

果真,这些山匪的思维同正常人不可同日而语。

“那怎么能成?怎么说裴策也是堂堂七尺男儿郎,就算他身形再消瘦,恐怕也不能忍受那般屈辱,说不定会上吊自尽。”

山匪头子嗤笑一声,撩开了衣袍直接往木椅上一坐:“说的他倒是有骨气之人,只不过迟早是我的手下败将。”

沉默不语的大宝语出惊人:“可是娘亲若是嫁给您,而爹爹娶了您妹子,那爹爹就成了我姑父,这若是传出去,怕是会被天下人耻笑。”

他只是就事论事。

娘亲这女人太较真,若是他不温婉将其心里话说出来,按照娘亲那女人的行事作风,恐怕事情得被搞砸。

“老子还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但凡怕,今儿也不可能坐在这。”

许漱婳翻了个白眼儿,可以分得清事情的轻重。

“您说的是,奴家也觉得没什么。”

大宝那处心积虑的一出,倒是让她想通了。

不过是暂时受些委屈,总比一直耗在这山匪窝里强。

于是乎,众人踏上了回村的路程。

山匪对这一带的地形很是熟悉,轻而易举的便走出了镇子。

马车中也燃了熏香,许漱婳通过气味大致能辨出究竟掺杂了何物,其作用不过是安神静气。

“平日里老子性子暴躁,可闻到这香气,便觉得平静许多,老子的妹子告诉老子,这熏香便是为了老子量身制作。”

一连多次从山匪头子口中听到他妹子,许漱婳一时好奇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

“我们姑娘可是厉害得很,和我们老大可是过命的交情,只不过她是富贵人家出身,不能同俺们在一起同生共死。”

小跟班回忆起来,再提到山匪头子妹妹的时候,似很自豪,甚至眼中还带有一些崇拜以及莫名的情愫。

不过许漱婳关心的却是另一点。

“原来不是亲妹子。”她若有所思,托着下巴看山匪头子这也算不得强壮的身板,开始寻思他那妹子会不会看上的是他?

“不知姑娘尊姓大名,若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我曾也去县中参加过相亲宴,说不定有幸相识。”

山匪头子一时间想不到其名字,着急的挠着头。

反倒是小跟班记得清楚:“我家姑娘名为慕容静,听这名字便知是贵族之姓吧?”

小跟班更是挺胸抬头。

许漱婳还真的听过这名字。

的确是县中的大户人家,只不过家中做的生意却有些令人难以启齿,做的可是皮肉生意。

她娘在县中开了一家青楼,据说里面的姑娘可是个顶个的好。

许漱婳抿唇。

“怎么样?被我们家姑娘的名讳吓到了吧?像你这样的乡野村妇,怎么可能同她结识?”

许漱婳未想到小跟班竟还是狗眼看人低的主儿,可她并不想和其一般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