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如此委屈

“姑……不，清儿！你很美，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子了，难怪王爷会放不下，舍不得！前几日，九皇子和奇楚王爷都来要过你，可是王爷不答应！”月灵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残忍，但是她知道那是事实。王爷不但没有答应，还放话要她终生留在王府，可是却没有给她名分。

“月灵，我们回去吧！”清儿很清楚，这就是要她终老王府了，她永远永远都只是那个女子的影子，至于日后，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至于能走到哪里，只有老天才知道了。

不出所料，清儿天快亮的时候，发起烧来了，她很不安稳的在床上翻滚着，很难过，却又不知道该怎样发泄，内心的烧灼。

“师傅，师傅，清儿很冷！那个冰窖里有什么，师傅？你在哪里？为什么要离开清儿？师傅！”清儿不停不停的寻找着师傅的踪迹，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只看得到白茫茫的冰天雪地，那是拓博族大漠上的冰雪，很冷很冷……

“怎么会这样？”程连津来了，看着裹了几条棉被，依然喊冷的女子，看见她无助的张开手，寻找师傅时的迷茫，程连津就好似看见了秦沐瑶，听闻师傅出事时的模样，与这般无二差别，心里顿时疑惑了起来。

只是那女子接近昏迷，就是请来的郎中对她的病情也无可奈何，直言此女若是高烧不退，极有可能殒命……

“可是明和姐姐嫌太晚了，不给烧热水，姑娘就说自己去提水来烧……”

“你胡说！月灵，昨夜是你伺候的，我早早就睡了，怎么可能知道姑娘这些？”明和眉眼闪烁着，厉声的呵斥着月灵。左不过一个舞姬，就是死了，也就干净了，怎么能够怨怪她呢？这明和是已经把月灵，恨的咬牙切齿的了。平日里就见着他们两个好，今日就更加的抵触清儿的存在了，又不是什么正经主子，哪里就那么些事儿了。

“继续说！”程连津冷眼看了看明和，就觉得这个丫头，远没有脚下那个丫头，看着敦厚，也就没有些厌烦起来。

“是！姑娘带着月灵去打水，就在这楼后，有一眼井，我和姑娘就去那里了。姑娘说她不干净了，这井水清澈甘甜，不知道能不能，洗净她身上的污垢，就用冷水浇在了身上，奴婢拦没有拦住……”月灵哭了，想想也是，能够在这世上存活的，几乎都是有权有势的人，而似清儿这样的，只能算是苟且了，就是她也不过是苟且偷生罢了。

“王爷，姑娘心里苦，奴婢知道！来了王府这些日子了，除了她自己，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什么也都没有，而府里上下，除了嘲讽讥笑，还能有什么？姑娘还时不时的，被王爷召唤……”月灵很想替清儿说，没名没份的，一个姑娘家，又远离了家乡亲人，心里怎么会不苦？只是王爷高高在上，看不见罢了。

“住口！你一个小丫头，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的？”明和赶紧的阻止月灵，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程连津自然是清楚这府里的，不过是懒得管罢了。现在看来是不成了，这是要闹出人命了。程连津低头看了看月灵，又看了看床上昏睡的清儿。

“去叫管事的来！这个丫头，王府里用不了，发买了吧！给这里在派几个可用的来。”程连津看都不在看，已经跪地求饶的明和了，转身走到了床前，俯身看着清儿，却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称呼这个女子了。

“她怎么样了？”程连津眼眸没有离开过女子的脸，却是问的身后的郎中。

“这位夫人是伤寒入体，喝几副药发发汗就没事了！”郎中收起了银针，又交给了月灵一张药方，就收拾了药箱，风悦接过了药方，送郎中出去了。月灵赶紧起身，给程连津倒了碗茶过来。

“她平日里可有说过什么？”程连津接过了茶碗，轻声的问着。

“没，没有！姑娘每日呆在这楼上，哪里都不去的，前几日就是叫我拿了几本书，闲暇也就看看书，看着窗外发呆……”月灵觉得姑娘很委屈，可是她一个小丫头，又能说什么？

“姑娘，除了每日三餐，其实连买脂粉的钱都没有呢！自打来了，就是随身带的几样首饰，还有衣裙，都是她用自己的首饰换来的……”

“什么意思？”程连津有些不明白，与他而言，银钱从来都不缺，而且大多付账的也不是他，所以没有什么概念。

“王妃说，姑娘来了，要等王爷定了名分，才能给月例，所以……这些日子，就只是按时送来饭菜，其他……”月灵低下头去，声音里也满是委屈。那些饭菜清汤寡水的，连他们的饭菜都不如了，也就姑娘性子好，更何况是寄人篱下，自然的只能够忍受了。

