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秦沐瑶诊断了一会,抬头看着程连津:“什么时候开始的?”

“前天去游湖的时候。”程连津声音阴得害怕,又全是担忧,“可有办法?”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带她过来?!”元稹是吼出来的,可是音量只有原来的一半,他这不全是对程连津的发怒,而是以这样的方法来释放自己的痛苦。

程连津没有说话,眼中带着几丝愧疚。

“她要死了。”元稹松开秦沐瑶的手,脸上的汗直接滴到地板上。

程连津抓狂起来:“不会的!你能救她的对吗?是不是?!”

“是。”元稹看着程连津,“可她这样不是第一次了,以前你发现了吗?”

“我知道她有心痛的毛病。我……”程连津看着元稹,忽而冲过去拉着秦沐瑶冷冷的手,“要怎么才能救她?你说。”

“用你的心头血做药引……”

“好。”元稹还没问出来,程连津便回答他,倒让元稹愣了一会。

“你们出去。”元稹的手没有太大的力气,拉程连津衣袖的就像一个小孩子,“出去!”

“王爷。我们还是去外面等着吧?”方子军拱手作揖。

秀秀也开口:“元道长怎样都不会伤害瑶儿的。”

“好。”程连津在最后出去,关了门。

苗桑桑站在床头看着元稹,动了动嘴,还是没有说出来,元稹扭头看着她:“如果这次我们挺过去了。我娶你,可好?”

苗桑桑捂着嘴巴,眼睛弯了起来。

元稹见她不说话,嘴角挂上一抹微笑:“我爱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你,我就会心慌。愿不愿意?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还是从了我吧?”

“你先救瑶儿。”苗桑桑哭了,说话是抽涕的声音又带着喜悦,“你不死。我就嫁。”

“好。我不会死。”元稹满意回她,仿佛定了心。

王府。

巧儿知道秦沐瑶一直没醒,早上她安排去打探的人就来告诉她,程连津带着秦沐瑶出府了。

画葶将发钗用白布包着,手上还有小水泡,却不再痒痛了。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巧儿放下手中的簪子,看着画葶,“至于她的丫头惜花,我会安排好的。”

“是。”画葶拿着东西退了出去。

来到秦沐瑶房间拐角的地方等着。厨房的一个婆子,来将惜花叫走了,说是送来的食材少了很多。

惜花正在担心秦沐瑶,现在有了事情做,倒可以借着分分心思。

画葶见她走了,快步近了秦沐瑶的房间。在梳妆台前翻了很久都没看见那钗子,又往其他地方找了找,在最小的箱子里找到了。

两只发钗确实很像,只是花样有一些不同,巧儿的那支,多了一朵花。既然秦沐瑶的放在这些不起眼的地方,肯定是不常戴,那便发现不了。

画葶在犹豫要不要放在显眼的地方,如果秦沐瑶不戴,那她的罪不就白受了?

还没想好,就听到门外的声音。

“你们快些,惜花姐姐让将王妃的被褥都换一换。”

“是。”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画葶吓得冷汗都出来了,手中的发簪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为首的丫头听到了,眉头皱了起来:“谁在里面?”推开门,走了一圈,没有看到人。

“你们听到里面有声音吗?”丫头疑惑看着进来的两个丫头。

“姐姐你是不是听错了?”两个丫头摇头回答,走过去给秦沐瑶换着被褥。

丫头看到半开的窗子,房间又没有其他人,便将声音归咎于吹进来的风,又转了一圈看着两个丫头声音大叫一些:“快一些。”

“是。”

等到人出去。画葶才从床底下爬出来,额头上冒着细汗,当真要把她吓死。

将她碰过的东西恢复原样,从窗子爬出去跑了。这时惜花打开了房间的门,没有看到刚刚从窗口滑下去的衣服。

看到开着的窗子,疑惑起来,我什么时候打开的?

程棠摆手示意,让女人先退下去。坐在珑妃旁边解释着:“母妃这可就想岔了。大皇兄的新皇妃身体抱恙,我也很忧心……”

“那女人不行。”珑妃领会了他的意思,决绝开口,“他不会喜欢的。况且他身边不缺美艳的女人。”

“那母妃以为如何?”程棠挑眉看着珑妃,这个女人可是他挑了好久的,竟然被珑妃一下就回绝了。

“你要用这女人做什么?”珑妃没有顺着他说下去,反问一句。

程棠捏捏手指头,低头没有回答。

“怎么?你的母妃还听不得?还是你宁愿信别人也不愿意信我?”珑妃对程棠不满,早就告诫他,而他现在还全心全意的信程连津,“既然你不愿意说,那这件事,只怕你办不成。”

程棠抬头,珑妃在威胁他,音调低了几分:“母妃当真要如此?”

