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令五条悟尴尬的男人

天气过于热和过于冷的地方，很难聚集重要的文明。

因此你对非洲不算熟悉。这个时代的非洲，无论是小巴车，还是流动摊贩，都很稀奇——说来也怪，你侧头去看五条悟。他应当也不熟悉这里，记忆中却将所有细节都复刻得一清二楚。

尚未搞清这团迷雾，你发现他也正巧侧头看你。

你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先开口，他却指了指你头发上的发卡。

五条悟问：“可以给我一个吗？”

这同幻境有关吗？你疑惑地摘了一个发卡给他。

然后他慢悠悠地就转到其中一张桌子旁。

一个黑发的白衣少年一边吃着卷饼一边笑，看来是很高兴的样子，稍长的刘海落了下来，挡住了视线也不在意。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黑皮肤彪形大汉。当五条悟过去的时候，黑皮肤大汉瞬间住嘴不再讲话。

白衣少年嘴里咬着卷饼，疑惑地回头：“……啊，老师？”

五条悟把发卡递给他，非常不把自己当外人地一拉凳子：“坐吧。小雪。”

他们的桌子抵着巨大的阳伞，只能放下三张椅子，少年一边咽着卷饼一边说：“谢谢老师，老师坐我这儿。”他又从阳伞下拿了两瓶可乐，“你们渴了吧。这里天气热，我冰一下。”

然而黑皮肤大汉嘴上抱怨着：“你知道我的绳子有多宝贵吗居然还敢来找我……”身体却十分正直地，条件反射翻身起来离五条悟十万八千米。

五条悟一跨身就坐到了黑皮肤大汉的位置上，而你坐在唯一的一个空凳子上。

白衣少年刚模仿完不知道哪儿学的术式兵完可乐，刚才还在对面的非洲大汉刹那间就跑得很远了。少年有些迷茫：“米格尔先生，那边很晒的啊？”

五条悟说：“没事的忧太，他们不怕晒，最喜欢晒太阳了。”

米格尔小声抱怨：“乙骨君，都说了你这个老师根本不行吧？还是跟着我学吧。你看，我们家乡的食物和风景，你不都十分喜欢吗？”

五条悟说：“哦，非洲这穷地方有什么好的？”

修罗场中心的乙骨忧太一无所知，用镶嵌着平安扣形状绿色花朵的发卡把刘海固定好，说：“米格尔先生给我介绍了很多非常棒的东西……不过我还是喜欢日本。对了老师，这个卷饼特别好吃，你也试试。”

米格尔：……这小崽子居然拐不走，失策了。

忧太前手帮你开了可乐瓶，后手就差直接上手帮五条悟卷卷饼了。

你被可乐呛到，不敢再喝：五条悟，你的得意门生都是这种类型吗？

难怪三十岁的人了，一点b数都没有。

师徒叙话，闲人退散。

米格尔临走前还语重心长地教导乙骨忧太，虽然不知道这种性格恶劣的男人是怎么收到这种饱含大爱尊重弱势洲文化的好学生的，但是五条悟真的·不靠谱。

乙骨不算健谈，但是捧哏得过于专业，是那种稍微有点电波系，让开话题的人都有点尬住的类型。但最终，聊了很久，师徒之间闲聊的都是些闲话，比如乙骨从米格尔那里学了很多演技和格斗技术，已经炼成即兴扮演不会被识破的技术什么的。

你实在是听不出他在这重幻境里的执念在哪里。

回顾之前的所有幻境，你索性摊开了问五条悟：“你对鬼舞辻无惨感兴趣吗？”

五条悟不正面回答：“哦，那个鬼王？你觉得呢？”

乙骨忧太喝着可乐：“男的女的？”

你：“可男可女。”

乙骨：“噢——果然是老师，真厉害噢。”

爱徒语出惊人，五条悟一口把可乐喷出来了。手里的也倒了一地，还好被无下限挡住。

他的可乐没了。你之前的可乐往杯子里倒了一杯就没再喝了，也被五条悟抢走，大概是怕你抢回来，他直接对瓶吹。

你没给任何反应。

非常失望的五条悟咳嗽了一声：“无惨这种诅咒，当然一定是要祓除的。”

