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你放心,她接下来要好好休养,前两天她肚子上的伤口会疼,注意不要碰水,保持干净,还有这药,每天给她冲服,一天两次,早晚饭后各一次。”

说完,她便将药粉递给林伯。

而其他人依旧沉浸在喜悦下,丝毫没有在意屋里的阿梅是什么情况。

唉。苏暮清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眼里多了几分同情。

幸好这阿梅是在娘家,还有父亲担心,要是在夫家生产,指不定就一个人咬牙撑下所有委屈。

“大江媳妇,俺家也没有多少钱,这个给你。”林伯将一两银子拿出来,面色有些愧疚,“等以后俺赚钱了,俺再给你补上这药钱。”

“好。”苏暮清点点头,微微一笑,“林伯,要是她有什么情况你再来找我,接下来几天我每天都会来给她检查伤口。”

“哎,谢谢你了,我送你。”

“不用,都在一个村子,我也懂路。”

离开林家后,苏暮清才知道她给阿梅做剖腹产的事已经在村子传得沸沸扬扬了。

大家都很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将一个人开膛破肚,竟然还能让那个人活下来。

对此,她无可奉告,尽管说了,大家伙儿也不懂,就是鸡同鸭讲。

天黑之际,宏叔回来了,还带给她一个她早就猜测到的消息:坚叔在撒谎。

“大江媳妇,你这十两银子打水漂了啊,这下咋办?”

“不用担心,他还会来的。”苏暮清不紧不慢说道。

“你有主意就成,俺先回家了。”

“宏叔慢走。”

苏暮清站在院子里,隔空看了一眼大冯村的方向,嘴角扬起冷笑。

竟然用欢儿来打幌子,坚叔啊坚叔,你以为我还是曾经的苏小姐吗?

宏叔刚才说,他偷看和偷听到,坚叔回到家中后,就将银子交给了媳妇,还被媳妇呵斥只拿了十两银子回来。

之后他还偷听到坚叔说欢儿的确在沐城,但并没有在花楼,而是被程初九卖到别的府邸当挑粪丫鬟了。

这是不幸的万幸,挑粪丫鬟至少比花楼姑娘名声好。

次日,大洪也从县里回来,带来她想要的消息。

“苏娘子,这位叫欢儿的,在沐城黄府当挑粪丫鬟,我还让人格外打探了,要是想将她赎出来,就要准备二十两。”

“行,我知道了,明日我再去县里一趟。”苏暮清点头,连声道:“对了,山的事呢?”

“苏娘子,我去县里牙行给你问了,翠柳村的山头看大小,一百两至五百两不等。”

“好贵。”苏暮清嘴角一抽。

她以为也就几十两银子,这样还可以拼一拼。

要几百两的话,她紧凑一下还是能拿出来的,可拿出来后就身无分文了。

大洪哭笑不得道:“苏娘子,这买山的都是大户人家,不过人家的要求要么是风景优美,要么是有开采价值,而在这乡村花这么大一笔钱买破山头,完全没必要!”

“说得也是哈,是我脑子一热,在这瞎折腾了。”苏暮清干笑两声。

闻言,大洪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拉着一车药材回棚子那边。

苏暮清看向村口那边,陷入沉思。

好一会儿还是虎妹喊她,她才回神的。

下一日,苏暮清要去县里,只有虎妹跟着。

虎蛋为明年的县试愈加勤奋,他足不出户已经是常态,晚上更是挑灯夜读。

她也不好打扰他,每次出门就没再喊他。

来到县里,苏暮清直奔镖局。

这次接待她的是一个俊逸青年,在他身上,仍然萦绕着那一股药香。

“这位夫人,你可是要托镖?”

“不是托镖,是要一件事托你们去做,报酬好谈。”

闻言,青年温和笑道:“夫人请说。”

苏暮清也不墨迹,“想托你们去沐城黄府将一个叫欢儿的倒粪丫鬟赎出来,赎人的钱我来出。”

“只要这丫鬟不牵扯到别的事,将她赎出带回不是难事。”

“好,报酬要多少?”

青年也不客气,将自家镖局的运镖和办事的价都说出来。

沐城说远不远,但也要几日路程,这一来回,十两银子也得要。

为了救出欢儿,苏暮清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将赎人的二十两和办事的十两掏出来。

钱没了可以再挣,但欢儿必须救出来。

要是没有欢儿,原主也不能成功逃离,虽然最后还是累死在路上。

“夫人签了这字据,明日我们便派人去办妥此事。”

苏暮清接过字据看了一眼,确定无误才签上自己的名字。

当青年看到上面签下的字时,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你叫苏暮清?可是沐城苏家老爷千金?”

闻声,苏暮清内心一个咯噔,冷汗直冒。

这人认识原主?

那这人会不会认识程初九?

如果是程初九的人,那她可就麻烦了呀,那狗杂碎要是知道她还活着,肯定会派人来抓。

“什么沐城苏家千金?我就是一乡下农妇,早已生儿育女。”话语停顿到这,苏暮清拉过虎妹,面不改色道:“这是我闺女。”

虎妹:???

嫂嫂这是啥意思?

青年见状,尴尬地笑了笑,“那对不住,在下认错人了。”

“没事,天下不缺的是同名同姓之人。”苏暮清莞尔一笑,将属于自己的那份字据装起来,“这次的事拜托了,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一步。”

“夫人稍等,你要赎之人,到时送到何处?”

“翠柳村大江家。”苏暮清简言意骇,带着虎妹快步离开。

她不想在这多留。

现在自己羽翼还未丰满,怕是斗不过夺了苏家财产的狗杂碎,还是稳着来为好。

看着苏暮清离开的背影,青年含笑的眸子半眯,嘴角不禁上扬。

她是或不是苏家千金,等把那个叫欢儿的丫鬟赎了,自然就知晓。

正在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出现,看着发呆的青年,抬手就拍了一下后者脑袋。

青年回神,捂着脑袋咕哝:“爹,我都多大了,你就不能别打我的脑袋吗?”

“不打你这混小子,你这魂儿都不知道飞哪去了!”

“好了爹,你不是一直念叨着怎样都要将苏伯伯下落未明的孤女找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