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美伊咬牙,“年,你先不要想着拒绝这个想法,孩子是曲浅溪带大的,在孩子出生前后这五年来,她对孩子的照顾才是对多的,而你跟我的事,曲浅溪如果想要赢得官司,肯定会被搬上法庭,曲浅溪又结婚了,能给孩子一个人完整的家庭,这所有的一切加起来,曲浅溪胜利的几率大很多。”

连慕年冷笑,拉开两人的距离,“你当我是傻瓜?你能想到这一点,我们连家这么多人就会没有想到吗?”

许美伊一愣,“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这么做?你觉得我会我舍得浅浅进去那些地方受苦?即使我能让她在里面也能过的很好?”连慕年说完,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许美伊愣在原地,失魂落魄的,意思是他就舍得她在里面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了四年?

好久,她酸酸的回过神来,忙追上连慕年,不甘心的问,“为什么?你既然能够轻易的赢这场官司,你为什么还要顾及曲浅溪?她可没有一点顾忌你的意思啊,她巴不得自己赢呢。”

连慕年厌恶的拉开两个人的距离,见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他本来不想告诉她的,但是不想她再多次的来打扰他,他只好勉为其难的给她一点提示,“如果你能想通我为什么打这场官司,或许你就知道原因了。”

许美伊摇头,见连慕年没有再说下去,她想了想,立刻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想曲浅溪她——”

连慕年冷睨她一眼,没有说话。

许美伊却知道自己猜对了。

连慕年即使没有这么做,看来他也有把握去打赢这场官司,所有他不急,而他没有考虑她的提议,是舍不得曲浅溪去受苦。

她一直以为,他想打官司,只不过是像表面上的那样子,要夺得孩子的抚养权,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连慕年这么做,是为了让曲浅溪主动跟凌彦楠离婚,再跟他从新开始,要是连慕年赢了这场官司,依曲浅溪对女儿的在乎,她不可能会放得下女儿的。

要说的,连慕年已经说完了,他也懒得再多说,转身上车。

许美伊感觉身体忽然间变得很冷,寒气沁骨,看着自己爱的男人毫不隐瞒的表示他对另一个女人的爱,她怎么能不心寒,怎么能不难过?

她苦笑,身体冰冷,她拍着连慕年的车门,咬牙道,“连慕年,你知道我是真的爱你,你为什么就不能考虑一下我?你曾经也爱过的我对不对?我知道我四年前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不该这么对你的孩子,但是……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是真的想对孩子怎么样,那是你的孩子,我不会真的对她下手的,我只是无法接手你对曲浅溪的心,我一直都以为你是爱我的。”

连慕年冷笑,“医生已经下了话,说孩子没救了,伤口这么深,流了这么多血,她还是一个早产儿,要不是我们念念命大,念念早就在四年前就死了!现在你说什么都狡辩的话都可以,至于是不是真话只有你自己清楚,而我也不在乎,你知道我脾气不好,以后没事最好不要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否则,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许美伊心里非常的难受,看到连慕年对她这么讨厌,恨不得她去死的样子,她红了眼眶,“连慕年,那我也不会成全你跟曲浅溪的,曲浅溪有罪,要是我去法院告她,你说她会坐牢多久?”

连慕年眼神一冷,眯眸看着她,“许美伊,你找死!”

许美伊咬唇,继续说,“要不想我告她也可以,除非你跟我结婚,不争孩子的抚养权,好好的跟我在一起,我保证不动她。”

“你以为你能动得了她?许美伊,你在做梦!”连慕年一点也没有把许美伊的威胁看在眼里,他发动车子时,顿了下,又说,“我看是我对你们许家太过仁慈了,才给许万重留了一点股份,看来,是留不得呢。”

许美伊没把连慕年的话放在眼里,想到自己的那个亲叔叔,就一阵骄傲,“年,你别小看我们许家,我们许家虽然不及你们连家,但是你别忘了,我叔叔也是做官的,官位也不低,你们想动我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连慕年不语,升起窗帘,驾车离去,留下许美伊一个人攥紧十指,冷冷的看着连慕年驾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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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开庭的日子里,所有的人都非常重视明天,除了凌彦楠和曲浅溪,最重视的就是连家所有的人了,为了明天,连在京城那边的连安昂都请假回来了。

久违的团圆让他们连家人一起坐在客厅上,都在准备吃饭。

“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老爷子杵着拐杖,很认真的问。

“很好,爷爷请放心。”

