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安穿好衣裳跟着齐钰出去晨练,刚耍了一套剑法便借机倒地捂着腰。

“诶呦,殿下我不行了,闪到腰了,不能陪您晨练了,我先回去歇息歇息,可不能误了今日的大事。”

说完不给齐钰反应的机会便捂着腰往营帐走去,路上还将手中的剑扔给了执勤的士兵,“好好陪殿下晨练。”

“是,宋大人。”

齐钰被宋予安这一套花招气得都笑了,本来也只是他气不过自己一个人被梦境困扰而罪魁祸首睡得正香,如今折腾宋予安一番气也消了大半。

宋予安回到帐篷中便立刻回到榻上酝酿睡意,生怕太子突然改变主意又将她叫起来操练。

等她再次醒来是被哗啦哗啦的水声吵醒,睁开眼便是一具英武的身体逆着晨光,清澈的水自头顶泼下,划过英俊的脸庞和健硕的胸膛。

好了,打住,下面就不宜观赏了。

宋予安清楚地听到了自己胸腔传来的“噗通噗通”的声音,心脏跳得好似要蹦出来。

宋予安,原来你竟是这般好色的吗?

“醒了便过来伺候孤。”齐钰冷冷的声音传来。

宋予安刷地闭上眼装睡,虽然太子殿下的身体十分赏心悦目,但是她可不想再看那个丑东西了。

“装睡?”

脸颊的软肉被捏起,宋予安被齐钰捏着脸只能睁开眼睛,入眼是光裸的胸膛,腰间围着浴巾。

“殿下,您晨练结束了?我睡醒了,我也起了。”

“刚刚偷看孤沐浴不是很精神吗?”

“”谁偷看了!

“伺候孤更衣。”

“是。”

宋予安再也不敢多话,一溜烟从床上爬起,取过太子的衣裳便伺候他穿衣。

其实太子平日里并不喜欢叫人伺候他更衣,今日不过是可以刁难宋予安出出心中的闷气。

齐钰身着墨色劲装,胸口用金线绣以五爪金龙,龙身蜿蜒至袍角,腰间束着腰带,袖口束起,而宋予安则同太子是类似的打扮,只是胸口绣着虎纹以及佩戴着袖箭。

只是太子看起来丰神俊朗,而宋予安看起来过于秀气了些。

齐钰领着宋予安和孟维远到达围场时,其余的皇子们已经带着队伍等候多时,惠帝此时还未来。

齐钰的队伍一律着墨色劲装,倒是好认地很。

“殿下,听说这次草原来了三个王子,大王子和二王子是一母同胞,很受大可汗器重,那个三皇子并不受宠。”孟维远看到齐钰出现在围场,走上前来和他禀报。

“嗯,这三个人都要给孤盯紧了。”

“是。”

偌大的台子上,齐钰坐在下首的位置上,其他的皇子依次坐在他后面,再向下便是跟随前来的王公大臣。

“陛下驾到。”

大监的声音响起,惠帝带着孟皇后坐在上首的位置,众人纷纷下跪行礼迎接帝后。

“众卿平身。”

“谢陛下。”

“宣匈奴大王子、二王子、三王子觐见~”

三个身形不同于大齐人的壮硕身影缓步走上前,对着惠帝行了个礼。

“三位王子远道而来,赐座。”

宋予安看着他们高大壮硕的身材,粗狂的面容和卷曲的头发,前世死前那些可怖的记忆席卷而来,被哈图钳制住的无力和绝望历历在目,握紧的拳头忍不住发抖。

“予安,你怎么了?”

孟维远察觉到宋予安的不对劲,关切地问道,就连齐钰也偏过头来看她。

宋予安苍白着脸,露出一个牵强的微笑,“我没事。”

“没出息,紧张什么?”

齐钰伸手松开她攥紧的拳头,因为用力太猛,掌心已经刻出几个小月牙。

“为何这个三王子长得同其他二位不太像?”

宋予安不想他们过度关注自己,赶紧转移话题,这个三皇子虽然也是身形健硕头发卷曲,但是脸却生得很是俊秀,高眉深目却不粗犷,看起来也比另外两个王子年轻得多。

“这个三王子是大可汗同大齐公主生的,估计生得更像他娘吧。”

“公主?是陛下的妹妹吗?”宋予安还从未听说过草原有大齐公主生的王子呢,她前世的时候就是这个大王子继承了汗位。

“只是宗室女而已,都快出服了,而且她去得早,你不知道很正常。”

草原民风彪悍,兄终弟及都是常事,金尊玉贵的公主自然不愿意和亲,只能从宗室之中选一个封为公主送过去。

“那太可惜了。”

宋予安想着如果后来成为大可汗的是三王子,凭着他身上一半的大齐血统,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呢。

