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宗内,江临渊缓缓睁开眼眸,说来好笑,他刚到天衍宗,便被突然降临的雷劫打的措手不及。

那几乎要劈碎他的紫色雷电,化作旁人不可见的光团,接二连三的渗入自己的身体。

旁人也总是说,渡劫之事,对变异雷灵根来说,是劫难,更是机缘,旁人总担心雷劫之下灰飞烟灭,变异雷灵根却会吸收其中元素,变为己有。

雷劫持续了半日,江临渊调息许久,听到天衍宗宗主的祝贺,他才反应过来,他已有了大乘期修为。

在不久前,他也听席玉说了,自己的长徒与四徒,皆到了元婴期。

“怎么?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机缘,你倒是十分不乐意,这福气你不要就给我啊。”

江临渊掀起眼皮,微微颔首,指尖也闪烁着紫色光芒,天衍宗宗主腿一软,“…我错了。”

这福气,他可受不起。

“那天雷,我以为能把你这个变…咳,天赋异禀之人劈死,没成想,你修为越发厉害,如今修真界,还有几人能与你过招?”

“过招那么幼稚,你如今几岁了?”

洛川被这么一噎,轻嗤一声,羡慕嫉妒的盯着江临渊,又无声叹了口气。

“我倒是有件比这个更羡慕你的事儿。”洛初一屁股挤在江临渊身旁,又皱了皱眉,“你那些个徒弟,都很不错。”

“尚可。”江临渊仍阖着眼眸,语气淡淡的,却狠狠砸在洛川那千疮百孔的心上。

“我要是能与你一般有个厉害徒弟,也不至于现在都被叶芷晴压的死死的。”

“嗯,我会帮你转告的。”

“……”洛川彻底抓狂,他实在没法子跟这个风轻云淡,却一句话噎死他的人对话了。

“你真不打算放下?那丫头都走了那么些年,你又何必…”

“她会回来的。”提起此事,江临渊一改方才冷淡模样,他笃定道,“她答应过我,绝不食言。”

江临渊眼眶微红,他轻轻阖上眼眸,又想起从桃花树下跳下来,搂着他的脖颈,与他撒娇的少女。

洛川无声轻叹,“行吧,润宸长老好容易突破,如今又要每日每日的唉声叹气了。”

“嗯。”江临渊不关心此事,他腰间玉牌微微滚烫,江临渊拧眉,捏起玉牌,“何事?”

“师尊,我们抓到…一二三四,四个魔修,都是元婴期,不过…只剩一个能呼气的了。”

沈清秋摸摸鼻尖,有些心虚,却又理直气壮,“是小师妹的桃花吊坠,直叫那三个魔修血溅当场,另一个十分猥琐,才捡回半条命。”

至于为什么说半条呢?

因为——

“…”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沈清秋拍拍魔修的脑袋,又蹲下身,“你刚才不是很牛嘛,再给我牛一个啊。”

“……”魔修躺平,任由沈清秋对自己造成真实伤害。

他吐出一口一口的黑血,身子也一抽一抽的。

这事情嘛,自然要从他们吃过晚膳,回到相逢居说起。

彼时的团子摸着圆鼓鼓的肚子,与顾星泽大手牵小手,“四师兄,慢点儿呀。”

“好。”顾星泽眉眼温柔,脚步更慢,他侧首,听着团子跟他说那些无聊的废话。

顾星泽没有丝毫不耐烦,他笑眯眯的,又在差一步进相逢居时,停下脚步。

相逢居门口,站着四个披着黑色衣袍的人,看起来十分粗犷,手中还提着十分大的黑色宝剑。

“红色的胖娃娃,桃花眼…嗯,暴躁的怪力女修,金丹期的废柴男修,左手鸡右手鸭…对上了对上了。”

“对对对,还有那个看起来很好说话的大白脸。”

“狗屁,”中间那个魔修给了身旁人一个熟悉的大耳光,“那叫小白脸。”

“…?”意识到这是在形容自己,容与挑挑眉。

他曾与魔修交过手,自然知道眼前这四个不明物体的身份。

顾星泽抱起团子,目光落在团子鼓起来的腮帮子上,他扯了扯唇,“小乖乖,他们如此侮辱我们,此刻,小乖乖也该小小反击一下吧。”

“哼,梨梨才不是胖娃娃,梨梨是漂亮的小乖乖。”锦梨缩在顾星泽怀里,气鼓鼓的挺直胸膛。

“就是个胖娃娃嘛,看她的三层下巴,吃起来应该很可口。”稍矮一些的魔修舔了舔嘴。

“你丫才是废柴,什么时候魔修能够如此光明正大了?各位不都是过街喊打的老鼠吗?”

“老子是黑熊精!!”

“……”

其他人都静默了一瞬,楚珩也能理解,为什么青天白日的,这些魔修就敢来拦路了。

原来,是黑熊精啊。

“哼,我们四个元婴期,还怕干不过你们几个弱鸡吗?拿命来!”

