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一无是处

“我会跳舞！除此而外，一无是处！”清儿回答的很是简洁，她从不认为自己有过人之处，所以也就从来，没有认为自己可以，和他们口中的那人相提并论。一切都只是他们再说啊，她从来就没有承认，自己就是那个人啊！

“你会跳舞？”程郑突然住了嘴，他记起来了，秦沐瑶从来都不会跳舞，上一世秦沐瑶一直都认为，跳舞是抛头露面的舞姬的事，而她是王者之后，怎么能够做这种事？对于那些歌舞伎，秦沐瑶似乎并没有看轻，却是从来不肯学那个，总觉得那是献媚的女子，自轻自贱才做的事。

“可是她不会，永远都不会！因为她认为那是女子献媚的事！她不来，那么你呢？”程郑突然的伸手，捏住了清儿的下巴，仔仔细细的看着她的眼眸。

“清儿只是一介舞姬，是被人送给承王爷的玩物，永远都不会是你们口中的她，所以郑王爷这么说，与清儿来说，不过就是，清儿实在太像那人了，你们都在怕。”清儿轻轻的笑了，笑容里满是讥讽。她已经很清楚了，自己不是那个女子，也比不上那个女子，所以不用再有人来提醒她了，都不累么。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程郑还是不肯放手，总觉得这个女子不简单，就她的眼眸，都像极了那一世决绝的秦沐瑶，程郑恍如又看见，那个决然挺立在山崖之上的人……

头猛的一阵抽痛，程郑只觉得手一松，放开了清儿的同时，就要往下摔倒，被清儿一把抱住了。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冷冽的声音响起，清儿却因为程郑的体重，顾不得回头，只能同程郑一起，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清儿看清楚了程连津的时候，还被晕迷的程郑压在身下，只能看着程连津一点一点的靠近，却不来帮她。

“郑王爷突然晕倒了！我。。”

“半夜三更的，你不睡觉，跑出来干嘛？这是上演的那一出？夜会？还是私情？”程连津的声音，冷的都能冻冰了。清儿才像是后知后觉的，看了看身上的程郑，用力的推开了他，爬了起来，看也不看程连津，随性的拍打着身上。

“你们兄弟俩算计什么，我管不着！只是我一个小舞姬，你们能够算计出来什么呢？”清儿不无嘲讽的说着，转身就要走，却听到了一声冷喝。

“不说清楚，你敢走？”程连津生硬的一巴掌，打在了清儿的脸上，清儿只觉得头一晕，再一次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贱婢，还真是给你脸了，敢拿两位王爷耍着玩？”程连津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着，却是俯下身去，看了看地上的程郑，发觉他的确是气息不稳，才急了，一叠声的叫着找御医来。

“若是二皇兄有什么意外，就留着你的命，给他陪葬！”程连津抱起了程郑，才冷冷的看了一眼清儿，迈步走向了程郑的院子。

清儿无语的仰起头看了看清冷的夜色，深吸了口气，再深吸气，生生的把眼泪逼了回去。她就是个舞姬啊！是个随意被人当做礼物的舞姬，有什么可倨傲的？竟然被程连津的柔情蜜意给迷晕了？竟然信了他，给自己找不痛快，是她自己活该啊！什么不能碰？师傅说过，情之一字最不能碰，碰了就会万劫不复，就会沦陷沉迷的丢失了自己，可是很不幸，她还是碰了，不单只碰了，还把自己的心都交了出去了。

眼泪终是不听话的汹涌而下，是了，那一次师傅就说她傻，为了那个不值得的人，竟然还非要生下那孩子，结果呢？孩子没保住，而她也差一点死掉。

清儿软软的躺倒在了地上，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夜空，她失去了孩子，也差点失去自己，可是老天还是不肯放过她，竟然给了她机会，让她又拥有了这么优秀的男子，可是又能怎样？如今还不是因为自己的贪心，而受到了惩罚？还真是活该呢。

“锦郡主，人都死了，还记着那些前尘往事做什么？有什么意义么？”

“你没疯？你是。。”

“疯与不疯，有什么区别么？姑娘还是看不清么？”苏如月突然又似白日里一样，唱了起来，还爬起来，蹦蹦跳跳的，围着清儿，嘻嘻哈哈的笑闹个不停。

清儿是真的迷惑了，看不清她到底是疯了，还是装的。

“抱歉，承侧妃，我家主子就是这样，一阵清醒一阵糊涂的！您别介意！”杏儿急匆匆的跑了来，已经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就转个身取了壶热水，回来就找不见主子了，她怎么不担心，白日里的事，已经够她害怕的了，再要是出什么事，只怕是她也别想活着了。

