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水灵儿渐渐远去的背影,云风的心情有些沮丧、迷惘。根据他的推断,白狐应该是被人类布置的陷阱所伤,导致双腿折断无法行动。火狐首领为帮她报仇便发动兽潮,恰好遭遇南北镖局众人,从而导致了双方一场惨烈的厮杀,双方损伤无数。

水灵儿寻到山洞后,火狐本能地为了保护家人,想要杀掉她。云风为了保护水灵儿又必须要杀掉火狐,两人一兽之间已经不死不休,必须以一方的死亡为代价来结束恩怨。而以小狐狸对他们的怨恨,长大之后必定会找他们复仇,水灵儿为除后患又狠心杀掉了小狐狸。这些恩恩怨怨,到底孰是孰非,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此时一阵刺痛从右臂传来,整个右臂已经乌黑,尸毒已经开始扩散。他不得已只能拿出葬尸花,用火雷剑将自己的右臂划开一道口子,一阵黑色腥臭的血液流了出来。

云风急忙按雪见的指导,把葬尸花根部黑色血管状的根须放在了伤口处,这葬尸花的根须马上长进了云风的血肉开始吸血。几息之后已经将云风右臂的毒血吸收殆尽,不过它似乎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吸着云风的血液,直到云风感到无比眩晕,就要昏迷时才停止。停止吸血的葬尸花开始将吸收的血液一点点重新返还,再次进入云风体内的血液充满了生机、蕴含着澎湃无比的灵力。云风感觉浑身上下的每一根毛发都极为舒爽,体内的杂质也开始一点点地排出,自身的修道资质竟然在飞速的提升着。这葬尸花当真神奇无比,居然有提高资质、洗髓伐毛的功效。

伴随着血液之力的注入,云风的修为渐渐有突破的迹象。他借助葬尸花之力顺势尝试突破,轻松地突破了炼气期三层进入到四层。葬尸花给他的血液之力并未停止,他的修为继续快速提升。眨眼间又突破了炼气期四层进入到了炼气期五层,一直到到炼气期五层巅峰才逐渐稳定了下来。而他体内的伤势也在趁机迅速地修复,随着伤势的好转,葬尸花也终于逐渐地枯萎,最后化为了一堆灰烬。

此刻的云风感觉心脏处还有另一颗心脏在跳动,两个心脏遥相呼应,极为玄妙。难道这葬尸花真如传言那般有替命之功效?他希望自己永远也不会有知道的那一天。云风又继续打坐调息了片刻,直到彻底稳定了体内的伤势和修为。他站起身看着已经冰冷的三只狐狸尸体,心里一阵哀伤,对着它们深施一礼后,燃起一枚照明符将三具尸体火化:愿另一个世界,没有痛苦,愿另一个世界,他们可以一起快乐的生活。一切了却后,云风深吸一口气走出了山洞,见水灵儿正在洞口不远处盘坐疗伤。看着她肩膀上深可见骨的伤痕,犹豫片刻,还是关切地问道:“你的伤势如何了?”水灵儿心里一暖,柔声道:“只是皮外伤,现在已无大碍,此地处处暗藏危机,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寻找陈恩和李书峰两位师兄吧。”云风自然没有异议,两人在离开洞口前用特殊的符文标记了位置,并将今夜的讯息简要整理后传回了宗门。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多年以后二人再来火狐山的时候,面临的确是一场生离死别。

走出悬崖后不久,便在一条山路上发现了昏迷不醒的陈恩、李书峰。几人将今晚的遭遇和他人讲了一遍后,各自暗自伤怀。待四人走下火狐山,回到纵横商行的时候,天已放亮。忙了一整夜的众人有些疲惫,各自回去调养休息。午时左右,宗门传来讯息,通知二人此次的任务已经完成,后续事宜宗门自会派人处理,两人需立刻回宗门报道。听到这个消息,几人都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水灵儿向陈恩、李书峰承诺会举荐他们成为幻剑宗的外门弟子。

二人又是一阵千恩万谢,临行前还送给云风、水灵儿不少凡间的金银细软和实用符篆,几乎拿出了两人的全部身家。云风内心感动,想着落月峰不收男弟子,倒是可以让两人前往落剑峰,这样以后互相也有个照应。因伤势还未完全恢复,回程时他们仍一起乘坐玄黄鸟。不过和来时不同,两人已经没有那种微妙的感觉,他们之间有了一道若有若无的鸿沟。

水灵儿知道二人今后只是同门师兄妹,再无任何其他情愫,不由得一阵黯然。玄黄鸟速度极快,傍晚时分已回到幻剑宗,他们去执事堂将任务的相关信息整理上交。云风知道水灵儿主修水属性功法,《诡雾术》很适合她修炼。他将新学到的两种秘术各自誊写拓印了两分,一份交给水灵儿,一份交给宗门,便各自回所在山峰去了。水灵儿一见上官蝶舞便立刻抱着她哭诉了起来,上官蝶舞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也只有无可奈何一声叹息。

云风回到落剑峰后,发现师父和冷雨师兄均未回山,廖师兄在闭关修炼,而玲珑师姐也下山采购锻器材料去了,其他师兄弟或在执行任务或在修炼。他一个人默默地来到剑湖,平静的湖面上倒插着一柄巨大铁剑。此剑锈迹斑斑地矗立在那里,是那么的孤独,就放佛此刻的云风,也是那么的彷徨、无助。默默地在剑湖发呆直到深夜,望着满天的繁星,他心里在想:“什么是仙,什么是道,寻仙问道是为了自己的永生还是为了解救苍生世人?不论如何,只有实力强大了才能做想做之事,救想救之人,行自己心中的那份正义。”

一念及此,云风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要变强大的信念。不管寻仙问道所谓之何,只有实力强大才能做想做之事。他想着想着,多日的疲惫和伤势让他渐渐困倦,终于沉沉的睡去。梦里,他变成了一个飞天遁地、御剑飞行的仙人,打抱着天下不平之事,解救着天下疾苦之人。梦中的他是那么的惬意、潇洒,甚至熟睡的脸上也洋溢起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