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个普通的误会

一点也不觉得自己长了一张坏人脸，还非常不正常地蒙住了眼睛的五条悟停住动作，认认真真地去看灶门炭治郎。

你并不是恩将仇报的人，绝不会因为救你的人脾气不错，或者你本来不需要他救，就擅自任性起来，你抿了抿嘴唇，急忙替五条悟挽救他可能不存在的节操：“我和五条先生……”

闹着玩的这句话还没出口。

炼狱杏寿郎已经认出了三小只的队服，拍着炭治郎的后背说告诉他，这是你们的特殊相处方式。

炭治郎呆了一会儿：新的知识增加了。

——不是那样的，炼狱先生。

但你是真的懒得解释。

被放回座椅上时，你的目光正好对上了窗外。

这个季节紫藤萝刚好凋尽，车窗外都是暮春的暗流涌动的绿意。

炼狱杏寿郎给你的药大概是鬼杀队特制的，小小一盒，带着紫藤花的香气，你嗅了嗅，打算应付一下就还给人家——

只是红了一片，就用上剑士的跌打损伤药膏，也太夸张了。何况你自己可以修复，只是不方便暴露。

你很喜欢药膏的味道，所以多闻了一会儿，刚打开盖子，总觉得空气中有些奇异的气氛。

炎柱下了座位，正好斜靠在你的座椅后面，转头和三小只说话，满车厢都是他豪爽的嗓音。

而五条悟从你手里拿走了药膏，轻飘飘说：“我来吧。”

你把盖子捏在手心，而紫藤萝的香气从你的手心蔓延到他的指尖。

五条悟的手指很漂亮，指甲几乎每一片都修剪到肉里，大概是怕打斗的时候崩断，故意剪得很深的。

因此，蘸着微凉药膏的指尖触碰到你额头的时候，带着薄茧的指尖触感也称得上柔软。

没有隔着他的那个“无下限”术式吗？

五条不是有洁癖吗？

你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回头去看炼狱杏寿郎。

正好对上炎柱炯炯有神的目光。

你下意识攥紧了瓶盖。

之前两次被夺走武器，你的手心难免被磨破了几处。义骸会抽取精神力自行修复，这时伤势已经全好了。之前流出的血，也化为了干涸的粉末，嵌进掌心纹路里。

你的这双手干干净净，什么茧子都没有。

痛痛痛痛痛痛痛！

五条悟恍若没事地又揉了一团药膏在你的额头上：“别哭，揉散了就好了哦。”

这家伙一脸玩兴，并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刚才你莫名其妙的感知似乎完全出了错。何况按道理说，他也没有生气的理由。

你转回头道谢，任由他施为，然后把药膏还给炼狱杏寿郎。

虽然清凉的药膏一旦靠近眼睛，就会让人眼圈发红。

炭治郎非常好奇地问：“炼狱先生，这个是特制的含有紫藤花的药膏吗？会对鬼抓伤咬伤的地方有特殊疗效吗？”

炭治郎背后背着的箱子发出细微的响动，五条悟侧头看了一眼那只箱子，伸出指尖在你额头上又轻轻戳了一下，像是笑了一声。

炼狱杏寿郎解答说：“这种药膏可以防止感染。”

像是察觉到什么危险似的，箱子发出更多的响动，炭治郎赶紧按住箱子安抚说：“祢豆子，不要出来。”

炼狱杏寿郎也根本不遮掩，说完将目光转向你们，向年轻一辈介绍说：“这位是五条先生和——”

他顿了一下，没有真的介绍你是厨娘小姐。

你飞快地补充：“可以叫我小雪。”

诗雪“しゆき”对应发音shiyuki是姓氏“西雪”，但你不想被五条知道你看他直播。koyuki这个名字在日本就太常见了，在日本大街上泼一盆水，一小时内会有十个koyuki踩到的，其中有雪姬，恋雪，幸子，所以你很放心。

然后，炼狱杏寿郎接着介绍他那边的三个少年：“这三个少年是我们鬼杀队的后辈……”

