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茨缓缓抬起了他的头,看向江蓠的眼神中有些许疑惑,“我真的能相信你吗?”

“看你怎么想了,我不是蒙德人,更不是西风骑士团的人,我只是不想看到再有人被杀害。”江蓠不假思索。

舒茨迟疑了,他看不懂江蓠的眼神,但是至少却从其中感受到一丝安定。

“好吧…”他深吸了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之前那个客人委托锻造的那把刀我看过,在夜晚的时候,似乎会泛起微微的红光。”

“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材料吗?”

“不,我不知道,我现在的技艺还不是很纯熟,那样的订单瓦格纳先生都是亲自来。”舒茨顿了顿,“不过这一点和传闻吻合,传闻中那个试刀犯的刀就泛着红光,这也是我怀疑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江蓠的神色略显严肃。

这一点确实是很好的佐证,不是随便一把刀都会有那样的特殊之处。

“我真的只知道这些了…”舒茨说完,眼神有些黯淡。

“好,我知道了。”

“如果可以,请你帮帮瓦格纳先生,他一定是有原因的,他不会成为杀人犯的帮凶的!”舒茨突然激动起来。

“你放心,就算那个杀人犯用的是瓦格纳先生锻造的刀,瓦格纳先生也无罪,他的本职就是锻刀,这和他无关。”江蓠说,“只是,你能带我去找一下瓦格纳先生吗?”

……

离铁匠铺不远的一间小屋门前,大门紧闭。

舒茨再三犹豫之下,带着江蓠来到了这里,瓦格纳的家。

他在门口停了好一会儿,终于走上前去,敲响了房门。

“瓦格纳先生,你在家吗?我是舒茨。”

房间里并没有回应,很安静。

“瓦格纳先生?”舒茨再次敲门,大声喊道。

房间里还是没有声响,也许是没人在了。

“看来瓦格纳先生不在,可他会去哪呢?”舒茨面露愁容。

“也许他在想办法拿回那把刀也说不定。”江蓠说,“一个匠人如果知道自己断在出来的武器被用作无差别杀人,心中一定无法静如止水。”

“真的吗?”听到这个,舒茨的脸上显现出一丝意外。

“谁知道呢,只有见到瓦格纳,亲口问清楚才知道了。”江蓠伸手拍了拍舒茨的肩膀,“谢谢你,不用太担心了,天色不早了,咱们都先回去吧,晚上在外面不安全。”

已经是黄昏时分了,本来这个时候街道上应该是人流涌动,是一天中很热闹的时候,可是现在街道上的人数明显不比平时,而且每个人都神色匆忙。

“是我要谢谢你才对。”舒茨说。

这时,一旁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

声音出传入两人的耳中,两人对视了一眼,迅速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街道上人群围观,每个人都面露恐惧。

在一栋房子之上,一个人被挂在了阳台之上,鲜血流落下来。

人群中的声音络绎不绝。

“刚才我还看到那个人站在阳台上好好的…”

“怎么会这样…”

“是试刀犯,是那个恶魔!”

有的民众看到阳台上的尸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江蓠仔细地看着那个被挂在阳台上的人,背上的伤口清晰可见,从右肩延伸至左腰,应该是被人从背后袭击所致。

是那个试刀犯没错了。

那家伙居然在天还没黑,众目睽睽之下动手了。

江蓠迅速地环顾四周。

既然刚刚才发生,那么那个家伙应该还没走远。

说不定他正躲在哪个可以看到现场的角落,默默观察着自己的“作品”。

这是一种犯罪心理学,犯人在犯罪达成后,通常会回到现场,观察自己的“作品”,以获得满足感。

周围能藏人的地方不少,视线也有所限制,很难在这种情况下发现一个刻意躲藏的人。

人群很哄闹,西风骑士团也很快赶到了现场,将现场隔开一定的距离。

江蓠还是仔细地观察,不放过每一个可疑的角落,可还是没有发现。

这时,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我还以为你心里的野兽还建在,不过现在看来,那头野兽早就已经被磨掉了爪牙,变成一只小猫咪了。”

江蓠从未听到过那种声音,十分地嘶哑,嘶哑到不像是正常人能发出来的声音。

他瞬间警惕,下意识想要回头。

只听一声清脆的声响,那是刀出鞘的声音。

“别动,不然你就是下一个试刀对象。”

江蓠停住了,对方就在自己的身后,贴得很近,威胁十足。

“你是谁?”

“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好像忘了自己是谁了,你越来越沉迷在这种生活的琐事之中,你有什么样的能力,你要做什么事,都已经被你忘记了。”

江蓠没有反驳,他悄然伸手,反手抓住了自己身后的刀刃,手上的皮肤被轻易割伤,鲜血直流。

“区区野兽,这种东西我还是有的,你是不是太小瞧人了?”

那人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看来是我误会了,你心中的野兽并没有失去爪牙呢,有缘再会。”

下一秒,江蓠猛然回头,身后已经没有任何人。

只有手上的伤口在提醒着他,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那个试刀犯认识他。

这是江蓠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

可是不应该,他一个外来人,不应该被认识才对。

难道是墨焱那个家伙?

这个想法值得商榷。

因为那虽然不是墨焱的声音,但是那种声音很奇怪,像是被刻意压抑着嗓子所发出来的。

很有可能就是为了不让他听出来才有意为之。

骑士团的动作很迅速,楼上的门被破开,可还是来晚了一步,受害者已经没了呼吸。

鲜血流了一地,空气中也仿佛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很多人都受不了,离开了。

“江蓠先生,你怎么了?你的手…”舒茨从一旁过来,看见江蓠手上的伤,很是惊讶。

他刚才到一边吐去了,现在脸色铁青。

“我没事。”江蓠看着自己手掌上的伤口,低声呢喃,“是把好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