老爷子逗着念念,闻言叹了口气,也没有在说话,到开饭时,连慕然才从房间里下来,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看,连夫人蹙眉,“慕然,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看你的脸色很不好。”

连慕然听到连夫人的问话,脸色更加苍白了,不着痕迹的摸摸肚子,微笑的摇摇头,“妈,我没事,可能刚睡醒,头有些晕。”

连夫人点头,也没有多想,坐下来吃饭了。

连慕然看着饭桌上的食物,没什么胃口,但是还是打起精神来吃一些对现在自己身体好的一些食物,有些自己喜欢的,却碰也不能碰。

连家所有让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明天的官司上,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连慕然的异样。

吃完饭,连慕然上楼,拿起那张她仗着自己的身份,早就拿到手的体检报告单,脸色发白,她手中拿着电话,不知为何,竟然拨打了一个号码,听到那边出拿过来的声音,她顿时一个激灵,颤抖着的手差点就将电话摔了出去。

凌彦楠的声音压得很低,也很不悦,“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

“连慕然!”没听到那边的声音,他更加不耐烦了,他还有事要做,没空理她。

连慕然顿了下,好不容易拿稳了电话,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好说,“对不起,打错了,没想到打给了你。”想了想,她还是忍不住的加了一句话,“你……现在很忙吗?”

凌彦楠冷声道,“你说呢?明天是打官司的第一天,我能不忙吗?没事的话,我挂电话了,麻烦你下一次不要再打电话,你这样我很困扰。”

“你……很爱曲浅溪吗?”连慕然怕他挂电话,还是冲动的说出了这句话,说完,咬着牙,秉着呼吸等着那边的回应。

凌彦楠冷笑一声,好像真的生气了,语气也阴深得有些可怕,“连慕然,你想知道什么?你想我跟浅浅离婚,放弃这场官司让浅浅跟你哥在一起?”

听到凌彦楠的话后,连慕然心里苦涩,却还是说,“那样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不是吗?你明明知道他么相爱,你为什么不能成全他们?”

“我也爱浅浅,我为什么要成全他们?更何况浅浅还是我的妻子,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完,这回凌彦楠真的是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让连慕然再多说一个字的的时间都没有。

连慕然咬唇,好久都没有放下手中的电话,愣愣的看着手中的这张纸看得出神,眼神犹豫不定。

她说了这么多,其实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等凌彦楠说最后那句话,她也懂了凌彦楠的心意,既然如此,她说再多又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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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彦楠挂了电话,站在落地窗前,不言不语。

“怎么了?谁的电话?”曲浅溪皱眉的问,凌彦楠的话她隐隐的听到了一些。

“没什么。”凌彦楠摇头,说,“浅浅,早点睡吧,明天要开庭了,可不能迟到。”

曲浅溪眼神暗了下,点点头,转身上楼了。

她洗漱后,躺在*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怔着眼睛看向窗外。

耳边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渐渐的响起,曲浅溪拿起手机一看,看到那个没有署名却熟悉得可以背出来的号码,她心一跳,神使鬼差的立刻就接了,那速度,好像她的不眠就是为了等这一封电话似的,只是等她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时,已经为时已晚,她已经接起了电话。

“浅浅……”连慕年轻叹一声,声音浅淡,心情复杂难辨,说完,就没有开口了。

曲浅溪心跳鼓动的“嗯”了一声,也没有说话,等着那边说话,但是那边也没有开口,她心一紧,攥着手机的手更是一紧。

连慕年好像叹了一口气,声音不大,就像是幻觉一样,良久,连慕年温柔的说了一句,“浅浅,晚安,我们明天见。”

曲浅溪一顿,心口跳动的忍不住问,“你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连慕年笑了,声音浅浅的,震响着曲浅溪的耳膜,“也许吧,我也不知道自己打电话过来干什么,也许,也只是为了想听一听你的声音罢了,也许是其他,到现在,我自己也不清楚了。”

曲浅溪心一紧,顿了顿,忽然说,“连慕年,我们就不能和.平共处吗?念念是我们的孩子,这一点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我知道你想要孩子,但是我们也可以交替着时间带孩子,例如没人一周,这样对谁都好,对谁都很公平,不是吗?为什么一定要打官司?你放心,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将孩子藏起来,为了补偿你,现在念念已经在连家住了一个多月了,我忍着思念,都这么做了,我的决心,你难道还没有看到吗?”

