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小宁笑了笑,看着鸡说:“谢谢大哥和凤璃小兄弟了,我吃不了这么多,喝点汤就行,剩下的大伙都分了吧。”

大家一听都有份,都涌了过来。

夜岚风瞪大眼道:“那怎么能行!你前段时间不是说孩子很小嘛,我才特意让凤璃去和他那个兄弟讨来这么只鸡,为的就是给你补身体,让孩子出生胖乎乎的。”

贝小宁抬起眸笑道:“大哥,我真吃不了这么多,营养都在汤里,我喝汤就行。”

大家都好几年没吃过肉了,这是第一顿丰富的荤菜。

夜岚风眨眨眼睛:“那行吧,过段时间再让凤璃去弄一只鸡进来。”

“此事保在我身上!”凤璃拍着胸膛道:“对了,刚刚我的兄弟和我说,此次北梁与北翼大战,估计北翼会赢,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这一年当中,北梁和北翼战事一直吃紧,且不说百姓水深火热过着苦日子,就连他们这些坐牢的人也频频不安为家人担心,但也只是耳闻未所其见各怀所思罢了。

见凤璃这般神秘兮兮,大家都把耳朵竖直了,希望他将实情说出来,都不想去猜。

贝小宁听闻两国战事,脊背一挺。

端着碗的双手指尖紧攥,心中蓦然间跟扎了针般发疼发酸,思绪完全被凤璃勾走了,她抬头望他。

与这些人相处快一年,她并未把自己真实身份相告,一来她只是北翼国皇帝送进来的死囚犯,二来他们也没问,所以大家只当她是惹怒皇帝的那名死囚犯而已。

夜岚风沉了沉,他这人平常最不喜欢的就是去猜,猛地伸手推了一把凤璃,迫不及待道:“你小子别一天神神叨叨的,我们怎么知道为什么,别调侃我们,赶紧说!”

“得了,我也不绕弯子了,”凤璃嘿嘿两声,手伸进锅里抓起一只鸡头,大大咧咧笑道:“听说啊!北梁国那个战神九王爷受了重伤,现今昏迷不醒命危矣,导致军中群龙无首马上要战败了,南辞太子准备挥军杀入他们主军营,砍下顾北陵首级!”

一听顾北陵命危,南辞还要砍下他首级,贝小宁手中端着的碗“咚”的一声掉在桌子上翻了一翻,汤汁撒了一桌。

大家刚被调起的高昂兴致,被贝小宁这一举动给震了过去,疑惑的目光齐唰唰望着她不解。

“你怎么了妹子?”夜岚风连忙担心问道。

“我……”贝小宁目光闪躲,神情颇为紧张,就像受了惊吓般伸手连忙将碗摆正,“我没事,大哥不用担心,你们继续说。”

唯有阿泠知道贝小宁怎么了,她皱眉推了一把凤璃,斥责道:“你能不能说点别的啊!要真是北翼国打赢这场仗,我们就永远出不去了,我倒希望北翼输,最好是被北梁国灭了!这样我们就有救了!”

凤璃眼睛徒地一亮,看阿泠笑道:“你说得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一旦北翼国被灭,北梁军杀进皇城,到时皇宫必定大乱,我们就能趁机逃走了,只是……”

他忽地一顿,揉了揉脑门,再看阿泠续道:“只是那个九王爷如今命危,我担心他撑不住呀!”

“什么叫九王爷撑不住!”阿泠气得磨牙,双手又猛地往凤璃胸前用力一推,“我看你才撑不住了,你个乌鸦嘴!”

阿泠火气不打一处来,自是不想贝小宁心里委屈,九王爷可是贝小宁夫君,即使合离了,情份仍在,不然贝小宁把孩子留下来干嘛!

阿泠这般想,越发看凤璃不爽,又连着推了他那么几下,推着推着,两人竟转圈圈追打起来,像两个正在嬉戏打闹的小孩。

“来呀!你追不到我!哈……”凤璃在前面跑,阿泠呲牙咧嘴在后面追,“别跑!站住!”

那边的两人在打闹,这边的夜岚风看贝小宁心事重重的样子,拧起两条粗浓的眉毛担心地问:“妹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贝小宁缓缓将双手放在双腿间紧握着,故作镇定抬头朝夜岚风抿嘴笑道:“没事,就是这鸡太腻了吃不下想呕,你们吃,我去眯会。”说完,她起身。

北梁与北翼这一仗打了有七个月,一切真应了之前所测。

北梁和北翼国力相当,兵力更不相上下,这一仗没几年恐消停不了。边境百姓饱受极苦,死伤无数,都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不管以后哪国赢,都希望这场战事快点结束,把日子恢复到以前的祥和。

眼下传出北梁九王爷深受重伤,军中群龙无首,再论详细一点的是此次北翼与邻近的两国联了盟,使原来的兵力壮大好几倍,才导致北梁国兵力略败下风,把顾北陵围堵在峡谷中,并射了他一箭受了重伤,至今昏迷不醒。

北梁军营中,旗帜随风飘扬,驻守的军队个个警惕万分,守在九王爷帐外的士兵更加肃穆神威,随时进入戒备迎战的状态。

然一切并不是对外说的那般,顾北陵虽有受伤,但不至于致命,而且他危在旦夕的消息是他故意放出去的,他想声东击西,分散敌方戒备的计策罢了。

到时候只要南辞中计带人杀入主军营,他便来个一锅端,虽然不能一招制敌,但足以断掉南辞一条左膀右臂,让对方元气大伤,北梁才有机可乘将对方杀个片甲不留。

营帐内。

顾北陵那一箭被射在右肩膀上面,血肉模糊的伤口一直血流不止,身边一身军装的容琳亲自在替他拔箭。

顾北陵光着膀子坐在床榻上面,麦牙色的肤色让他健壮的身体散发着成熟男性的荷尔蒙气息,看得容琳脸红心跳,气息微促,也同时担心一会硬生生拔箭,会让顾北陵吃不消而忧色重重。

“王爷,您忍着点。”容琳轻柔说道。

顾北陵满头大汗,脸上却未有半点疼痛之色道:“拔!”

容琳拧紧眉目,右手拽着箭身,手法利落往后用力一拔!

接着“噗嗤”一声,倒钩利箭穿透肉桨的声音被拔了出来,霎时血水猛喷,看得人触目惊心。

那会,顾北陵终于忍不住闷哼出声音,痛得全身轻颤不止。

容琳瞧着他神色和喷血水的伤口,立马交待旁边的刘太医喝道:“快!递止血散给我!”

“是!”

刘太医忙递上止血散,止血散倒在喷血的伤口处蓦然间成了糊砣,不一会儿便止住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