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突发急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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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程连津看她痛苦的神色,慌了起来,对着外面大叫,“长旭,传顾太医!”
“是!”长旭也不问,程连津交代他的事情,他从不问原因,只用完成便好了。
秦沐瑶疼得直不起腰来,被程连津抱到床上,整个人蜷缩起来,止不住的抖。
“玉…程连津。”秦沐瑶脸色煞白,眼睛只眯着一条缝,抓程连津的手越发紧。
“我在,我在。”程连津整个心都揪了起来。
秦沐瑶紧紧抓着他的手,勾起嘴角笑了。
“惜花!”程连津微微偏头对着门外叫了一声。
惜花连忙跑进来,还没看到人就听到程连津威严的命令:“去烧热水来,准备毛巾。”
“王妃…”
“快去!”
听着程连津的怒吼,惜花慌忙跑了出去。
程连津抽出右手,手指是颤抖的,他怕,他怕秦沐瑶出事。
摸着她出汗的脸颊,理着她浸湿的鬓角。用惜花拿来的热毛巾,给她仔细擦着。
秦沐瑶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眼中只有程连津,其他的东西都印不在脑子里。
“君,我…心疼。”
声音小而断断续续,程连津只听清‘龙’字与‘疼’字。
“太医!太医呢!”程连津越发怕起来,直觉得整个从头到脚都是凉的。
“王爷。”长旭拽着顾太医急急跑进来。
“快点。”顾太医还没站稳,就被程连津吼了一句,扶着微歪的帽子,也不请示,直接来到床前。
程连津给他让了位置:“快看看!”
顾太医看见秦沐瑶的面色,他的脸色也黑了下来,顾不得礼节,直接在秦沐瑶毫无血色的手腕上把脉。
“如何?”程连津围着顾太医转来转去,以前看别人如此急切,只会觉得好笑,现在发生在自己身上,才清楚那是怎么的一种痛苦。
“王妃心脉不聚,气血急冲。加之王妃滑过胎,身子大不如前,故而突发急症。”顾太医还没来得及通知药童,就被生生拽来,“不知王爷可否帮老臣去箱中的银针来?”
回大庸,秦沐瑶的补药都是顾太医配的,因而清楚秦沐瑶的身体状况。
眨眼的功夫,程连津打开卷帘,粗细不一的银针展露出来。
空气都安静了,随着顾太医扎下的每一针,秦沐瑶脸上痛苦就轻一分。
“热毛巾。”顾太医对着程连津伸手。
惜花换水回来,急急送把毛巾送上去。
程连津接过毛巾,擦干净秦沐瑶满头的汗水。顾太医挽着广袖,在她脸上鼻梁与眼角的地方插去银针。耳根下的脖颈又插了两根。
秦沐瑶安静下来,平直躺在床上,除了微微起伏的胸口,再没有动作。
“如何?”程连津眉头没有舒展,反而皱得深了些。
“稳定下来了。”顾太医开了药方,递给程连津时,连忙请罪,“事出有因,有所冒犯,请王爷恕罪。”
“无妨。”程连津看了一眼药方,也认得几样,疑惑问道,“怎么用如此性寒的药?”
“王妃肝火旺。又突染风寒,心口燥热。”顾太医低眉看了一眼床上的秦沐瑶,有些话还是不能说。
他行医一辈子,却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病症。秦沐瑶的病,生得奇怪,把脉时,竟很难摸到秦沐瑶的脉搏,似有似无,就像一个濒死之人。
可是心跳又那么有力,比正常男子都强上几分。
忽而想起一本医书来,隐约记得写好此症状,想着急急收了银针,赶了回去。
程连津看着昏迷的秦沐瑶,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现在却又只能相信顾太医。
“王妃。”惜花也怕了慢慢来到床边,还没挨近,程连津对着她冷冷命令着:“去烧水煎药。长旭,你有一盏茶的时间。”
长旭接过药方,纵身一跃,直接从房顶掠过。
房间只剩下两人,却没有往常的欢声笑语。
程连津呆坐在床边,眼睛都不眨的盯着秦沐瑶。
“程连津。”
恍惚间似乎听到秦沐瑶叫自己,定眼一看,床上的人除了呼吸,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拉着她的手,却感受到她指尖传来的力度。
听看到她为张的唇瓣:“你还在。”
程连津欢喜起来,想抱她,又怕动着她,让她疼痛。
秦沐瑶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为自己担心的程连津,满眼的幸福,另一只手也抓住他。
“我说过,你在哪,我在哪。”
“嗯。”秦沐瑶想起来,却因浑身酸软,动不得分毫。
程连津懂她,弯腰下去将她抱了起来,紧紧圈在自己的怀里。
“咳咳。”秦沐瑶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你不会轻一点吗!”
