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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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萱萱的闯入,引起一片哗然。族长莫官正用拐杖重重敲着地板,才让祠堂出现的骚动平静下来。
“私闯祠堂,按照族规,妇幼者应该吃鞭子!”也不知道是谁不嫌事大,故意在人群里丢了这么一句炸弹。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对苏文静怀恨在心的莫老板,现在正是公报私仇的时候。
“那都是百年前的教条了,叔,她一个外来的毛孩子,不至于吧。”莫全在一旁开始帮腔,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在下□□的时候跟苏萱萱打过交道,觉得这个小丫头很讨人喜欢。
“族长,今天当着这么多族侄的面,就应该趁这个机会普及下我们莫家的传统。”莫老板故意带着节奏。
莫官正有些左右为难,他不像莫饮白的父亲,遇事优柔寡断,这也是为什么他虽然是一族之长,但是并不是主事的首领。
一直没有开口的莫饮白这个时候突然发作起来,大步朝着苏萱萱走过去,训斥道,“谁让你进来的!不是说让你给我把摩托车擦干净再来道歉吗!”
众人先是一愣,不知道莫饮白跟这个小丫头有什么恩怨。
“我擦干净了……”苏萱萱看到了莫饮白在对自己眨眼睛暗示,所以她也很配合地撒起谎来。
“你别走!我要去检查一遍,要是没擦干净,今天别想回家!”莫饮白边说边拽着苏萱萱往外走,走了一半儿又记起来什么似的转过身,对着族长道歉,“族长,这丫头弄脏了我的机车,你们先开会,我去验收一下,马上回来。”
“孩子不懂事,别太为难她。”莫官正叮嘱道。
就这样,莫饮白光明正大地带着苏萱萱离开了祠堂,身后的莫家人没有一人怀疑。
刚走出祠堂,莫饮白马上恢复了和蔼,弯下腰抚摸着苏萱萱的头,“不要怪哥哥,不用这种方法,你可能要受点罪了。”
“哥哥,我不怪你,你快去救救我妈妈吧!”苏萱萱拽着莫饮白就往家走。
一声巨响从民宿二楼传出来,莫饮白意识到不妙,撇下苏萱萱,冲进了民宿。
二楼一间房房门紧闭,莫饮白想推门而入,但门后显然有人顶着,侧耳一听,里面没有任何动静,难道苏文静已经出事了?
不能再多想,莫饮白一脚踹开房门,房间里空无一人,就在莫饮白诧异之际,耳边空气异常流动,是暗算!
莫饮白早年就在街头打斗中度过,虽没有学过什么正统的格斗、武术,但是防身的警惕性很强。面对身后突如其来的偷袭,他头一偏,身体猛地后仰,一个犀牛望月,抓住了对方的衣领,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又一个翻江倒海,直接把那人掀翻在床上,死死按住了那人的脖子。
“放开我!”
倒在床上的人竟然是苏文静,而莫饮白的一只手还抓着苏文静的衣领,另一只手更尴尬,按在了她的胸前。
“怎么是你?”莫饮白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手放在了不该放的位置。
但是苏文静意识到了,她下意识地出腿,那条腿就像蟒蛇一样缠住了莫饮白的脖子,一招漂亮的巴西柔术,把莫饮白缠在了床上,反败为胜。
“说!你为什么进来?是不是跟他们是一伙儿的!”苏文静用腿缠住莫饮白的脖子,就像把他送上了断头台。
莫饮白本想发力挣脱,但是他现在的身体处境不符合物理学,很不争气地动弹不得,只得忍气吞声。
“这得问你女儿。”
“嗯?”苏文静被搞懵了。
这个时候,伴随着吼声,一个人手持铁锅冲了进来,是扑克张,但是明显神志不清了,他身上都是伤,那都是之前拜苏文静所赐。
原来,扑克张用匕首挟持住苏文静的时候,一时大意,被苏文静抓住空档,不仅被推开,还被关在了门外。扑克张本想撞门冲进去,但是一不小心滑倒摔晕过去,还弄碎了一个花瓶,所以那一声巨响就是花瓶落地的声音。
眼看扑克张的第二轮进攻就要打在苏文静身上,苏文静已经来不及反应,但是莫饮白的双腿还在自己掌握之中,他情急之下,用脚猛地一踹床边的椅子,绊倒了扑克张。
倒霉的扑克张再次重重摔倒在地上,再次晕了过去。
等一切恢复安静的时候,苏萱萱才把机灵的小脑瓜探进门口,看见母亲跟莫饮白在床上的奇怪姿势,觉得很滑稽。
“哥哥,妈妈,你们在玩什么游戏?”