一直没说话的魔修直直朝团子飞来,锦梨眉眼弯弯,掏出自己的桃花吊坠。

于是下一瞬,除了那个猥琐的黑熊精,其他三个魔修,都被炸的当场裂开。

顾星泽捂着团子的眼睛,吹去手上的黑色灰尘,“啧,就这啊。”

“留个活口。”容与笑得温柔,他取出一枚丹药,塞进黑熊精的嘴里。

“乖些。”容与拍拍黑熊精的脸蛋,便扭过头,让沈清秋联系自己的师尊。

魔修如此,显然是有什么人给了他们胆子,百年前的大战,叫魔界再不敢来凡间。

毕竟,玄天宗脚下至皇城,都是玄天宗管辖的地盘,又怎么会有不要命的魔修在此肆意妄为?

可如今看来,显然魔界忘记了从前的教训。

江临渊自然也想到了此事,他甚至想起梦中那个,将魔尊复活,祸乱修真界的女弟子。

“且将此事查清楚,我只给你们三日时间。”

“司岸呢?”江临渊蹙眉,如此危急时刻,司岸那个不成器的,该不是还在骗吃骗喝吧?

“啊…师叔…”

“我在这儿呢,师兄,何事啊?”司岸带着笑,接了玉牌,笑眯眯的回答对面的江临渊。

“嘿嘿…师兄可是想我了?”

“你在外饮了酒,还记得师兄我?”

“嗯,那必须啊,毕竟你是我的财神爷,摇钱树,我必须记得你啊。”司岸醉眼朦胧,又撇撇嘴,委屈巴巴,“原本我有一堆摇钱树,可最壮的那个…呜呜呜呜…”

想到悲伤处,司岸狠狠给了那黑熊精一脚,黑熊精闷哼一声,吐出一大滩血。

江临渊眼神闪烁了下,又不赞同的拧眉,“如此…你的财神爷命你,查清楚今日事情原委,切莫让魔界再为祸人间。”

“哼,司岸爷爷在此,魔界那些小别致的真东西,我叫他们…下地狱!!”

“……”江临渊已经不想再探究司岸喝了多少,他咬着后槽牙,“行。”

锦梨听着师叔的豪言壮语,不时点点头,“对,那些别致的小东西,说你呢。”

锦梨盯着地上的黑熊精,看他吐出来的血带着黑,团子皱了皱眉,“你的心也是黑的吧?”

“…”

“你说什么?没有风我听不到的呀。”团子直起身子,扯了扯三师兄的衣袍。

楚珩笑了笑,把小师妹抱在怀里,“莫要看这些辣眼睛的东西。”

“看这些小东西,可要做噩梦的。”

锦梨摇摇头,她不愿再梦到三师兄死在同门师兄弟的剑下,团子紧紧抱住三师兄的脖子。

“魔界为什么这么…”

锦梨没找到形容词,她拧着眉,包子脸也鼓鼓的。

[原书剧情里,宋溪月至金丹期后,便以自己的金丹为引,又在系统帮助下,复活了魔尊,也因此,成为了魔界的二把手,也就是,魔后。]

“……”

锦梨实在没想起这件事,她从根源上掐断了女主的气运,却忘了这么个十分重要的剧情。

她说宋溪月后来搅的修真界鸡犬不宁,怎么还活的好好的,原来人有了另一个大靠山啊。

“那我已经…让她没搞到幽冥草,她就还是之前的灵根,应该不会…到金丹期吧?”

[按理说是不会的,但是她的那个系统…]

红衣团子皱着眉,飘到楚珩肩头,跟自己的小宿主对话。

[反正小宿主你只要执行好任务就行,其他的,都交给万能无敌且吊的系统吧。]

“……”为什么这个形容也花里胡哨的?

系统给自己加油打气,又往满庭芳不知名角落一躺。

锦梨皱着眉,一时竟看不明白,这所谓气运之女,究竟是如何选出来的?

宋溪月那么坏,为什么最后能够得到那么多人的爱?还会让人间的子民对她感恩戴德?

就只是因为她把自己摘的干净吗?

那倒是挺干净的。

锦梨记得,玄天宗的长老们,一直都不清楚宋溪月的身份,只以为她是被朝阳峰那些人祸害的,再没法待在玄天宗,因此个个对她心存愧疚。

可是…

“坏女人的那个系统,有点儿东西啊。”能够让那么多人喜欢她。

红衣团子不置可否,只流着口水呼呼大睡。

“……”锦梨很想捏死自己的系统,不许系统听的时候,红衣团子竖起耳朵,冒着被鲨的风险也要吐槽。

现在有事跟他说吧,这团子又睡的跟个猪一样。

[人家才不是猪,就算是,也是最可爱的那只,粉色的吹风机!!]

??

那又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