清儿茫然的看着疯疯傻傻的苏如月，心里竟然一片冰凉，因为她清楚的看见了，苏如月眼底的悲痛，那是经历过了巨大的伤害，才会有的痛与绝望。

清儿缓缓的走回了偏殿，痴痴傻傻的仰头看着头顶的黄色幔帐，幔帐上绣的居然是傲雪的梅花，清儿的脑海里闪过了一句话，好似她说与谁听的：“梅花香自苦寒来，就取名梅香可好？”

清儿细细的品味着那句话，感觉好似梅香是她认识的谁，只是看不清，也不能明白。难不成梅香就是自己？清儿愣怔的看着某一处角落，实在是头都疼了，也没想出来，梅香到底是谁。

“该回王府了！”程连津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静静的看了一会而清儿，声音清冷的说着，就转身出去了。

清儿苦涩的笑了笑，缓缓的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慢慢的走出了偏殿。一夜未睡，她的样子很是憔悴，眼眸也显得很是迷离。

“回府，就休息吧！”程连津难得的伸手拉了她一把，声音却还是没有什么温度。

“嗯！”清儿也懒得说什么，低眉垂首的应了一声，坐在了马车的侧下手，却是眼观鼻，鼻观心的打坐去了。

“你都不关心，郑王爷怎么样了么？”程连津像是无意的轻咳了一声，漫不经心的说着。

“与我何干？”清儿依然头都不抬，只是声音透出了无限的悲凉。

“你们昨夜不是很投缘么？这会又装清纯？”程连津莫名的心烦，这个女子的清冷堪比秦沐瑶，貌似秦沐瑶生气的时候，也是这般清冷而决绝，可惜她真的不是秦沐瑶，只是一个舞姬。

“奴婢身份卑微，遇着王爷怎敢逃避？若是王爷恼了，要杀奴婢，敢问王爷可以向谁求救？”清儿终是抬起了眼眸，看着程连津的眼神多了几分勇气。

“王爷，贤妃娘娘带着郡主来了，在王府里候着呢。”风翼是一路寻来的，她是要去郑王府找程连津的，半路正好看见王府的马车，就直接过来了。

“知道了！”程连津答应了一声，命令车夫尽快回王府去。母妃能带着梅香出宫，一定就是那个鬼丫头的主意，借口看他和骏儿，出来玩的。

“把这个带上！”程连津把一块面纱丢给了低着头的清儿，看着她戴上，却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只是贤妃上一次见着她的脸，回去就病了很久了，这一次他可不想再出现什么状况。

赶到王府门口，程连津刚下了马车，就被一个粉嫩嫩的小身影，扑过来抱住了双腿，低头就看见一双毛茸茸的大眼睛，程连津瞬间就被萌化了，弯腰抱起了那个孩子。

“阿爹！祖父说，梅香可以在王府里住几日，阿奶也想来，就都来了哦！”小小的孩子抱住了程连津就亲，只是她那一声梅香，把准备下车的清儿惊得直直的扑了出去，在众目睽睽之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怎么那么笨的？就这样还想做我阿爹的女人？”梅香看了一眼地上的清儿，冷哼了一声，扭过脸去，很不高兴的看见，父亲的眼睛竟然，停留在了那个女子身上，就更加的不高兴了。

“姑娘，你没事吧？”从府里急匆匆赶来的月灵，赶着上前去扶起了清儿，看着她皱眉的样子，就知道摔的不轻。

“没事！咱们回去！”清儿被月灵搀着，几乎把一半的身体重量，都放在了月灵身上，慢慢的往府里走去。

程连津抱紧了梅香，就那么看着清儿一瘸一拐的走进王府，却没有人敢上来帮着她的。

“呦，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位姑娘就摔了？伤的严重么？”以瑾是送了田氏来的，也是听说贤妃出宫了，就赶了过来，看见程连津打了招呼。

“舅舅安好！”梅香嘴甜的问安，逗的以瑾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粉扑扑的，很是可爱。

“是哪个女人，下车的时候摔了。给她些伤药吧！”程连津抱着梅香去给田氏问安，梅香就被田氏留下了。虽然不是女儿的孩子，只是那个名字是女儿给取得，也是女儿给予了希望吧，所以田氏给予梅香的心思，就没有那么重，但也是很喜欢的，就接了过来，却被梅香挣脱了，乖巧的孩子扑棱着大眼睛，看着田氏，很懂事的说。

“梅香很重的，阿爹和舅舅可以抱，阿奶抱不动的，还是拉着梅香吧！”直哄的田氏搂着梅香就亲，不曾想骏儿听说田氏来了，也出来迎接了，看见田氏亲姐姐，就很不高兴的回去了，正好看见受了伤的清儿，也就心疼的，跟着去了美人阁，任谁劝，都不肯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