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血?笑话,我怎么会有龙血这么珍贵的东西?”陈牧嘀咕道,作势要走。

虞溪的眸子露着精光,一步步朝着陈牧逼近,像极了一只闻见鱼腥味的小猫咪。

“你肯定有。上次你身上的妖族气息或许就是因为龙血所散发的。”

一时间陈牧无言以对,只好看向那盏青铜灯笼。其他人则是疑惑这两人的怪异举动。

这是在做什么?夫妻间的小情趣吗?

面对虞溪“严刑拷打”似的目光,陈牧心底已经举起了投降的白旗。

“你别管我有没有龙血,只要我能够点燃这盏青铜灯笼,催动它是不是就能够知晓魔族的目的?”

“是。但是你若是真有龙血,那便舍不得用在此事上。龙血淬体,上古时期的传言。或许一滴龙血就能够让人族的体魄强上数倍。”

陈牧神情故作疑惑,心底却是美滋滋,你可不知道,我这浑身上下已经被龙血淬体了好几遍了。就是你们大虞王府都没资格享受这样的“痛苦”。

“我没有龙血。”陈牧耸耸肩,一脸无辜。

这神情仿佛是在说,虞溪,你一定是误会了。

虞溪狡黠的目光丝毫不移动,盯了陈牧一会儿之后,才有些无可奈何地放弃。

“说说,你要如何催动禁器?”

陈牧摸着下巴,像是在思考,心中已经在和九狱中的东川商量——如何在虞溪的眼皮子底下动用龙血,催动禁器。

在得到东川的答复之后,陈牧将虞溪拉到一旁,目光从悬浮的青铜灯笼上挪开,又在另外几人身上掠过。

“要是我能催动禁器,我有好处?”

虞溪鄙夷地看着陈牧,这目光仿佛是在说,这是面对魔族,你为何还要这样斤斤计较?

陈牧读懂了虞溪的意思,坦诚地说道:“郡主,你知道我出生贫寒,打小吃不饱穿不暖。我可是穷苦惯了。不像你生在王府,一直都是锦衣玉食”

虞溪将手伸到陈牧面前,“停停停,你说你的条件,别在我面前卖惨。”

聪明人就是敞亮陈牧嘿嘿一笑,“今后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大虞王府一定要助我一臂之力。”

“这”

“我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是一个承诺而已。要是到时候,你反悔,我也无可奈何,不是吗?”陈牧解释道。

虞溪思忖片刻,终是应声道:“好。我答应你。”

陈牧微微一笑,他也知道这盏青铜灯笼恐怕关系到魔族的一些秘密,对于人族而言是至关重要的。或许可以避免一场血雨腥风。

在大是大非面前,陈牧知道他该怎么做,更知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诸位,请出去一下。”陈牧说道。

虞永年不知道陈牧想做什么,但这是他的地盘。“喂,小子,这里是灵宝阁,要出去也是你出去?哪里的后生,这么没礼貌?”

陈牧并不生气,看向虞溪,示意此事让虞溪出面解决。

虞溪的身份地位自然是很好说话。

“永年叔,你和严府长,还有念念都想出去。灵宝阁暂借我们一用。”

李念念没有二话,她从小就听陈牧的话,至于这嫂子的话也是要听的。

严回没有意见走了出去,郡主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唯有虞永年骂骂咧咧了几句,嘱咐了无数遍别把灵宝阁给搞乱了,别觊觎灵宝阁的宝贝之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人走了,你可以开始了吧?”虞溪转过身对着陈牧说道。

之间陈牧看着虞溪,沉默着。顿时,虞溪双手插腰,生气道:“陈牧,那你不要太过分。”

陈牧知道他使唤不动虞溪,勉为其难道:“罢了,你在这里就在这里吧。不过接下里的一切,只能由我们两人知道。”

虞溪那桃花眸子翻了翻白眼,示意陈牧别废话。

“师尊,准备好了吗?”陈牧心道。

东川一抬手,只见悬浮的龙族精血之中剥离出一丝极其微弱的血气,由着东川的牵引飘飘荡荡飞入青铜灯笼之中。

那一刹那,虞溪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龙血即便再如何微弱,也是异于人族的气息,让人不免生出异样的感觉。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陈牧,只见对方镇定如平常。

幽幽绿光轻轻荡漾,青铜灯笼缓缓旋转,一丝龙血起了反应。

“小牧,给他一点火星。”东川说道。

陈牧闻言,取来火折子轻轻一弹,只见一点火星子飞进了灯芯之中。

刹那间,幽绿的烛火照亮了整个灵宝阁,青铜灯笼上的几个骷髅头仿佛活了过来一样龇牙咧嘴,露出狰狞恐怖的面容。

“有反应了。”

青铜灯笼中的灯芯燃起,这青铜灯笼反而在催动之后,变得更加平稳。

陈牧和虞溪紧紧地盯着,生怕这件禁器有什么异动,造成难以挽救的破坏。

然而青铜灯笼也只是旋转着,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没有其他的动静。

“是哪里出错了吗?”陈牧喃喃道。

无论是陈牧,还是虞溪都知道这件禁器已经被催动,可是催动之后的作用又是如何,无人知晓。是防御,还是攻伐?

