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厮杀

声音一出来，云昇大惊，看着躺在地上睁开眼睛的程连津，手指抬了起来：“你怎么……”还没出来，便沉声道，“你以为能改变什么？今晚就是你的忌日。”

那四五十个人转过来一半以上，警惕看着程连津。

火蔓延开来，一下子就将房间烧了一半。每个人身处火海，却没看到有人害怕。

“你这太子，当真是大胆。”程连津慢慢站了起来，偏头看了一眼那些杀手，又不在意看了一眼快烧到身上的火，“这是想一起葬生火海吗？本王可不愿意。”

火越来越大，似乎是因为没人在意它而生气，不过眨眼间，便吞噬了最边上的一名杀手。

听着传来的惨叫声，空中的浓烟伴着皮肉烧焦的气味。云昇皱眉，现在不出去，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动了动脚，程连津却跟着他走每一步。

“杀！”云昇下了命令，黑衣人便涌向了程连津和长旭。

云昇见两人被黑衣人缠斗起来，捂着口鼻，摸索出房间。

脚还没完全跨出去，肩膀就被揪住。云昇回头，眼中全是云豫的倒影。

“砰。”

只一下，就被拽了回去。云昇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垮下来的房梁，看着云豫吼了出来：“滚开！”

“不要不怕么？要死就一起死吧。”云豫笑了，跳了上去，一拳打在云昇的脸上。

巧儿趴在地上止不住的咳嗽，看着满天的火海，只觉得头昏脑涨，呼吸困难。

程连津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过来，一脚将云昇踢了几米远，在走廊上滚了几圈，撞被燃烧的栏杆上。

长旭觉得眼花，还是看得到云昇，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过去，又补了一脚。栏杆已经烧成了黑炭，这一下，侧底断了。

云昇从二楼掉了下去，将还没烧到的穆桌撞了个稀巴烂。

程连津现在也是强撑着，看着屋里昏迷的巧儿，犹豫了一会，就要走进去。

云豫半起身子，看到程连津就要进去，想冲过去，却没有那个力气。

长旭也跟着过来，拽着程连津的衣袖：“主子，你快走，云侧妃我来救！王妃还在等着你呢。”

程连津迟疑了一会，不顾长旭的阻拦，正准备走进去。

房梁掉了下来，挡在两人中间。长旭咬牙，将程连津推了出去，自己冲了进去。

长旭的力度大，程连津被他推到了破损的栏杆处，半个身子已经掉了出去。云豫看准了，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了程连津的腰身，将他拽了上来。

可是火势太大，楼梯已经垮了。他们在的二楼，很快便要塌了。

长旭和巧儿还没出来，只看得火红的火焰中他们的影子。云豫也想冲进去，程连津又怎么会让他做傻事：“他们会出来的。”

果然，长旭扛着巧儿出来了，刚踏出那个房间，两人重重倒在地上。空气中除了火烟味，还有皮肉烧焦的糊臭味。

云豫并不关心长旭，冲过去扶起巧儿，确认她与大碍，抱着她就从二楼跳下去。因为他忙着护巧儿，撞在了凳子上，腰部疼得说不出话来。

程连津扶起长旭，来不及多看，也从二楼跳了下去。

这一下，每个人都没了力气，又受了伤，竟爬不起来。云昇最先摔下来，早已经没了知觉。

程连津与云豫，拖着自己的关心的人，慢慢往门口爬，刚爬几步，后面就走柱子砸下来，如果再晚几秒，四人都要被压在下面。

“程连津！”

这是多么熟悉的声音，程连津微微抬头，还没看清来人，只觉得眼睛被腾起来的烟一熏，身体便软了下去。

秦沐瑶原本在王府等着，可是心中越来越不安，出了王府，叫上元稹个苗桑桑，带着王府的人部分暗卫赶过来。

在路上又遇到一波人，厮杀许久，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还没到驿馆，远远就看见燃起来的大火。秦沐瑶只觉得心慌，什么也不管，带着人就冲了过来。

驿馆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人，多半是救火的。每个人都忙乱着，说话的声音在噼里啪啦燃烧的房子中，显得渺小。

京中阳正在指挥人救火，派了几个人进去，还没进门，又被火势逼了回来。

“可有人出来？”秦沐瑶抓着京中阳的衣服，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没有！”京中阳也急啊。已经忘了礼节。

秦沐瑶心一揪，抢过一个百姓提来的水，从头上淋了下去，浑身都湿透了。

“瑶儿，危险！”元稹与苗桑桑同时抓住她。

秦沐瑶可管不了这么多，甩开两人的手就冲了进去。

“快，保护王妃！”元稹照着秦沐瑶的行为，将自己淋了个遍，叫上几个暗卫就要进去。

看到苗桑桑同样的动作，急切道：“你不要进去。太危险，等他们救出来，还要你看伤势！”

