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确定山上的确有私自开矿的事情,三个人连忙下山从隐蔽的小路绕道追上马车。

换好衣裳之后按照之前的安排大张旗鼓地游玩赏景,仆人成群,美酒佳肴,排场大得很,一直到他们打道回府附近的人都在讨论原来这就是近日通州府新来的财神爷魏小公子,今日一见果然挥金如土。

一场戏做完,齐钰已经安排好侍卫准备混进山中调查铁矿开采之事,届时他们以外地来谋生的难民身份被人牙子骗进山中,顺便寻找山中是否还藏有铸造兵器的场所。

“今日刘长山府中的信件也完全仿造好,我们可以准备收网了殿下。”

“只要我们掌握了私挖铁矿的罪证,他们便插翅难飞。”

宋予安回府之后便谎称病倒,请来的大夫称他前些日子纵情声色过度饮酒,需好生修养几日。

刘长山这才放下心来,这毛头小子虽是家财万贯,却是既没胆识又没脑子,还贪酒好色,这样的人对他来说才是放心的。

前两日各家孝敬的银子刚搬进府中,刘长山还未来得及好生看看。恰好今日有空,他来到库房,只见这库房什么装饰都没有,满地杂乱地摆着半人高的箱子。打开箱子不是金锭银锭就是珠宝首饰,这些财物的光泽几欲晃瞎人的眼。

“大人,奴才帮您清点过了,这次的孝敬都在这里。”

丁管家引着刘长山来到一个箱子前,是一箱子的珍珠,一颗颗圆润饱满色泽莹润。

“可惜都是些小的,不及魏远那小子送我那对儿夜明珠半分。”刘长山捧起一把珍珠兴致缺缺地放下。

宋予安献给他的那对夜明珠至今还在刘长山得到枕边放着。

“大人,这还有一柄玉如意,您看看这水色这雕工。”

“这个倒是不错。”

刘长山满意地拿起玉如意仔细把玩,确实是好玉。

等刘长山欣赏完他这一库房的民脂民膏,宋予安三人才偷偷溜进库房。此前他们已经派人偷到了库房钥匙,配好了一把,就等找时间来库房一探究竟。

“这狗贼究竟贪了多少!”

孟维远看着满屋子金银财宝震惊地几乎说不出话来,他这几年做生意建立了魏氏商行,也算小有名气,却也从未见过如此多的现银。

“刘长山居通州知府已经有五年的时间,这五年他怕是一日都没少贪,更何况他贪污的银子绝大多数是进了老三的库房。”

齐钰拿起一锭银子,就这婴儿大小的一个银锭,是寻常百姓一年的开销,一个小小的知府府库却金银财宝堆积如山。

“这次定是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将这些年贪的民脂民膏全都吐出来!”

“嘶~”宋予安说到激动处狠狠地锤了一拳木箱,疼得脸都皱了。

“你说话便说话,锤这木头箱子做什么?”

孟维远念叨她,齐钰却是打开她的拳头帮她揉了揉,一阵酥麻从掌心传到心底。

“七爷,谢谢您,我不疼了。”宋予安抽回手,摸了摸自己发热的耳垂。

打探清楚库房的情况,三人悄悄摸回房间,继续假装养病的样子。实则孟维远正在核对从刘长山书房中偷出来的账本,上面清楚地记录了这些年他搜刮的每一笔钱财的来源和去处。

齐钰正在写信调兵过来,随时准备将这些人拿下。宋予安则将刘长山的书信分类归置,这些都将作为证据呈交给皇上。

“扣扣。”

敲门声响起,宋予安立刻回应了一声,“谁?”

“魏公子,奴婢碧婉。”

听到是碧婉,几人的脸上都出现无奈的神色,孟维远立刻将所有的东西收拾妥当,和齐钰一起到门边站好,宋予安则爬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盖住。

“原来是碧婉姑娘,进来吧。”

门一打开,一阵香风吹了进来,熏得孟维远和齐钰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这是扑了多少香粉在身上。

碧婉今日明显精心打扮过,脸上擦了脂粉显得唇红齿白,身上的衣裙也不是前些日子的丫鬟装扮,而是青色的诃子裙外罩薄纱,属实有些清凉。

“碧婉姑娘这么晚了找我有何事?”

“魏公子,奴婢有些话想同你说,不知可否叫两位大哥出去一下?”

