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阳初醒敛卿床,

迎眸半尺,笑语沧桑,

昔年一梦遥借曲,

莲足三寸,听歌半晌,

浮华篱叙,豆蔻酒暖御春香,

朦胧月影,折桂蟾宫叹彷徨,

天涯仗剑覆红妆,

信马由缰苑琳琅,

南梁处,纯真笑隐玲珑榻,

雨淋窗,落尽懵懂近秋黄,

刹那风花掩流光,

胭脂染靥,燃竹旧巷,

吉日良辰晓喧邻,

嘤啼半许,茶敬高堂,

含羞带怯,惊得尘寰艳群芳,

鸾凤和鸣,弦音绕梁齿轻扬,

回首功名几分醉,

世态谁人戏炎凉,

蹒跚步,孩童藕臂拂泪去,

温馨举,旖旎徜徉又何妨。

季红珊一曲唱罢,芊芊玉指轻抚瑶琴,有些头疼的看着面前。

已经喝的面红耳赤的三个男人,一时间,颇为无奈,可是碍于寒玄衣的面子,她又不好多说什么。

想她身为曾经【擎霜殿】的圣女,什么时候竟然会给三个男人,为了喝酒助兴而去抚琴奏曲。

其实原本对于麻清风的要求,她打心底里是拒绝的,甚至寒玄衣也看出了她的窘态。

已经替他果断拒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季红珊听到,麻清风一口一个弟妹的叫着自己时。

竟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麻清风的请求,好在麻清风,实际上也并无恶意。

只是单纯的喝到高兴处,觉得有些单调,响让季红珊唱只曲子而已。

否则,但凡他又一丝别样的想法,不用季红珊开口,寒玄衣都会当场与他翻脸。

只是对于季红珊,竟然真的答应了,麻清风这个请求的做法,寒玄衣却是心生诧异。

要知道,季红珊性子一向清傲,平日里对待外人,也多是少言寡语。

所以,在寒玄衣看来,面对麻清风这个要求,季红珊不仅不会答应。

在麻清风提出,这个极其唐突请求时,季红珊没有当场与之翻脸,就已经很给面子。

所以,在他听到麻清风突然说出,想要请季红珊弹奏一曲之时,便最好了劝架的准备。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季红珊不仅没有生气,竟然还真的,答应了麻清风的请求。

所以当下他便,投给了季红珊,一个询问的眼神,只不过却被季红珊,直接选择无视。

寒玄衣顿时苦笑不已,心道莫不是季红珊,遭逢巨变之后。

突然转性了不成,竟然变得如此平易近人了,殊不知,季红珊之所以如此。

仅仅是因为,此时已经喝的,酩酊大醉的麻清风,对她的一个称呼罢了。

“哈哈哈,怎么样?怎么样?我就说弟妹肯定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吧?

你他娘的竟然还不信,怎么样这回彻底服气了吧,快快快,喝酒喝酒!”

麻清风看到季红珊一曲唱罢,便是颇为自得的看向此刻,坐在他斜对面的一个男子说道。

而此刻坐在,麻清风斜对面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朝天宗】宗主罗秋林。

“哈哈,没想到还真让,你个老东西猜中了,这酒我喝的心服口服,就当给弟妹接风了。”

罗秋林闻言,也不扭捏,直接拿起面前的酒坛,猛灌了几口,大有一副愿赌服输的架势。

寒玄衣听到罗秋林,对季红珊的称呼,不禁脑门子一阵黑线。

心道,麻清风这个老家伙,心情不好喝多了,难道你也喝多了,没事胡乱称呼什么。

他之前就与他们,介绍了季红珊,并且言明二人之间只是朋友关系。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喝酒喝飘了,还是其他原因所致。

二人在一同投给了寒玄衣,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之后,便是依旧我行我素。

还在季红珊看在他们二人,喝多了的情况之下,只是面色微红,并没多说什么。

而寒玄衣对此,也只能略显尴尬,随即报以一个极其无奈的苦笑。

寒玄衣但听到二人的对话后,才突然明白,这两个老小子,竟让不知在什么时候,打起了赌来。

不过下一刻他便想明白了,想来就是刚刚,这二人一同出去解手之时,临时起意而为。

“我说你们两个老家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红珊姑娘,好心好意为我等抚琴奏曲。

你们竟然以此来打赌,就不怕红珊姑娘,挑你们两个老家伙的礼不成。”

