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初上,乌云却遮了半月,天上无星。

在上官秋煜的相邀下,许漱婳同他一起来到一处茶摊前坐下。今夜街上茶摊也不寻常,茶摊小二哥研究出了促进关系的游戏。

当然,许漱婳同上官秋煜只是安静地对坐。

小二哥将茶水煮上,招待的很是周到。

“此乃绿茶,不知二位客官可喜欢这清新的味道?”

许漱婳看了一眼,其实并没有心情去饮茶,只想借此机会同上官秋煜说清楚。

“喝茶。”

上官秋煜将茶水端至许漱婳面前,满脸的期待之色。

“不需要了,只是觉得有些话需要同公子说清楚。”

先将袖中的三两银子拿出。

虽然三两银子已不是小数目,许漱婳属实有些肉疼,但不是她的她一分钱也不会有。

只有银子来的清白,用起来才会安心。

“这银子还需要公子按照原先所说收下。”

上官秋煜清了清嗓子:“姑娘若是着急用的话,在下……”

“不必谦让,该是你的你便快些收下,否则日后我真的无法同你再有任何交集了。”

终究还是被此话给威胁到,上官秋煜收下了那些银两。

“许姑娘,在下始终觉得你我之间是有缘分在的,也知姑娘并非笼中之鸟,断不可能被困在一个小小的村子里。若是姑娘当真有意,在下可以带着姑娘离开此地。”

许漱婳听闻此话,难免蹙起眉头。

她自然清楚上官秋煜打的什么主意,只是他一向不信所谓一见钟情。

不过是看她皮囊不错,才能待她如此好,倘若没有这幅皮囊傍身,恐怕根本无法获得这些人的青睐:“虽我如公子所说,不愿做困在笼中的鸟,但是这并不代表我要借助公子之力离开村子。”

此刻上官秋雨将脸上的面具摘下,那张皮囊满目苍痍,原本清秀的面容,却被右脸上的伤疤毁掉,瞧起来有些瘆人。

伤疤看起来有些年头,若是现在再去祛除,恐怕并不容易。

许漱婳面色不变:“其实公子脸上的伤,兴许还能治,只是有一事不解,为何公子家大业大,却不曾早些年间去医治?”

不过问旁人往事乃是最基本,但许漱婳属实有些忍不住。

“那时候没机会。”上官秋煜语气有些颤抖,面上表情瞧起来似有些委屈,他这样子倒是令许漱婳有些心软了,想必是有甚么难言之隐罢。

但是落下这样的后果,恐怕也会后悔终生。

“在下早已经习惯了他人的目光,被人嘲讽的次数多了,便很难再生波澜。”上官秋煜压低声音,脑袋微垂。

“既然公子不在乎,那我也没甚么好说的了,我的俩娃估计还在等我,若是让他们等着急了,怕是不会再认我这个做娘的,如此便只能先告辞。”

许漱婳一向不是喜欢多管闲事之人,于她而言,只要他们一家人平安过得幸福便已经足够了。

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也算是尽到了礼节,许漱婳昂首站起身来:“今日相识,却如过了多日,心中甚是开心,但天下无不散宴席,银两也给了公子,便就此告辞。”

此番是遵从男儿家的礼节,许漱婳可谓是颇有江湖侠女之气,她想缺少些女儿家的美感,应该可以降低上官秋煜对她的喜欢。只是殊不知她这副样子却更令上官秋煜更感兴趣。

天下女子多为矫揉造作,唯独许漱婳不同,她会直接表露出自个儿的目的,不加以掩饰。

这种被称之为奇女子。

许漱婳走出两步,却被上官秋煜叫住:“姑娘留步,在下方才听到姑娘说,在下的脸还有救,不知姑娘说的是什么法子,是否可以告知在下,在下愿意花百两银子来换取原本的面容。”

上官秋煜如今已经不在意皮囊,只是想要留住许漱婳罢了。

听到百两银子的时候,许漱婳双眸一亮,若是当真能拿下百两银子,到时候做些小本生意,怕在整个县中都要横着走了。

唯一怕的到时候又要与上官秋煜有诸多牵扯,故此有些纠结。

但按照她平日里各种采药加工还有制作各类美食的速度,想要赚够银子,确实需要些时间。

眼瞅着大宝小宝马上到了该上学堂的年纪,若是因为家中银两紧巴耽搁了,恐怕会后悔一辈子。

而且还想趁着现在这种时机离开裴家。

许漱婳沉默良久,便咬牙答应下来:“我可以为公子治疗脸上的伤疤,只是公子可能需要留在县中一段时间,毕竟伤疤太久,非一时半会儿便可以治好的。”

这正中上官秋煜下怀,简直令其求之不得。

都城中的生意自然有人打点,哪怕他不回去,照样也能运作下去。

恰好在这县里同他合作的那些生意伙伴,他也得亲自会会了。

上官秋煜眯眸,目光中有道精光一闪而过。

许漱婳并不愿意在此地多待,同上官秋煜商议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打算回去后便去山里挖些草药去调制所需要的药,便就此告辞。

只是待她走出去不远,上官秋煜忽心生不舍,便招来了小二哥,掏出了一锭金子放在桌上,小二哥弯腰偏过脑袋,听到上官秋煜的话后,面露猥琐之笑。

他朝着许漱婳的方向追过去,高声呼喊:“姑娘,还有一事。”

许漱婳面色微沉,从来没想到一茶摊子上的小二哥竟然都如此多事,她有些不耐烦的转过身去,在夜里身形单薄。

“姑娘,我其实是想告知您一桩好事。”小二哥挠了挠脑袋:“今日所有的摊子都举行一些小活动,这是县令大人吩咐下来的任务,咱们的茶摊自然也得按照规矩来。方才便抽奖,恰好抽到了姑娘一桌。”

顿了顿,小二哥见许漱婳目光清透,似乎看出了他的心虚。

他清了清嗓子,干生生一笑,手中长拿的白色绢布便搭在了肩上:“姑娘,既然中奖了,哪有不要的道理?”

“先说一说什么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