草原此次听闻大齐秋围,本就是抱着挑衅之心前来,他们提出要同大齐的皇子们比试一番,各自带队进行狩猎,三天的时间按照猎得的数量排名。

惠帝心里暗怒这群草原人嚣张跋扈,面上却笑着应了他们的挑战。

“太子,你和你的兄弟们好好同三位王子比试一番。”

“是,儿臣定叫三位王子尽兴。”

齐钰和惠帝隔空交换了眼神,彼此都心中有数。

围场三面环山,山中草木旺盛,动物种类繁多,在此次围猎之前已经专门有士兵进山将猛兽驱逐,因此山中只剩一些性情温和的猎物,确保进山狩猎不会出现危险。

进山的队伍一个一个出发,宋予安看着草原的队伍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齐钰看着她的表情觉得甚是可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皱着眉头作甚。”

旁人若是神情严肃怕是很有威严,偏生宋予安今日墨色劲装和额上系的发带衬得她唇红齿白,加上此时此时她故作严肃,有一种小孩扮大人的违和感。

“殿下,草原人最擅骑射,我们得赢过他们才行。”

宋予安不耐烦地打开齐钰的手,她此刻是真的认真且严肃呢。

“怕什么,草原人善骑射,孤的精锐也不差。”

孟维远看着太子和宋予安的举动,总觉着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太子殿下。”旁边传来一道清亮的嗓音,是豫王府的云安郡主。

“云安郡主,找孤有何事?”

“殿下,我准备了些干粮,一会儿殿下若是饿了可以充饥。”

云安郡主身边的婢女递上一个包裹,宋予安伸手刚打算接下便被齐钰打断。

“多谢云安郡主好意,孤准备好了干粮。围场危险,郡主还是早些回去。”

“那、臣女告退,刀剑无眼,还请殿下保重。”

太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云安郡主也不好意思再留,只能含羞带怯地看了一眼太子,带着婢女离开了。

“殿下,我怎么听说陛下中意云安郡主做您的太子妃呢,你竟然对她如此冷淡。”

“太子妃?!”

宋予安惊讶的声音让齐钰和孟维远纷纷侧目。

“这么惊讶作甚,太子明年就及冠了,到现在太子妃还没定下本就有些迟了。”

对啊,她竟是忘了太子会有太子妃的,那她还怎么同太子生孩子,这不是会给未来太子妃添堵。

试问哪个女子能容忍自己的夫君有不清不楚的风流债呢,可惜她对宋予安和七爷之间的往事一无所知,不知道为何她会带着宋谨知独居幽州,是因为太子妃还是因为身份。

若是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怀上孩子然后躲去幽州呢。

“予安,发什么呆呢,走了。”

“哦,好。”

队伍准备出发,宋予安翻身上马,跟着太子进了山。

围场从不对外开放,山里动物很多,对他们来说狩猎并非难事。不过一开始都是一些野兔山鸡这些小的猎物,他们随手猎了一些,并不贪多。

走过前面的岔路口,齐钰一行人迎面和三皇子五皇子的队伍碰上,对方的马上已然挂着两只鹿和零零散散的野兔,猎物比他们丰厚多了。

“太子殿下收获不丰,要不要哥哥让给你一些充充场面。”

五皇子看着齐钰他们猎得的猎物,忍不住出声嘲讽,三皇子在一旁并未搭话。

“五哥这才多久,未免太着急了些,此次围猎你我可不是对手。即便你赢了我,若是输了草原父皇可不会赏你。”

“哥哥便赢了草原给太子开开眼,届时可不要怪哥哥不留情面。”

“那孤便拭目以待。”

说完齐钰不再搭理五皇子,带着队伍往另一条路口走去。

三皇子看着齐钰离开的背影,眼神仿佛淬了毒。

“三哥,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再等一会儿,等将他们隐入山林深处,届时再赶尽杀绝。”

“除了太子,那个位置非三哥莫属。”

三皇子自从上次通州之事被惠帝禁足一年之后一直郁郁不得志,一年的时间,吏部已经尽数落入太子手中。

“吏部上上下下被宋予安那个小子拉拢,就连白学真那个老东西都对她青睐有加,这次定要将这小子也除了。”

白学真进京之前三皇子曾派人游说拉拢,可惜他油盐不进只忠于惠帝,谁知白学真进京之后竟是有了偏向太子之势。

“宋予安那个小子留下,绑了送到别院。”

“三哥”

五皇子听到三皇子的话,有些欲言又止。三皇子被禁足的一年郁郁寡欢,日日寻欢作乐被几个小倌勾的荤素不忌,本就在房事上花样颇多,如今是愈发荒唐了。

五皇子前些日子去寻他,无意中撞见他骑在一个小倌身后,恶心地他差点将午饭吐了出来。

如今竟是将主意打到了宋予安身上,他可是定国公世子的嫡子,世子将她视若珍宝,身份非同一般,可不是小倌馆里的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