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公子与我等并非是一路人。”面对着秋分的疑问,朱雀云丹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

这是她经过数度斟酌,才做下的决定,自己要做的事情不适合牵扯到云公子。

“但他也并非一直是陌生人。”

正在秋分疑惑间,一道清凌凌的声音忽然响起。

屏风后忽然有一人走进,一身白衣而抱琴,素净的面容上,有着几分冷清。

从她此时口中说出的话来看,显然是在云非墨离开不夜天之前,人就一直安静待在那里。

直到等她完整听了整个事情的经过,知道人走了,自己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虽然说,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只不过,她来的时间要比云非墨更早,知道了人会来到江南,所以提前一步来到,有意想要看看云非墨来不夜天究竟想做什么。

至于她在听整个过程中有没有被发现?

若要将整个过程,仔细追究下去,大概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原来在你看来,云公子是值得信任的人?”朱雀云丹在听见这一番言语,有了几分诧异。

她在为了面前的友人的话而惊讶,前后两般的说辞,听起来有些反复无常了起来。

明明在今天见面之前,是其在劝告自己不要离得云非墨太近。

怎么现在……

“他这个人,向来对自己人很是袒护,更是实力非凡,你若是认下这个大哥,便无需再忌惮灯蝶了。”抱琴人言语淡淡,继续说道。

她倒是乐见这个局面的促成,不想朱雀云丹因自己的缘故,而选择了放弃。

是以,言行之间没有隐瞒自己对于云非墨颇为熟稔,显然渊源不浅的样子。

但是,具体是什么事情……却是不愿意在这种时候说出来。

“……不认亲,就不能请云公子帮忙了吗?”朱雀云丹微默,莫约清楚了一些与云非墨相处时的方式。

虽说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导致了这个人想要收下她做妹妹。

可就短暂的相见之间,云非墨在被拒绝了,待人时的言行来看,也是态度良好的模样,甚至于在临走前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这样的表现,在朱雀云丹心中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若遇到的情况,真正演化到了迫不得已的那一天,如今已是有了友人的肯定。

朱雀云丹在想,倘若真到了那一天的时候,自己应当是会去求救的。

“当然可以,他很少与人开玩笑,特别是对于一个很有眼缘、差点成了自己小妹的人。”抱琴人言语淡淡,心里确实有着诸多想法。

即便是没有曾经的记忆,云非墨依旧是被自己的约束而囚。

即使是没有了记忆,他还是走到了这个局面,行走于尘世自染红尘,无偿不是未曾忘却。

“若真有那一天,想必是令人无可奈何的局面。”朱雀云丹如此说道。

面对着这位友人,她是如此说着自己的打算,更期望没有这一天的到来。

“灯蝶,是个害人不浅的家伙。”抱琴人在此时,唯有这一个想法。

若非在一切开始之前,她不能出世行走,也看不到眼下的种种发展,与事态的变化。

有些事,也是时候要去做了。

抱琴人想了想,道出了别离之语:“好友,吾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在不夜天待太久了。”

“好,我在这不夜天之内,随时欢迎好友来。”

……

幽幽暗道,微风浮动。

暗室之内,一道身影走过甬道来到被黑暗吞没的所在,直至被火光驱散,才现出踪迹。

有了其一,余下的光亮亦是缓缓出现,照亮了整个暗室。

这是一个看起来空旷而简陋的地方,没有什么特殊的布置,唯有墙壁上瘆人的壁画——一幅幅十八层地狱景象的内容。

高台位置之下,一切简洁,唯有九个被岁月尘封偌久的座椅依旧。

来人现身于高台,一身鎏金云纹玄衣,面容被一张狰狞鬼面的青铜面具所遮掩。

不见情绪如何,望下方一片空荡荡,眸中一派平静。

来人早有预料,当下一言不发地静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之上,等候着即将现身的其余人。

未过几许,只见青烟飘忽之间,已是有几道身影悄然出现在属于自己的那个位置上。

一室昏暗中却是看不清他们的面貌,唯有如出一辙的静默,共同等候高位之上的人什么时候开口。

左边第一位,一手执笔,似是随时将要书写什么,顺位而过,便是两位手捧书与卷之人,一人面具笑语嫣嫣,一者面色铁青。

右方一黑一白,一手哭丧棒,一手勾魂索,另外两人却是手持兵器,面具皆是兽首。

正是判官、生簿、死榜、赏善与罚恶,黑白无常以及牛头马面,九人历经百年流转,再度齐聚一堂。

众人齐聚,高位之人在此时环视下方,眸色深深,“沉寂百年再会,料想诸位享得安稳百年岁月,应是有了几分懈怠心思。”

“阎主多虑了,吾等一直在人世静等号召,从不敢有违逆心思,今日如此实在是俗事累身,导致一时难以脱身前来。”

就在话音落下同时,判官起身一躬,言语之间似是对于来迟一事多有惶恐。

由此可见,面前之人对于九人的影响至深。

即使已有百年时间不见,再次聚集在这个所在的时候,依旧是不敢有什么懈怠。

虽说无人清楚其人面具之下的人选是否有变,但予人的危险之感却是未有任何改变。

“吾非是怪罪,若无意外此次应是阎罗十部众最后一次现身江湖。”阎罗,亦或是云非墨此时言语淡淡,却是道出了令人不敢置信的话语。

阎罗十部众建立初衷,是为了执行一些黑暗中的正义,其中所有成员无一不是为此而来。

并在过去的数百年间,都是秉持着这般念头而行事。

但如今,云非墨心思有变并归隐在即,十分担心往后再无人费心主持内部而突生变数。

为了避免有人忘却初衷,借用这个名头在武林兴风作浪,相比交由其他人来管理,不如直接解散了这个组织来的更好。

“阎主……”

“无需再劝,吾心已决。”

一言落定,场中众人心中已明这个决定无人能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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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去烟都,纯粹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