“知道了。”程连津莫名的心烦了起来，若是秦沐瑶，她会怎么做？依着秦沐瑶的性子，是不会受这些委屈吧。

“王爷，药熬好了。”来的竟然是风翼，程连津看了一眼月灵，让开了身子，让她喂药，自己就站在了一边，看着。

“风翼，吩咐下去，日后按月给这里送些银两来，还有各种用品，这丫头有什么事，都直接找你！”程连津吩咐着，却是看着月灵喂药，清儿根本就不喝。急的月灵直哭，还不停的哀求着。

“姑娘，你就喝了这药吧！不然要怎么好呢？姑娘，您若是有事，月灵可怎么办？”程连津觉得月灵哭哭唧唧的，心里烦躁，索性过去拉开他，自己拿过了药碗，头都不会的吩咐他们下去。

身后的几人都犹豫了一下，还是退了出去。程连津就着药碗，低头看着脸色苍白，有些迷迷糊糊的女子。

“你是要这样喝下去，还是让本王给你灌下去？要不然，换种方式……”

“王爷，是要逼死清儿么？”女子的声音虚弱的，没有一丝力气，却无意的牵动了程连津的心，那日生下骏儿，女子也是这般虚弱无力，那模样竟然不差分毫。

“那好，本王就看怎么能够让你，无力拒绝。”程连津说完，猛的一仰头，碗里的药尽数入了他的口，随后俯下身，尽数度进了清儿的口中。

清儿只觉得口里苦涩，却萦绕着男子的气息，不觉得瞪大了眼眸，不自觉得把药尽数吞下，之后呛住了……

这一呛，清儿只觉心口一阵翻涌，扑倒床边竟然将刚才喝下去的药汁，又尽数吐了出来。

“你……竟然敢……”

“抱歉，王爷，非清儿不知好歹，而是……咳咳……”清儿无奈的咳着，已经憋的脸都涨了起来。

“再熬一碗药来！”程连津冷声的命令着门外的几个，自己却又坐了下来，伸手轻轻地拍着女子的后背，轻柔地给她顺着气。

也就是觉得有些歉疚了，不然程连津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好的心情，只怕早就有多远躲多远了。

“谢王爷体恤！清儿自己来吧！”清儿惊惧的接过了药碗，看了一眼程连津，微微的蹙了蹙眉头，仰头一口喝了下去，嘴里顿时再次被苦涩缠绕。

“很苦么？”程连津居然倒了碗水给清儿，看着她簌了口，又喝了几口水，才收了空碗放在了桌上。

“本王竟不知，你在王府如此委屈？为什么不说？”程连津坐回到了床边，低头看着眯起眼眸的女子，伸手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却不期然的看见了女子躲闪的眼眸。

“清儿，本就是舞姬，不觉得委屈。”清儿拼命的的咬住了唇瓣，不让心里的酸涩流露出来。

“你……”程连津突然间觉得心烦气躁，这个女子怎么就那么倔强？就不能够顺着他的意，做一会儿他的瑶儿么？程连津咬了咬牙，什么都不说，起身就往外走。

“王爷……”清儿被吓了一跳，轻叫了一声。

“从今往后，你就只是本王的女人。”程连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最想给的名分，是秦沐瑶的，可是这个女子却是一再的提醒，自己不是那个人，只是个舞姬而已。程连津苦涩的笑了，就是当做秦沐瑶的影子，她都不愿意么？

程连津走了，清儿知道，程连津是生气了，可是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生气了，清儿也不清楚是怎么了，这脸也变得太快了些吧。

“姑……哦，清儿，王爷刚才吩咐了风翼姑娘，日后这里所需，都由风翼姑娘打理呢。”月灵见着王爷走了，才敢跑来看看清儿，却是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

刚才在门外，风翼姑娘就在吩咐管事的，要给这院里建个小厨房，还有购买一应用具，还有姑娘的首饰衣裙等等，这是姑娘的好日子要来了么？

“明和呢？我昏沉沉的，好似听见……”

“被王爷发卖了！她，一直在哭呢！风翼姑娘也训斥了她了，可是王爷亲口下的命令，谁敢违背？”月灵也觉得有些重了，可是她一个小丫头，能说什么。

“扶我起来，去找风翼姑娘来！”清儿觉得，自己毕竟是个外人，没有必要得罪太多的人。

“清儿姑娘找属下，可是有事吩咐？”风翼很快就来了，她知道这个清儿在王爷的心里，已经有了些许地位，她是聪明人，是不会做任何伤害王爷的事的。

“风翼姑娘，清儿想要求个人情，可好？”清儿努力的撑着坐了起来，虚弱的笑了笑。

“姑娘请说！”风翼执手立于床前，看着清儿，没有了任何不好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