宋予安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但是想着自己还能搞不定一个姑娘家?于是示意他们两个人去门外候着。

齐钰和孟维远出门之后,碧婉端着托盘走到床边坐下。

“魏公子,听说您前些日子喝酒伤了身子,奴婢特地煮了暖胃的汤给您。”

“哦好,碧婉姑娘有心了。”

宋予安接过汤碗喝了几口放在一边,“我刚刚才喝过药,暂时喝不下去,等过些时候再喝。”

“魏公子~”

碧婉娇嗔一声便扑进宋予安怀里,将她吓了一跳,她急忙推开碧婉跳下了床。

“碧婉姑娘有事好好说。”

宋予安怎么也没想到这碧婉竟然是来投怀送抱,她又不是男子,即便有心也是无力。

“魏公子远道而来,身边也没有贴心伺候的人,不如就叫奴婢来伺候您。”

碧婉一开始嫌弃这宋予安虽说生得十分好看,但是年岁不大看起来身子也弱。

没想到这几日看来玩得却花,日日流连声色出手阔绰,若是她能留在这个财神爷身边伺候,他随手漏一些都够她吃香喝辣。

碧婉说着用手帕掩面,拿眼神瞟她。

若宋予安是个成年男子,怕是很受用这秋波暗送,只可惜她不仅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还是个女子。

“碧婉姑娘我家中已经定了亲事。”

碧婉面上笑容一愣,小小年纪有了婚约还声色犬马,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魏公子,我日后会好好您和夫人的。”

说完碧婉便褪下身上披着的薄纱,只穿着诃子裙就往宋予安身上扑。

宋予安一时不察被扑个正着,温香软玉,触手就是嫩滑的软肉,宋予安强忍着恶心搂着碧婉将她推出门外。

“碧婉姑娘,多谢你的好意,我累了想先休息。”

门再度打开,扔出一件薄纱。

“魏公子!魏公子!”

碧婉叫了几声都无人应答,看到门口守着的二人,这两个侍卫,身形倒是不错,可惜只是个下等侍卫,“看什么看!”

说完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扭头就走了,焦急的背影仿佛有人在追她。

“不错啊予安,这就有人要自荐枕席了。”

他们推开门走进去就看到宋予安正将床榻上的床单褥子拍了又拍。

“二哥!”

宋予安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此时正处于羞愤之中,被孟维远这个亲爹一大趣,颇有一种被当场抓住的窘迫。

“好了好了,我不打趣你了。”

这晚过后碧婉好似就消失了,再也没有来找过宋予安。

三日后,他们已经搜集好了所有的罪证,去山上打探的人也已经传回消息确定山上在开采铁矿,山的深处也有一个山洞在铸造兵器。赵四已经被人从城郊别院抓住秘密押送回京。

事不宜迟,齐钰直接带着军队将刘长山的府邸团团围住,一个人都别想从这里出去。

丁管家打开门就看到府外层层围住的人,“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敢围住刘大人的府邸?”

“丁管家,几日未见这就不认识在下了吗?”

宋予安从人群后面走出来,笑着看向他。

“魏远?你这是何意?”

“当然是要将你和刘大人抓捕归案。”

“你要将通州知府抓捕归案?哈哈哈哈,你可知什么人才有这资格抓捕知府?”

丁管家一听这话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丁管家,我自然是没有这个资格,但是我的主子可有这个资格。”

“魏远你究竟是什么人!”

此时刘长山也从府中赶出来,衣衫凌乱,显然还没来得及整理好。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的主人是谁即可。”

话音刚落,身边的士兵齐刷刷地跪下,“恭迎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齐钰从马车上下来,走到人群前面站定。

刘长山看着眼前金尊玉贵气宇轩昂的少年,身上的玄色锦袍用金线绣着蛟龙,这熟悉的身形和相貌。

“你!你是他身边那个侍卫。”

“刘大人,孤可是亲自来抓你,你该倍感荣幸。”

“殿下!殿下恕罪!臣冤枉啊!”

刘长山自知事情败露立刻跪下求饶。丁管家看刘长山都跪下了吓得立刻跪倒在地。

“把他们抓起来押解回京。”

宋予安一声令下,士兵上前将刘长山和丁管家押了下去。

“殿下,恭喜您。”

“予安,真正的挑战还在后头。”刘长山只是一个小喽啰,后面棘手的是三皇子和他的母族。

“殿下,刘长山的府邸已经清点完毕,所有财物、家眷和下人都在府中等待处理。”孟维远从刘府出来向齐钰禀告清点的进度。

“财物先封存与府库,来日调查结束按照账本还给百姓。其余人关入大牢,有罪处刑,无罪释放。”

“是,殿下。”

齐钰安排好附近的临州知府代为处理通州事宜,通州后续的事情自然有朝廷派人下来接手。

“予安,维远,走吧,我们该回京了。”

齐钰带着宋予安和孟维远登上了回京的马车,来时只是初夏,如今回去已是盛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