“你要做什么?”珑妃也不退步,一双眼眸精明的看着程棠。

程棠站了起来,他拒绝不了珑妃,闭上了眼睛悠悠开头:“现在程眦势力大减,是扳倒他最好的时机。可是现在我们连一个能近他的身的人都没有。”

“然后呢?”

“要扳倒他,要彻底让父皇厌恶他。”程棠心中想着程连津同他说话,“父皇向来不喜荒淫无度的儿子。”

“你以为用一个女人就能让他如此?那是程眦。”珑妃看程棠的眼神变了变,怎么觉得自己的儿子变蠢了呢?

“儿臣知晓。人不行,便用药。”程棠始终没有回头看珑妃,他怕被珑妃看出什么,因为他没有将计划全盘托出。

珑妃思索了一番,确实应该抓紧了,皇帝的身体大不如前,立储的事情要放到明面上来了,现在只要有一件事,能够让皇帝看清谁更适合做储君,那么,大事将成。

“母妃可还有什么要说的?”程棠回头,眼神不再闪躲,意思是你没什么意见,我便要做了。

“我有一个人,比刚才那个更合适。”珑妃与程棠始终是血亲,珑妃自然无条件支持他,“人我可以交给你,事情都由你来安排。如此,我便不管了。”

程棠作揖:“谢母妃支持。”珑妃这是在告诉他,珑妃对他的话,并不全信,可是会助他,而珑妃自己也不再过问。

“下午我便把人带来给你。”珑妃出了门。

程棠目送她,将刚才的女人遣了下去。

午后。珑妃让春融将那女人送了过来。

那女人五官别致,在一张脸上恰到好处的漂亮。程棠乍眼一看,竟当成了秦沐瑶。

“你叫什么?”程棠沉声,脸色有些不好。面前的人与秦沐瑶其实只有四五分像。

“回殿下,奴婢名唤柔箬。是珑妃娘娘殿中的粗使宫女。”柔箬恭敬的模样让程棠觉得她有些穆纳。

“殿下,柔箬为人有些老实,但不是愚昧之辈。不然娘娘又怎么放心让她做事情?”春融看到程棠眼中的意思,在一旁解释着。

程棠又打量了柔箬一番,继而道:“你转过去。”

柔箬听话,背对程棠。

程棠大惊,这样看,她的背影身形太像秦沐瑶,连自己都会认错,面容又有几分相似。母妃什么时候发觉的?竟然用这样的一个人送到程眦的身边。

程眦对秦沐瑶竟然有这样的心思,程棠原来只是有些怀疑,珑妃这样做,让他确定了想法。

“本皇子赐你一个名字。”程棠捏着下巴想了想,这样确实更能确保事情万无一失,“箬清。你可喜欢?”

柔箬愣了一会,跪地磕头谢恩:“奴婢谢二皇子赐名。”

“你是母妃的人?”

“奴婢对娘娘与二皇子忠心耿耿。”

“好。”程棠原本怕她不忠,又想到她是珑妃的人,也就放下心来,“你可会种花栽草?”

“奴婢粗浅,会一些。”

“即日你便去御花园种花栽草。”程棠没问过箬清愿不愿做这件事,珑妃也没问过,在他们眼里,箬清不过是一枚棋子,只有好用不好用。

箬清眼底闪过一丝阴霾,低头应好。她如果真的被程眦看上,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保住这清白的身子。想着宫外等着自己的人,心疼起来。

“要做什么,也不用提醒你了吧?”事情定了下来,程棠也该好好想想接下来的发展了。

“奴婢清楚。”

“退下吧。”

“是。”

春融带着箬清下去了,路上察觉到箬清的不开心,春融便道:“你可是不愿意?”

“春融姐姐。我……”箬清想诉苦,可是都是奴婢,春融又帮不了她,便又歇了心思,“没有。”

“做好了这件事,娘娘和殿下不会亏待了你,可是如果做不好,丢掉的可是命,到那时才真是什么都没有了。”春融的话,没一句都说到了她心里,再次提醒她现在她要做的事情,关乎性命。

“奴婢知道。”箬清眸中的光暗了几分。

“你会被大皇子调到他的殿中,只有得来他的宠爱,你才能活下去。”春融捏着她的肩膀,“想得到东西,就要先失去。”

“嗯。”箬清确实想通了。也下了决心要办好这件事。

“那你是不是要好好陪着我,把我喂胖些?”程连津说着,语气就有些颤抖起来,紧紧抱着她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以后可不准这么吓我。”

“好。”秦沐瑶晃了神,随后挂上一抹笑容,轻轻拍他的背。

程连津还是不愿松开她。

皇宫。

程眦在房中看着瘫痪的皖乐郡主,悠悠喝着茶,只有他的贴身侍卫在跟前。

皖乐郡主一开始看了他一会,便费力扭头,每一下,似乎都有骨头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