寒玄衣此刻的语气,已然颇有不悦,这二人与他开个玩笑也就罢了。

且不论他们彼此间,关系究竟如何,毕竟大家都是男人,开个玩笑也无伤大雅。

可是这两人,与季红珊之前,与季红珊并不相识,更加谈不上熟络。

初次见面,就拿对方打赌,这做法显然有些欠妥,如果麻清风不将此事说出来,也就罢了。

可是他却是偏偏,将二人打赌一事说了出来,而且还是当着季红珊的面。

这回就算寒玄衣,想要替她们辩解,也是无可奈何,他似乎已经预见了,季红珊暴怒的场面。

麻清风与罗秋林,听到寒玄衣这样一说,再抬头看到他的面色,已然逐渐冷了下来。

不禁同时打了一个寒颤,身上的衣裳,已然瞬间湿了一大片,身上的酒气,也在一瞬间散去大半。

直到此刻,他们两人才意识到,这个玩笑开的,属实有些不合时宜。

“哎呦,寒老弟莫要动怒,是老夫考虑不周,还望弟妹见谅。”

“对对对,我与这老家伙,实在是见寒老弟与弟妹,今日突然到访,有些太过高兴。

以至于,喜不自禁之下,一时贪杯多饮了几杯,这才在一时兴起之下,打了一个赌。

还望寒老弟与弟妹见谅,唉,你看看,这这当真是,美酒误人,美酒误人啊……”

眼看麻清风与罗秋林二人,皆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寒玄衣心知他们是刻意如此。

瞬间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可是正当他要说话之际,一旁的季红珊却是抢先开口。

“呵呵,无妨,红珊今日虽然与二位,皆是初次见面,可是既然你们二位。是寒玄衣的朋友。

那便也是我的朋友,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了,开个玩笑也是无伤大雅。

红珊本就没有什么才艺可言,偏巧对这音律却是喜爱至极,平日里也会时常抚琴奏曲。

恰好红珊前不久,在一本古谱之上,刚刚学会了一首新曲。

今日不妨演奏给大家听听,一来助兴,二来如有不足之处,还请多多指教。”

言罢,便是再次轻抚瑶琴,不顾已然一些目瞪口呆的寒玄衣,轻启朱唇徐徐唱起:

胭脂扣,

催更酉,

烟花柳巷游,

卿回眸,

惊得嗔痴半袖,

樽杯提壶意秋愁,

功名恨悠悠,

经纶掩腹笔墨轻候,

难敌造化戏春秋,

名落孙山留,

买醉一梦黄粱苦,

暂把惆怅付轻舟,

咫尺几人夜白头

三钱酒,

断却浮华平步休,

囊中羞涩寒门旧,

微醺止语又难收,

方晓这书生清傲

逊了几分铜臭,

琵琶声声叹箜篌,

山水近风流,

一曲离殇催夜骤,

几盏温情敬候,

淡点花黄影含羞,

相思瘦,

青梅竹马斜阳柳,

负了韶华怎救,

痴痴碎语续弦抽,

叹罢红尘弄人,何处青衫透。

一时间,轻音慢曲徐徐绕梁,给此刻的【御剑阁】,倒是萦绕了一份,颇为难得的祥和。

而麻清风与罗秋林见此,沉醉其中的同时,皆是不约而同的,望向了身旁的寒玄衣。

那意思仿佛是在说,你还说你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谁信?

寒玄衣对此,却是自然忽略,只因他也发觉,今日是季红珊,属实有些反常了些。

其实倒也不能说是反常,只是他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可是一时间,他却有些说不清楚,究竟不对劲,在什么地方。

思来想去后他才确定,今日的季红珊,似乎这脾气,有些太好了一些。

而且已经好到了,令他感到有些,无法置信的地步,起码与之前的季红珊相比。

不能说是区别非常明显,只能说是判若两人,以至于他都怀疑。

是否急于赶路,这一路来风雪交加之下季红珊不小心染了风寒。

使得她在不知不觉间发了高烧,从而使其出现了短暂的精神恍惚。

而就在寒玄衣沉吟之际,季红珊已然是一曲唱罢,随后,便是将手中瑶琴扶正。

这才缓缓起身,来到寒玄衣身旁,对着麻清风与罗秋林轻轻一笑,重新落座。

而寒玄衣则是,仔细的望了她一眼,随后,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来,向着他的额头之上抹去。

因为此时的季红珊,正面向麻清风与罗秋林两人,所以,一时间并没有发现他的动作。

待到季红珊反应过来之时,已然感到一只温热的大手,盖在了她的额头中之上。

“你……你干什么?”

一时间,如遭雷击的季红珊,刹那间,娇躯一颤,随即有些嗔怒的看向寒玄衣。

她对寒玄衣,已然心生好感是没错,可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

所以还无法适应与他,有如此颇为亲密的举动,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自己的肌肤,哪有随便让他触碰的道理,更何况,现在还有两人外人在场。

而麻清风与罗秋林两个老家伙,见此一幕之后,在对望了一眼之后,竟是一同选择了尿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