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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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一念吓了一跳,他和张希在一起半年多,哪见他受过这种委屈。平时他和张希说话虽然直接,那也都是在分寸之内。张希脾气不错,但也是个富二代公子哥,更别提下面人肯定是怎样地百依百顺。
“二位现在情绪都比较激动,身体也不好。张总一直在办公室没回去,等输完液,咱们去张总办公室谈,可以吗?”
“你们雪场的护栏,下面那么高的空隙,小孩子摔了怎么拦得住呢?你们对安全这么不负责,我儿子本来可以活下来……”孩子妈妈突然疯了一样地站起来抓住张希的领子,手上的输液管还插着,拽倒了旁边的架子,吊瓶“啪”地在地上摔碎了。
张希个子高,被女人往下拽。后面的人都去过去拉开女人。楼道里更多的时间涌到门口往里看,场面眼看就要控制不住。
“您先放开。”
“冷静点。”旁边的人都一下子乱了阵脚。
忽然,在一片混乱中,张希屈膝跪了下去,低头说了句:“对不起。”
四周一下安静了。女人仍旧拽着他的衣领,伸手朝张希肩膀打了两下,随后被旁边人拉开,坐在椅子上失声痛哭。
后来她实在是哭累了,眼泪也流干了,只是反反复复念叨。孩子爸爸则呆呆地说不出话。
一个小时后,孩子妈妈输完液,医院的事情也都办妥了。孩子父母最激动的时刻已经过去,同意回办公室谈。谢一念于是一个人回了公寓。
直到夜里十点,他想问问张希情况如何,又估计他肯定忙得不可开交,于是作罢。又点开微信,他一下子清醒了。一篇名为《十岁儿子滑雪身亡,雪国还我公道》的文章已经转遍了整个C市的滑雪圈。
文章是以孩子母亲的口吻写的。除了文字,文章还有配图。包括事发现场9号道的护栏,一侧布满石块的陡坡。文中几个比较关键的点。
首先是9号道的安全护栏不到位。从图片中看,护栏是用木头搭的,人撞上去即使没摔下山,也会被撞得很厉害。一般这种护栏应该安装在平缓的雪道上。而9号道的事发地前方有个陡坡。另外最低一层的护栏,离地面也有近一米的高度。如果是小孩子,的确有可能直接摔下山。事发地一侧的山坡很陡,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孩子的头撞到了石头上,导致死亡。其次雪国的救护接到求助后40分钟才到达现场。孩子摔下山时还是清醒的,也就是说救护不到位是死亡的重要原因。另外,孩子出事时是独自滑雪的,针对这一点,孩子母亲解释说,孩子已经十岁,身高一米四,雪龄五年。可以说他已经是一名合格的滑雪者,具备很强的滑雪水平。
文章看完,谢一念很心塞。他没有孩子,体会不到作为母亲的那种灭顶的悲伤,但也是看得肝都在颤。滑雪群里对雪国一片骂声。不知道张希要怎么解决。
十二点,张希进门的时候把谢一念吵醒了。
“怎么样了?吃饭了么?”谢一念问。
张希脱了外衣,去浴室简单地洗了洗脸:“给孩子父母找了个地方住。肯定要赔钱。”
“他们转的那篇文章你看见了么?”