童言无忌,但是苏文静和莫饮白这才意识到他们尴尬敏感的姿势,赶紧松开,从彼此身体上弹开。
“你是来帮忙的?”苏文静急忙整理着妆容,竭力摆出一副年长者的尊荣姿态,以示跟莫饮白的距离。
“不然你以为呢?”莫饮白揉着自己的脖子,带着幽怨。
意识到自己刚才下腿太狠了,苏文静急忙上前检查莫饮白的脖子,出于习惯,她还对着莫饮白的脖子轻轻吹着风,“没事,没事,一会儿就消肿了。”
被一个比自己大好几岁的女人这样近距离接触,莫饮白一时恍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帮助这个女人,羞得刚恢复的脖子一下子又红了。
苏文静意识到了自己的动作又出格了,赶紧退后,尴尬地不知道把手放到何处,屋内的氛围突然奇怪起来。
“呜呜呜……”扑克张再次苏醒了,他慢慢站起来,看到莫饮白和苏文静后,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他俩的对手,吓得一把推开苏萱萱,夺门而逃。
莫饮白正愁没机会离开,趁机追出去,“我去追!”
扑克张一路逃窜到了码头,跳上了一两轮渡,再也不敢踏上这座小岛了。
晚饭的时候,苏文静心事重重,苏萱萱看出了母亲的心思,狡黠的小眼珠滴溜溜地转着。
“妈妈,你还欠那个大哥哥一个感谢。”
“他撞坏了我一扇门,我还没找他赔呢。”苏文静狡辩着,“谁叫他多管闲事了。”
“可是当时我找了很多人,只有他愿意帮助我,妈妈,你真是的,狗咬什么来着,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说你妈我是狗?小兔崽子,找打!”
娘儿俩围绕着饭桌嬉闹起来,欢声笑语是这个小家庭从来就不缺少的。
民宿的灯亮着,对面中药铺的灯也亮着,往常这个时候,莫饮白早就该关门下班了,但是今晚他却在柜台前吃着从强哥做的米粉。
他一边吃,一边时不时抬头看看对面,对面隐约传出来的笑声,很让莫饮白下饭,他不禁地笑笑,摇摇头,继续吃着米粉。
吃着吃着,莫饮白突然觉得不对劲,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笑声很陌生,或者说觉得自己很陌生。为什么自己要在这里吃饭呢,还不是因为担心对面的母女再被什么坏蛋找上门,所以他决定多在这里呆会儿。
“你怎么会这样?”莫饮白自言自语,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对对面的女人这么关心,“也许是那个孩子吧。”他这样安慰着自己,确实,当时他之所以义无反顾地跑出祠堂冲进民宿,不过是被苏萱萱可怜巴巴的眼神所触动。
过了很久,民宿最后一盏灯终于熄灭了。莫饮白也该回家了,他的腿刚要迈出门,突然僵住了,他打开了一个门缝,瞅了瞅外面的夜空,残月如钩,阴云浮动。
“坏了,错过了时间。”
月光透过门缝射进来,几乎是同时,莫饮白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眼,一下子蒙上了一层白雾,他眼中的世界也随之变化,就像起了一场大雾,一片黑暗,只有雾气缭绕。
莫饮白试着走出房门,视线一片模糊,像这样,别说骑摩托车了,就算走路,也休想安全回家。莫饮白只好退回来,坐在藤椅上,今晚只能在药铺度过了。
这是莫饮白的秘密,莫家上下只知道莫饮白晚上从来不外出,但没人知道他是患有严重的夜盲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