连慕年笑了,声音久久的在曲浅溪的耳边回荡,他是笑了,曲浅溪却敏感的觉得,他的笑似乎带着悲伤,她咬牙,不明所以。

曲浅溪还没来得及说话,连慕年又说,“是啊,你已经表示得很清楚了,一直以来不相信的人只有我而已,一直不肯放弃的人,一直想要纠缠着你不放,希望你能改变心意的人也就只有我而已。不过……现在既然都要开庭了,我也要坚持到底才是。”

“什么意思?”连慕年的话,曲浅溪是真的不明白。

连慕年不但反问,“我之前的提议,你不是不会考虑的了,对吧?”

曲浅溪一愣,很快的就想起了他指的是什么。

连慕年说的不外乎是他希望她能离婚,然后跟他在一起,两人一起共同努力去抚养大念念,但……

连慕年笑了下,“我明白。”

说完,就没有了下文,挂了电话。

其实,就算曲浅溪不说,他也明白,就像曲浅溪说的那样,他们可以和.平共处,不一定要争取孩子的抚养权,不管孩子的抚养权归谁,孩子总归是两个人的,他们都爱这个孩子,是的,这样很好,如果他不爱曲浅溪的话,他恨不得这么做,但是他爱她,他做不到,他更加做不到就这么的看着她跟凌彦楠在一起,甚至有些恨曲浅溪的放得开,更加恨她所谓的决心,她的决心,不外乎从侧边的告诉他,她不爱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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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浅溪自连慕年挂了电话后,就没有睡着,脑袋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凌彦楠敲她的门,她才懒洋洋的起身,*无眠的她看起来精神蔫蔫,眼皮底下的黑眼圈一层一层的,眼皮很沉重。

凌彦楠吃着保姆做的早饭,皱眉,“怎么了?太过紧张没睡好?”

曲浅溪笑笑,摇头不语。

凌彦楠吃着早饭,顿了下,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好像什么也没有明白,他吃完后,起身淡淡的说,“走吧,我们该去法院了。”

曲浅溪点头,用餐巾擦擦小嘴,起身,上车去了法院。

车子是司机开的,他们两人坐在后座,凌彦楠明显的能感觉到曲浅溪紧绷的神经,有些心疼,叹口气,大手忽然握住了她无意识的攥紧了十指的小手,“浅浅,别害怕。”

曲浅溪心一暖,感受着凌彦楠的安抚,点点头,小手却一点一点的抽出他的大掌,但是凌彦楠却攥紧了她的小手,曲浅溪皱眉,“彦楠……”

凌彦楠笑,煞有其事的说,“我们恩爱一点,对争取孩子的抚养权也是有帮助的。”

“我知道,可是……”可是,她不习惯跟别的男人如此的亲密,即使这个男人是她名义上的跟她做了三年夫妻的凌彦楠,她也一样不习惯。

想到这,她想起了她跟连慕年的那三年的婚姻,不由得笑了下。

他们即使同*异梦,但是夫妻间该做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少。

凌彦楠扑捉到曲浅溪嘴角和眼底的笑容,挑眉,“怎么了?心情忽然间变得这么好?”

曲浅溪嘴角上的笑容倏地一敛,摇摇头,没有说话。

转眼间,两人已经到了法院的门口,两人下车,十指教缠,曲浅溪咬唇,看着两人紧握着的十指,忍着没有抽回小手。

他们下车的时候,连家的人除了连慕枫,都到齐了,车子跟他们并排的听在车位里。

曲浅溪忽然觉得很紧张,一双眼眸扑捉着连慕年的身影,移不开视线,直到感觉到连慕年冷凝的视线跟她对视,她才倏地收回视线,小手也被凌彦楠攥得更紧了些。

连慕然今天也来了,站在连慕年的身侧,兄妹两人自然也能发现曲浅溪两人紧紧纠缠着的十指,连家兄妹两人表情不一,但是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连慕年不发一言,也没有看他们的扶着老爷子,从他们身边越过,走进了法院。

曲浅溪和凌彦楠成了最后进去的人。

很快,法院就开庭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双方的律师都在交锋着,只是双方的当事人却像看戏似的,都没有什么表情,出来被法官叫到的时候,说几句话,都没有什么表示。

最后,法官结案陈,内容不外乎就是说:四年前连慕年间接伤害了双方的孩子,但是四年后曲浅溪私藏着孩子,自私的让孩子失去了四年的父爱,鉴于现在双方的家庭富裕相差不大,都能给孩子一个好的成长环境,这方面双方都不相上下。

