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这话是何意?”王姨娘内心一惊。

“你方才说,苏大夫害了夫人,还毁尸灭迹,还畏罪自尽?”

“是,是啊……”王姨娘磕巴了一下,外人一看就是心虚的表现。

韦老爷摇摇头,大失所望地瞥了她一眼:“你回去收拾行囊,今日你便回村子吧,你爹娘那边,我改日会去说明。”

毕竟是自己亲表妹,他将她赶出府,也还需上门跟姑姑和姑父知会一声是何情况。

闻言,王姨娘眼泪漱漱落下,“老爷,贱妾做了什么,您要这样对待贱妾?”

韦老爷实在是不想面对,看向马车:“斓儿,你们不要再看热闹了。”

车帘从里面掀开,苏暮清等人逐一下车。

看到他们,王姨娘脸上血色顿失,脚步虚晃,身形歪了一下,“怎么会……”

且不说苏暮清那三人,就秦斓来说,秦斓为何会活着?

那房间都被一把火给烧了个精光,大家有目共睹的,秦斓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王姨娘内心慌乱手脚发麻,嘴唇也不自觉地颤抖。

忽然,像是琢磨到什么,她噗通跪在韦老爷面前,拉着他的外袍嚎啕。

“老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认错!表哥,我真的知错了……”

这几人既是和老爷一起回来的,说不定已将事情告知老爷。

虽然还没证据,但老爷一查就能发现是她,她原本是让秦斓来个死无对证的,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管如何,她必须先认错,等老爷心软揭过这事后再从长计议。

“晚了。”

“表哥,我是你的表妹啊,你要是休弃我,我回村该怎么办,别人会怎么看我啊……”

王姨娘声嘶力竭,紧紧抓着他的袍子。

这边,秦斓在苏暮清的搀扶下走过来。

“王娇,念在你也曾尽心伺候老爷,还是老爷的嫡亲表妹的份上,我可以不计较,但你必须离开韦府!”

使其一无所有,便是最好的报复,最大的打击。

“表嫂我错了,表嫂你就原谅我吧,你瞧,你不也没死吗,我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此话一出,大家都难以置信地看着王娇。

苏暮清嫌弃腹诽:这话,没有十年脑血栓是说不出来的。

“趁我没有找证据抓你去官府前,赶紧滚。”

说罢,秦斓冷漠地越过王姨娘。

看在一场亲戚的份上,韦老爷将王姨娘扶起来,“我会给你一百两补偿,你到时再寻一个好人家,有这笔钱,在乡下后半辈子也不愁了。”

“表哥,你看表嫂没事,我的孩子也没了,我们可以扯平的不是吗?我真的不能离开你,离开你就完了……”

王姨娘不顾形象地抱着韦老爷的大腿不撒手,一把鼻涕一把泪。

留在韦府虽是妾,但表哥有钱,对她也还行,吃穿用度也从未苛刻过。

要是回村,不仅被人笑,还会被爹卖给别人,她不要!

韦老爷用力推开她,眉头皱起,“事已成定局。”

这一推没有收劲,王姨娘一个踉跄坐在地上。

这次,韦老爷视而不见,转身进府。

王姨娘伏在地上崩溃大哭。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秦斓得知自己弟弟被绑在房间一天一夜后,怒火中烧,让阿路将昨日听王姨娘号令家丁痛打一顿赶出府,丫鬟则发卖。

另一边,被放出来的秦睿得知府中的事后,当即气冲冲跑去找王娇算账,最后把后者打得满地找牙惨不忍睹。

苏暮清得知秦睿这狠劲后,有些担心地望向自己丈夫。

大块头不会在秦睿手上吃亏吧?

察觉到自己媳妇的目光,江君易扭头对上她那双清澈的眼眸,露出笑容,比了个口型:相公俊吗?

这一下看得苏暮清失笑:大块头越来越自恋了。

伤了人的秦睿黑沉着脸被带到秦斓屋里。

不过在看到面无表情正气凛然的江君易时,秦睿身上的戾气顿时消散。

他沉默片刻,弱弱地开口:“姐,这是谁?”

秦斓揉了揉眉心,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这是暮清的丈夫江君易,也是你说要拜师的人。”

“拜师?”听到这话的江君易困惑地侧首看向自己小媳妇。

苏暮清回道:“是啊,他得知你在强盗堆的壮举后,要拜你为师。”

她刚才还担心大块头在秦睿手里吃亏,现在秦睿见到大块头第一眼就跟老鼠遇见猫似的,她就放心了。

江君易打量秦睿一下,“是个习武的好苗子。”

听到这话,秦睿感动得热泪盈眶,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夸自己是习武的好苗子。

“师父!”秦睿迫不及待喊道。

江君易连忙摇首:“我不收徒,你要是想学,我会多少就教你多少。”

他这功夫算不得厉害,猎老虎是绰绰有余的,可收徒,他自愧不如别人。

“可我想拜师。”秦睿任性又坚决道。

“可我不收。”江君易摇头,主要还是他觉得自己这本事不配收徒。

闻言,秦睿推开江君易的手,双手交叉在胸,一脸傲娇地撇开脸。

“你不收我为徒,我就不让你教,姐姐肯定给你付钱了,你要是想赚钱,你就要收我为徒,当我师父。”

这样一来,他就不信这样江君易会不收他为徒!

奈何江君易吃软不吃硬,淡淡道:“算了,秦斓夫人,我还是比较适合回家种田。”

秦睿一怔,遭受打击后眼眶一红,“你宁愿种田也不收我为徒?”

见秦睿十几岁了还会因为一点事哭,江君易板着脸。

“男子汉顶天立地,流血不流汗,你这一副要哭的模样,就算我收徒,你觉得我该收你吗?”

他听媳妇说这秦睿想习武参军,本以为是个铁骨铮铮的,结果是一个没长大的哭包少年。

秦睿咬着下唇,低下头。

秦斓想出声,却被苏暮清伸手拦了一下,“斓姐,让他们解决。”

“可这小子只会坏事啊!”

“斓姐,秦睿不小了,你不能事事都帮着他,不能让他一直在你的羽翼下成长,他必须要独立去解决事情。”

苏暮清话音刚落,阿路脸色难看地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