达成一致。

你点了点头：“我现在基本肯定，会有上弦的鬼靠近这里。鬼杀队调查无惨几百年一无所获，可见对手极度谨慎，如果你之后贸然出手对付上弦的话，无惨可能会直接销声匿迹几十年。你故意在幻境中拖延也是这个原因吧——据我推算，天还有三个小时就亮了，到时候鬼都会逃窜，我们用拖延战术，拖延到那个时间，这样不至于引起无惨的警惕。虽然我是做好了在这里建立数十年的据点的准备，你应该只能呆不到一个月吧？”

你说了很长一段，不确定五条悟是否认同，因此简要重复了一下：“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上弦鬼来袭，我们隐藏实力，手下留情，最大程度麻痹无惨，诛杀他。如果你有别的计划的话……”

抱着从你那抢的600ml可乐的五条悟捏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嗯……”

你以为他在思考。

五条悟下一句开口说：“你没水喝了啊，哈哈。”

乙骨咳嗽了一声：“是我失礼了。小雪妹妹嘴唇都枯了。你喝不惯汽水，请稍等，我去开椰子汁过来。”

……你为什么会被当成妹妹啊。

乙骨应该是很有眼力见地回避了你们的重要谈话，但是五条悟根本说不出什么重要谈话。他把大号阳伞和伞下的浓阴一起扒拉过来，卷了一个学生重磅推荐的卷饼吃着：“放心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你沉吟了一会儿，问：“你的这个所谓得意门生，被你派到地球另一端整整几个月，是因为在你的国家，有人要针对你吗？倘若留他在国内，能席卷你的旋涡，也不会放过他，但是倘若他远在国外，一方面能够作为后手，另一方面，别的咒术师会在他身上押宝？”

五条悟吃卷饼的动作一停，和他的学生之前一样咬着卷饼看着你。

他一边咽着卷饼一边说：“这个非洲佬，应该是除了惠、秤、忧太之外，能在我手下支撑最久的人。我几年前和别人协议过，如果我这边失联，惠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压制御三家，他有这个实力，也被公认受我青睐；忧太可以接手高专，从中调停；秤也是我的学生，不过我不太清楚他会做什么……‘安保斗争’吗？”

你默默把你面前的卷饼也推给他：“果然啊。所以，现在你还要骗我说，对无惨一点计划都没有吗？”

五条悟摇头：“我就是看着办的，这个非洲佬手上有我感兴趣的东西。这边也将计就计就行。”

他补充了一句：“……先按你说的做？”

完全是没把你说的话放心上的态度。

你没说话，就低头盯着越来越少的卷饼，乙骨正好抱着开完的椰子回来了，他放下椰子说：“看到那边有新鲜的椰子糖，要了一点，不过拿不下。老师稍——”

转了一圈又一圈的米格尔刚好又转回来，又小声吐槽起来：“所以说日本人还真是等级森严啊。”

“你身上又有扰乱术式发动的东西吧？”五条悟一眼看出，把米格尔拉到墙角，似乎欲行不轨之事。

你抱着椰子，完全没法理解他在个幻境里找别人要东西是什么脑回路，干脆低头喝椰子。

乙骨忧太往那边看了一眼：“小雪妹……”

你纠正了一下：“我和你的老师差不多同龄。”

乙骨忧太楞了一下，从善如流：“小雪女士，你对老师怎么看？”

他不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开了个头，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虽然大家都觉得他不靠谱，但仅仅我个人的见解的话，老师是一个温柔有分寸，值得托付任何事情的人……但是。”

说着他脸色有点发红。

你故意误解他：“啊？告白这种事得当面做的。不过我个人对师生恋没什么偏见。”

乙骨：……

乙骨：“之前小雪女士说的话，老师好像听了又没听对吧。做事方面，其实你可以对老师放心。不过……”

乙骨非常果断地把自己的老师卖了：“刚才是老师说，我才注意到你可能没喝水的。老师对这方面一向很迟钝，但是女士，我觉得你说了那么多，但是他只看到你的嘴唇，同为男人而言，我觉得他应该是一直关注着你。”

他朝你一个鞠躬：“总之老师请多关照了。我用人格担保，可能有时候会做些奇怪的事情，但他真的是个好人。”

……五条悟上哪儿找的这种令教师社会性死亡专业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