而曲浅溪已经有了完整的家庭,但是却不及连家的和睦和能给孩子完全的关爱,法官觉得双方都有过失,没有优劣之分,所以还需下一次审判,或者是让孩子自己选择归顺哪一方,但是孩子终归还是小,法官也不能让孩子自己选择,只好暂时休息一段时间,半个小时后再审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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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结果,其实是意料之中的,所以连家跟曲浅溪和凌彦楠都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一点,等着下一场。

连慕然皱眉,“哥,我今天早上见你这么平静,以为你觉得自己一定会赢呢,现在打成平手,你怎么还在这里安静的坐着?”

连慕年笑了下,看了眼在另一边坐着的曲浅溪,不语。

而他们的律师没有再得到什么有利的证据,也都蹙起了眉头,这可是如何是好?

不久之后,再一次开庭,但原告是律师却迟了几分钟才进来。

总结了上一次开庭的结论,这一次,被告的律师没有什么好说的,而原告的律师却站起来说,“法官大人,我刚才进来前,收到了消息,听说四年前大家都以为孩子死了,但是事实上孩子没有死,而四年前伤害孩子的许小姐在四年前以故意杀人罪入狱,而不是因杀人未遂罪入狱。因为这件事,现在许小姐已经向公安局报案了,公安局的人已经已经到了门外,按照我国法律规定,曲小姐此举是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我想,这个案子,迟一段时间等曲小姐的审判结果下来了,再开庭也不迟。”

法官闻言,蹙眉,这时有人进来跟他说了几句话,他看了眼曲浅溪,允许警察将人带走。

曲浅溪听着律师的话,脸色倏地发白,没有出声打断对方律师的话,而是冷笑了看向连慕年那边,此刻,他正巧的也看向她,表情淡然。

曲浅溪笑了,没有说话,等着法官结案陈词。

连慕年抿着唇,什么话也没有说,等到法官结案陈词完毕,起身想要走向曲浅溪时,警察已经到来了。

曲浅溪才刚站起来,就见到三明穿着警察服装的男人走过来,出事证件,不久,她就被拷上了手铐。

曲浅溪抿唇,心底一片平静,冷笑了声一言不发的被警察拷上手铐。

凌彦楠眼神很冷,看着连慕年,才想上前,但是凌父和凌母已经上前阻拦他,不让他上前。

“爸妈!”凌彦楠抿唇,眼看着曲浅溪被人带走了,他忙挣开父母的桎梏,上前,但是警察却阻止他向前,他心急,“浅浅!”

曲浅溪跟警察说了几句话,警察点点头,没有阻止她。

曲浅溪抿唇朝着凌彦楠笑了笑,走向他,“彦楠,我会没事的。”

凌彦楠抓住了曲浅溪的小手,安抚的拍了拍,又抱着她,轻声的说,“没事的,我等一下去就去找你,不用急,嗯?”

“嗯,我等你。”曲浅溪笑笑,说着,她顿住了脚步,扭头看了眼连慕年,眼神平静,“连慕年,我自认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但是你连慕年却对不起我曲浅溪。”

说完,她跟着警察走了,没有再看连慕年一眼。

连慕年看着曲浅溪被带走,什么话都没有说,也没有看向曲浅溪,倏地一人转身离开了法庭。“连慕年!”凌彦楠咬牙,想追上去,但是凌家的人却阻止了他,“彦楠,如果你想救她,不如先联系律师!”

凌彦楠这才冷静下来,拿起电话就找了另外一名律师。

曲浅溪跟着警察出去的时候,路过走廊时,见到了一抹身影,顿住了所有的动作,看向许美伊,抿着小嘴不说话。

许美伊笑了笑,语气轻快,“怎么?见到我不开心了?”

曲浅溪平静的摇摇头,嗤笑一声,“我很高兴,我进去了,你也不一定能够自在,要是官司下来了,我想你也会继续进去呆一段时间的!你知道杀人未遂的罪比我的重多了。”

“你……”许美伊一愣,想起什么似的,她浑身打了个冷颤,倏地跑了出去。

曲浅溪皱眉,看着许美伊的举动,眼眸产生了一丝不解。

凌彦楠放下电话,走出法院时,连家的人还没走,至少,凌彦楠的目标还没走。

他冷笑一声,敲了敲连慕年的车窗,嗤笑讽刺道,“连慕年,你真狠!我佩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