苗桑桑懂得他的意思，带着人在外面等着。

秦沐瑶刚进去，就被滚滚而来的热浪打得头晕，似乎闻到自己头发的焦糊味。

急切的寻找的几人的身影，躲过几根塌下来的梁柱，侧身又进了几分，才看到程连津的衣服，叫了一声便冲了进去。

拖起程连津的身子，只觉得他的身上烫得厉害。又听到元稹的叫声，抬头回应他：“这里！咳咳！他们在这！快来！！”

秦沐瑶本来想把长旭拖着一起去，可是她只能拖动一个人，使出喝奶的力气，才勉强拖起程连津，没走两步，元稹就带着人来了。

暗卫都是受过训练的，冲进去，扶起昏迷的人，顺着刚才的路，以最快的速度往门口走去。在最后的两个人走出去时，驿馆便全部塌了。

空气中弥漫着肉的焦糊味，苗桑桑忙着给他们处理伤口。

伤得最重的事长旭，他半边身子的衣服被烧焦，粘在皮肉上，脖子到下颚上也烧了，血色的肉暴露在空气中。

程连津和云豫的衣服烧了一些，还好没有烧到血肉，巧儿只是吸了浓烟，晕了过去，云昇摔到了手臂，脱臼了，但只是接得好，不会留下什么病根。

这件事闹的太大，京中阳赶到时，便差人去报告皇帝。只是夜也深，入宫还要走很多的程序，只怕现在还没呈报到皇帝的面前。

秦沐瑶抚摸着程连津的脸颊，他的体温降了些，秦沐瑶无声的哭了，她怕……

“卑职参见宰相大人。”京中阳对着匆匆赶来的穆珀行礼。

穆珀是秦沐瑶出王府时，让惜花去叫的。惜花看到地上躺着的人，一脸的不可置信，愣了许久，看到最边上躺着被烧得不成样子的长旭，捂着嘴巴难过起来。

苗桑桑忙得不可开交，还好来的时候秦沐瑶让她带上一些药，以防万一，不然现在的情况，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瑶儿！”穆珀看到秦沐瑶的背影，不管京中阳就冲进去。看着地上躺着的人，突觉大事不妙，派贴身侍卫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伤势如何？”穆珀上前询问，秦沐瑶眼睛都没有抬，只看着程连津：“昏迷了。”

苗桑桑可顾不得许多，现在她还没完全有把握，救醒每一个人。

太医还没有进门，皇帝就问了出来：“如何？！”

声音中透着的威严，让太医和京中阳打了一个冷噤，太医将就跪在门外：“回皇上。云太子手臂受伤，云皇子和云侧王妃并无大概。倒是楚王与他的侍卫，伤得重些。”

“绑！”

这一声，砸得很响。穆珀跪了下去同在场的人齐声道：“皇上息怒！”

“息怒？！查！给朕查！”皇帝又连着拍几下桌子，“今晚必须查清楚！”

“是！”穆珀带着京中阳退了下去。刚从门外来的皇后看到他们，还没来得及问，穆珀与京中阳只是匆匆行礼，便快步走了。

珑妃和程棠就在皇后后面。皇宫里，最先知道这件事的是程眦。

他身上的伤已经结疤，只是这几日还在称病不早朝。侍卫来报的时候，程眦的心思便飘向远方。吩咐了侍卫几句，穿好衣服，还是往皇帝的那里去了。

今晚的事情，是他同云昇一起设计的，用口服和香气混合的药将几人迷晕。

然后直接制造冲突，杀了他们，再来一把火，将他们烧得干净，这样，查起来便查不到他。

只是他并没有安排那男人砍奸夫淫妇的闹剧，若说是巧合程眦绝对不信，这世界上的巧合，一半以上都是人为的。

又闹得如此大，程眦觉得事情有变故，还是要亲自去盯着。

穆珀与京中阳去了大牢，里面关着驿馆的掌柜还有几个小二，自然还有那要杀人的男人。至于那妇人，腿受伤，火是先从她那里燃起来的已经被烧死了。

“官爷，小的真是什么不知道啊！”掌柜看到来人就哭诉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关在另一个牢房的伙计，听到声音也跟着哭诉起来。

牢役甩了几鞭子在他们身上，才老实些。

“在哪里抓到他的？”穆珀看着掌柜问京中阳。

京中阳有些不知所措，身体语言僵硬，听一句话都要反应半天：“回大人，在驿馆的后门。原是驿馆有人闹事，驿馆的伙计来告状。下官带人赶过去，碰到着鬼鬼祟祟的掌柜。还没带人离开，驿馆便着火了。”

掌柜不敢言语，今晚他被吓得不清。

“是谁纵的火？”穆珀目光打量着掌柜。

“是那畜生，他想烧死小的。”掌柜指着那砍人的男人。

男人只看着掌柜不屑冷哼一声，生无可恋的样子，倒让人十分相信。

“既然刚着火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为什么不进去救人！？”穆珀转眼看着京中阳，不怒自威。

京中阳连忙跪下，声音有几分颤抖：“回大人，抓到这掌柜时，冲出来一伙黑衣人。想劫人。这群人武艺高强，下官的人死伤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