当初,许攸找到褚凉的时候,也只是看见褚凉一个劲地追着青铜灯笼。看上去,这盏青铜灯笼更像是一盏引路灯,指引褚凉寻找。

可是,虞溪和陈牧两人并不知道这一点。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陈牧摊摊手,表示他也不知道这件事。

正在两人发愣之时,跨越人境魔域的遥远的千里之外,在一处幽暗的深渊之中,任何地光芒都被吞噬,只剩黑暗存在。

一处残破的宫殿,一人独坐在王座之上,唯有幽寂与黑暗共存。要是有一丝光芒能够落尽这无尽深渊之中,必然会发现王座上的男子身上流淌这一袭鲜红的衣袍。

为何说是流淌?

因为那一身修长的血衣长长地拖在地上,如同一条鲜血汇聚而成的河流在男人身上流动着。

诡异的深渊,诡异的男人,光明难以涉足,只剩恐惧和黑暗相守。

一切种种都表明此处非寻常之地,此人非寻常之人。

没错,若是人境老一辈在此,定然会认出这人此魔正是当年威震人魔边境战场的血衣侯。

血衣侯比之叶无慕成名更早,执掌边境魔军短短三年时间,屡次兵临铸铁关,不下三次已经要破开铸铁关的城门,踏足人境。

他数次逼着人族诸王奔赴边境战场,以封王之战力,严阵以待。

而那时的血衣侯也不称之为血衣侯,仅仅只有拜帅境的修为,更是初入拜帅境不久,年轻异常,麾下却又封侯境战力为其效忠,也只是效忠于他。

三年征伐,血月寂冷,当时一袭血衣的风姿依旧是诸多人族老兵的心中梦魇。

如今已经消失数十年的血衣侯却是出现在黑暗的深渊。

寂静的宫殿之中,忽然出现了一缕亮光,淡淡的血色光束从宫殿之中破开一切黑暗,穿过深渊,直冲云霄之上。

无数魔族抬头仰望,看着血色的光芒如同长虹一般横跨天地。

在魔族深处的忘川河畔,一俊秀且妖异的紫袍少年也抬头看着天际,面露沉思之色,随即眼眸中一丝了然的神色,嘴里喃喃道:“寻到了吗?”

灵宝阁中,虞溪质问着陈牧,陈牧无法辩驳,委屈道:“这能怪我吗?明明已经催动了禁器,可是它出了毛病,能怪我吗?”

虞溪十分怀疑是陈牧从中做了什么手段。

“你没捣鬼?”

陈牧也气愤道:“我对天发誓。我骗谁也不能骗自己媳妇啊?”

“滚,骗鬼去吧你!”虞溪骂道。

灵宝阁外,三人听着房间里的争吵,忍俊不禁。

虞永年疑惑地问道:“郡主何时有了夫婿?”

“就在前几日,那个叫陈牧的小子就是”严回说着,“永年兄,你可要防着些陈牧,这小子可是贪得无厌,心中竟是腌臜伎俩。说不好今天就把你给算计进去了。”

小子,你利用了老夫这么久。我给你在老虞先留个“好印象”保准今后你在灵宝阁讨不到好处严回心中笑呵呵地想着。

李念念听着刚拜的师尊背后这么编排陈牧,心中顿时不乐意了。

虞永年却是说道:“这么说来,我该是防着些。不过,严老头你这话里话外的,是不是你已经被算计过了?”

呃严回极力掩饰尴尬的神色,断然道:“没”

“虞长老猜的对。”李念念回应道,“不过,可不是牧哥哥算计的师尊。师尊为了收我为徒,勉强只能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哦?”虞永年更是疑惑地看了看李念念。能让严回收徒的可都不是凡俗之辈。“你有什么长处?”

严回也顾不上面子,赶紧阻止道:“念念乖巧,很对我的胃口。”

虞永年神情鄙夷,不愿说就不愿说,谁会相信大虞学府的第二府长因为对脾气而收徒弟?

严回刚收的徒弟,怕又被虞永年看上了,赶忙说道:“念念徒儿,为师突然想起还未传你秘术,我们先回去。”

毕竟,陈牧这厮可是想着李念念的师尊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