“嗯,看见了。去医院的路上,小周和下面几个人把情况都说了。这事雪国的责任很大,没什么好办法,现在只能是尽量安抚,然后抑制消息的扩散。”张希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慌乱,没有语气的公事公办。
“那个男孩子好可怜,还有他妈妈。”
“有家媒体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下午就过来要采访。刚晚上我爸试着去拐外抹角托了关系,找了个宣传部的人,看看能不能把事情压下去。”
谢一念点了点头,心想,范逸是多虑了。张希可以处理得很好。
张希上了床,关了灯,钻进被子里:“滑雪圈里转转到问题不大,别上网站头条就行。”
“嗯。”谢一念面对着他,小声说,“下午我也跟着去医院了。”
“哦?”张希有点意外,“看见我给人下跪了?“
“嗯。”
张希用手摩挲着谢一念的背:“没事,睡吧。”
“嗯。”
两个人几乎从不讨论张希的工作。谢一念也很少跟他这样认真地说话,一时间张希觉得格外熨帖,由心到身地温热起来,收拢手臂,低头吻了上去。
谢一念本来没心情,他觉得张希应该更没心情,结果发现张希吻得格外认真,于是一闭眼,也就随他去了。
之后的两天,据说有的消息灵通的新闻网站发过雪国这件事的报道,然后很快文章就删了。雪国给了不少钱安抚家属,同时派人重修了护网。
一个群体的记性往往都不太好。没过几天,也就没人再提。当事人遗恨终生,吃瓜群众的雪照样滑,日子照样过。
只不过除了这档子事,有些有心的家长,就不太敢带小孩子去雪国滑雪了。
谢一念这天一大早就到了承龙,准备在这吃顿早饭。往常都是在公寓外面的早点铺子里吃,种类不多。最近承龙大厅二楼开始供应早饭了。谢一念决定过来吃吃看。
他刚坐电梯上来,就看见阿成和范逸在电梯旁边的桌子上吃饭。阿成先发现了他:“一念,来来。”
谢一念硬着头皮过去,坐在旁边,呵呵一笑:“你俩吃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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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凤凰单丛请大家收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可以等你一起,你去买饭吧。”
谢一念进去一看,油条、馄饨、包子、烧饼等等一应俱全。他兴奋的端了一碗豆腐脑、一碗馄饨、一屉包子,结账出来,
“这两天得到了个消息,C市要申办冬奥会了。”
“神马?”阿成满脸惊讶,“那,那岂不……”
范逸见他不知所措的样子,笑着问:“岂不什么?”
“滑雪产业的春天来了!“
”哈哈,春天早就来了。“
谢一念听了也是吓了一跳,如果真申奥成功,那必定要有雪场承办奥运会。他一边想,一边隐约觉得这跟雪国最近的**有着密切关系。
“嗯,到时候承龙办了奥运会,那该多牛气啊!”
范逸说:“那么多雪场呢,怎么就承龙办?”
”嘿,当然是承龙办。不说别的,这么多雪场,哪家有承龙的雪道好?那几个雪场的雪道,一到下午根本没法滑,全都光板了。”
谢一念想了想,其他雪场不知道,光说雪国,确实雪道的雪不够厚。承龙的每条雪道,隔一百多米就有一台造雪机。
阿成继续滔滔不绝:“而且,这边的饭太好吃了,光凭着这餐厅,我也不去别的地方,是不是一念?”
谢一念连忙点头:“嗯,我就是来这吃饭的。”
范逸低头一边吃着,一边认真说:“离冬奥会还有好几年,现在做什么都来得及。”
这句话说到了关键,几大雪场都不会轻易放弃,必定要展开一场厮杀。
阿成想了想,似乎没法反驳范逸的话,张嘴咬下了最后一块羊肉,边嚼边说:“反正我在这混了这么久,这些业内人士也差不多都认识。我就是欣赏范叔。范叔是真的爱滑雪,他们都是为了赚钱。”
“哈哈,难道承龙就不该赚钱么?”
“你们家还不赚钱?”阿成超窗外一努嘴,“这会儿缆车还排队呢?现在这六七个雪场,你们家人最多吧?”
“前两年赚了些,今年又把钱都投进来了。”
谢一念埋头吃饭,侧耳听着他俩聊天。忽然一阵沉默,对话不知怎么就停了。
谢一念一扭头,边嚼边说:“看我干嘛?”
俩人好像同时想起了他。
阿成先说道:“哎,以后你归他管啊,别来找我。”
谢一念懒得理他,低头专心吃菜喝汤,又听范逸说:“你别管,以后都不找你了。还一天2000块,抢劫犯。”
“嘿,找我都需要预约的好吗?”阿成抬屁股拿起头盔,“走了我。”
谢一念也不敢挽留阿成,只冲他抱歉地笑了笑,随即脑子里开始找个不尴尬的可以令气氛融洽点的话题,却被范逸打断了:“你给我争点气,听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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