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的寒玄衣,下意识的说道。

你,喜欢季红姗?

连翘见她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便将话,又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变。

确认自己所听无误后,寒玄衣抬头仔细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脸认真的女人。

他实在没有想到,面前的女人,能够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一时间竟然被问的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才好。

提起季红姗,首先给他留下的印象,那绝对是绝美二字。

她的美带着一抹不食人间烟火的韵味,气质清冷中,带着一丝孤傲,若说寒玄衣不被他的美貌折服,那实在有些亏心了。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自己又绝非圣人,况且,又是一个机缘巧合之下,被迫与自己单独相处有些时日的大美人。

若说他对季红姗是否有好感,那么他可以不假思索的回答,肯定是有的,至于喜欢与否?

不知为何,当他想要追寻自己心中答案的时候,却是不由自主下意识的低下头。

看向了自己的胸口处,此刻衣衫之下,那个曾经被葬魄剑,刻于胸口的印记所在的位置,一时间,却是心乱如麻。

抬手用力按了一下胸口,看着仍旧低着头,抚摸着臭皮蛋的连翘,有些心烦意乱的道。

喜欢?哈,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连翘见他情绪波动如此之大,手中动作一顿,脸上闪过一丝极为古怪的神情,随后便是将抱着的臭皮蛋,用力向着寒玄衣身上一抛。

语气不善的道:人可恶,养的狗也可恶,都这么胖了,就不知道减减肥!

随后,便是一提手中修罗刃,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独留一脸懵逼的寒玄衣,与突然惊醒的臭皮蛋四目相对。

寒玄衣正要说话,突然一阵清风骤然刮起,随后,一阵埙声传来随之而来,耳边更是响起了一段,听起来古怪至极的戏曲唱调。

更深醉目忆南梁

阴阳辗转昼衍星芒

苍穹九色琉璃帐

金龙焰世难叙玄黄

奇门遁甲自隐昭章天机怨

遥视八荒谁人出马入中堂

提笔捉刀寄心沧

望月盈缺暗黎航

浮云聚古楷飘渺疏轻狂

惊心疑珠玑字字映西窗

半生梦语擎烛客

水影溪流山高尽赏

坦荡随欲瓦凌霜

纵使萦炉半分寒僵

神鬼莫测闻茶嗅柳夜未央

几度回眸犹见问道三清常

经纶满腹话狐言

五仙借体功德香

子时过未卜先知御君觞

啼鸦丧六爻四象凄风详

曲罢埙止,寒玄衣便见到一个一身戏袍的男子,突然出现在了他与连翘之间。

不等寒玄衣反应,便是见到连翘,背后突然间出现了一顶通体殷红的轿子。

而连翘却是蓦然回首,满脸幽怨的看了一眼他,随后便是足尖轻点,坐进了轿子中。

寒玄衣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但却并未出言阻止,因为他发现,就在刚刚那么一瞬间。

仿佛有一双眼睛,冲自己身上缓缓扫过,令寒玄衣顿时感到一阵心惊。

因为那感觉就好像,他被一头猛兽所盯上,似乎只要他有异动,那暗中猛兽,便会迅速向他扑来。

那感觉虽然极为短暂,却是极为真实,以至于,让他一时之间,未敢贸然出手。

而是神色凝重的看了一眼连翘所进的那顶轿子。

毫无一丝阴鬼之气!

一番探查之后,寒玄衣不禁心下一沉,没有阴鬼之气,那便说明自己身上,这块专刻凶魂厉鬼的玉佩,能够起到的作用不大,而没有了最强底牌的支撑,他心中不自觉的打起鼓来。

而这时自己身前的男子,看到连翘进了轿子之后,也将脸转向了自己。

寒玄衣仔细看了一眼,自己面前这个一身锦绣戏袍的白衣男子,不由得瞳孔紧缩。

细观这男子,身高足有一米九开外,且肩宽体阔,虎背蜂腰,放眼望去,却是一个身形极其挺拔之人。

而令寒玄衣感到诧异的,却是这个男子,却是长了一张半人半兽的脸。

不对,更加确切的说,应该是长了一张,半人半狐的脸才对。

只见这男子左脸,丹凤眼,卧蚕眉,鼻如悬胆,口若洪钟,妥妥的一个英气十足之人。

可这男子右脸,却是一张覆盖在白色皮毛之下的狐狸。

正在他暗自心惊之时,却见这男子,对着他便是,深施一礼。

公子,我家老祖有请,还望二位,略赏薄面,过府一叙。

寒玄衣见他如此,却是心中一阵恶寒,只因为这个一身戏袍的男人,对他所行的,并非是什么抱拳拱手之礼。

而是专属于女子那种万福之礼,即是两只手叠在一起,放在右胯偏上,同时略微鞠躬的礼仪。

若不是他体貌与声音都是彰显着,他是个男人,就冲这方才一礼,寒玄衣定然会以为他是个女人。

咳……,请问你家老祖是?

寒玄衣神色一整,故作镇定的朗声道,臭皮蛋也好似打招呼一般,冲着这个诡异男子,一阵阵低吼。

寒玄衣心中一阵腹诽,他发誓,若不是因为担心,那上了轿子后,便再无一丝反应的鬼医圣女

此刻,他早就撒腿就跑了。

公子,先请入轿,我家老祖的名讳,又岂是奴家可以随意提及的。

说完这自称奴家的戏袍男子,便抬眼轻轻看了一眼,此刻犹自低吼不止的臭皮蛋。

寒玄衣便是感觉到臭皮蛋,浑身一颤,骤然停止了低吼,看那样子,竟是似乎极为害怕这个诡异男子。

感受到臭皮蛋,仍旧不停颤抖不止的身体,寒玄衣瞬间眸中一凛,猛然抬头,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个男子,语气极为冰冷的说道:

怎么?既然你家老祖有情,难道不懂得待客之道?这就是,你们一向如此待客?

看到寒玄衣眸光突然转冷,且语气不善,戏袍男子一脸诧异,随即再次看了一眼寒玄衣怀里的臭皮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然后便是再次向着寒玄衣,深施了一个万福之礼,急忙解释道:

公子恕罪,是奴家失礼了,公子请随我前来,一切等公子到了,自然便可知晓。

说完,只见这男子,轻一挥手,一顶同样殷红如血的轿子,凭空出现在寒玄衣身后。

公子,请入轿!

寒玄衣见此,也不多言,索性把心一横,转身掀起轿帘,便是钻了进去。

只不过,进轿的刹那间,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连翘所在的那顶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