介绍到炭治郎的时候，他没有刻意绕过箱子里的祢豆子，而是回答了五条的注视：“这是灶门少年的妹妹。”虽然对主公违背原则的命令抱有疑虑，但在外人面前，他毫不犹豫地维护了后辈。

炭治郎也逐渐放下了警惕，五条悟笑了一声：“五条悟，最强的咒术师，游历至此。这边这个，姑且算我家的临时弟子吧。”

在场居然只有善逸一个“老实人”吐槽了他自称最强咒术师。

伊之助听到了“最强”的称呼，立马变得跃跃欲试起来，被炼狱劝阻了。

刚在便当店打了一架，炼狱杏寿郎还是很确定五条悟的实力要强于他的。

除了炭治郎之外，其余人谈兴都不算高，自我介绍之后，列车上便只剩下炭治郎询问日之呼吸的事的声音，与炼狱杏寿郎精神气十足的大声应答声。

列车进行了报时，这时是晚上十点钟，你来到这个世界已经24个小时。

每24个小时，你会和系统进行一次情报交换，你向她们汇报了，这边有直播任务同时进行的信息。

在这之前，你在纸上写下系统传输给你的新情报，没有回避五条悟：

【炼狱杏寿郎——保护弱者，照顾大家。】

【鬼甲/鬼乙——吃更多的人。】

【鬼丙——享受快乐，消化更多的人，晋升上弦。】

【灶门祢豆子——炭治郎幸福快乐。】

……

这是你至今为止接触到的人身上带有的“愿力”。元世界的穿越局致力于达成客人的“巨大心愿”，收取“愿力”作为报酬；明日大厦的直播间是达成人的小心愿的方式，积少成多地收集信仰之力。

如果用游戏来做比喻，穿越局要做的任务主线是“维护历史”，支线任务则是“收集愿力”，员工可专职成预言家、演员等各种职业；主播们的任务主线和支线都只有一个，“让观众快乐或痛苦”。

你的账户上剩余的愿力余额还有很多，足以支撑更换十来具身体，不过整理其他人的心愿对你来说也是一种情报收入。

将可以与主线任务达成合并的心愿标记之后，你开始思考另一个疑问：鬼甲和乙已经被你们斩杀，这个妄想晋升上弦的鬼丙在哪里？

你侧头看了一眼似乎专注看着窗外的五条悟，拉了拉他的衣角。

他将头转过来，你小声说：“白天遇到我们的时候，炎柱应该就通过乌鸦通知了鬼杀队的主公我们的事，再加上我们把车票买到这节车厢，就基本不能暗中行动了。当时我问你需不需要和产屋敷家提前问好，你说‘也可以’，所以白天的时候我就私自在种植紫藤花家族留口信了。”

五条悟轻描淡写地回答：“毕竟他们是个不正规的地下组织，提前报备能够增加那边对我们的信任度对吧。其实都可以。因为不会有人想和我为敌的。”语气相当狂妄。

他手里玩着之前被你拿着的另一张纸片，已经搓成了团。

你轻吐一口气：“抱歉，我又做多余的事了吗？”

你需要一些猩猩绯砂铁和猩猩绯矿石刻痕的子弹，否则你每次战斗，对精神力的消耗都会很巨大。以伤换伤虽然更合算一些，你甚至可以服食一些毒药帮助作战，但如果不在没人的地方，你的痊愈速度很容易引起怀疑，不是所有的试探都像炼狱杏寿郎做的那样一点都不尴尬。

但很显然，你临时的同路人好像对这个不感冒。

五条悟把纸团抛了抛：“不用试探，也不用展示价值，我的任务是好人阵营的。”

你在见到五条之后，就一直怀疑，鬼杀队原本可以诛杀无惨的未来的“历史”出现偏差，就是因为这些为所欲为的主播。

倘若历史偏差的原因是因为主播，你需要把他盯得更牢一些，无论他是敌是友，你都可以从他这里获取不少情报。

但他不接招，或者说收敛得太过度了。

你只好朝他道谢：“……谢谢您。我也是。”

车后传来打铃声，原来是列车员来检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