“是为夫不好。”程连津松了几分却没有放开她。
“若我死了……”
“嗯,再过个四五十年,等专属我们两人的陵墓造好了,我们一起进去,睡在同一口棺材里。穿着喜服……”
“等等。”秦沐瑶抬头,疑惑盯着他,“为什么要穿喜服?”
“因为这样,不管到了哪里,你都跑不掉,你只能是我老婆。”
“还真是霸道。”秦沐瑶将头埋在了他的肩上,眼睛湿润起来,染湿了睫毛和他的衣服。如果真的能这样该多好?
秦沐瑶脸上表情又苦了,现在不知还可以活多久,不能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能多看看你,享受有你的时光,对于我,便是最好的。
两人又腻歪在一起,转眼就过了午后。
王府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长旭将高茂迎到正厅,程连津与秦沐瑶正襟危坐在正位。
“奴才参见王爷王妃。”
“平身吧。”程连津面色红润,精神焕发,语气带着几分恭敬,又少不了王爷的威严,“不知公公前来所谓何事?”
“王爷告病多时,皇上心中记挂,故而让奴才来看看王爷。”高茂说话都是笑着,将自己的来意禀明。
“公公也看到了,本王身体欠佳,近日恐不能上朝,劳烦公公禀明父皇。”程连津回以官方微笑。
“呃……”高茂看了程连津,换上为难的表情。
“高公公伺候父皇多久了?”程连津喝着秦沐瑶递过来的茶,不经意问着。
“三十七载。”
“那本王也算高公公看着长大的。”
“不敢。”高茂从椅子上站起来,诚惶诚恐的行礼。
“公公也清楚本王的脾性。既如此,倒不如给了本王方便,也给了公公方便。”
“是。”如果在皇上说他无病,皇上发怒,也不见得他就会去上朝,到时自己反而得罪于他,倒不如告知皇上,楚王还在病中,想清楚了,也该会宫中复命了,“王爷病重,无法上朝。那奴才也该告退了。”
“公公慢走。”程连津站起来送他出大厅。
“王爷留步。”高茂怎么敢劳烦他送自己。
“你还真任性。”秦沐瑶看着高茂被长旭送走,上前来,抓着程连津的臂膀。
“你夫君,不是一直如此吗?”程连津挑着眉毛,满是得意。
“噗嗤。”秦沐瑶被他搞怪的语气逗笑了。
“走吧,老公带你去泡温泉。”程连津来了一个公主抱,“听说泉水里铺上满满的花瓣,在门口就能问到香味。”
紫琳已经不成人样,衣服脏乱,头上的发钗也不知去了哪里,因她趴着长长的头发在地上扫来扫去。
房间里并没有如厕,实在忍不住只能在狭小的房间解决。加上都只送着馊饭馊菜给她,房间里的味道越发浓烈难闻。
来送饭菜的人远远的就捏紧鼻子,就怕自己被熏晕过去。
紫琳用手抓着饭菜吃,完全不管到底是放了几天的饭菜。
每吃一口,心中的恨就多几分。对秦沐瑶的,还有程连津的。
为什么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能拆散他们,不能杀了秦沐瑶。自己反而落到这样的下场。现在我要好好活着,这样才能报仇,将你们两个的尸体踩在脚下。
“咔。”不知从哪来传来的声音,刚捞着一片菜叶的手抖了一下,菜叶掉在地上。
紫琳慢慢爬起来,一脚踩在那菜叶上,抬头看着不高的屋顶。
“咔咔。”
又传来几声,紫琳有些怕了,护着自己的头,就怕从屋顶上掉下瓦片砸到自己的头。
又是几声。落下一片瓦,在紫琳的脚边摔碎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小竹筒。
紫琳从里面拿到一把钥匙,还有一张纸条。
她看完,嘴角勾了起来,秦沐瑶。你的死期到了。
跑过去,倒出碗里的饭,摔了碗,拿着稍微锋利一片,戳痛了门上的窗纱。
门上的纹路是正方形,戳破窗纱,手也没有办法伸出去。
紫琳动了几下门,找准锁大概位置,开始用碎碗磨门上木头纹路。
一块不行,换另一块。
月亮爬了上来,今夜的月亮很亮,紫琳看着越来越细的木头,喜悦爬到了眼里。
不在意被磨破皮流血的手掌,最后一下,用尽手臂的力气,将木头推断了,终于可以伸出去了。
紫琳将右手挤进那小孔,被不平整的木头,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顺着手臂流到穆门上。
紫琳吃痛,咬着牙,摸索到门上的锁,激动的不行,试了几次,还是没能把钥匙插进锁孔。
她急了,踹了几脚穆门,手臂又扯被动了,传来的疼痛又让她冷静下来。
“不能急。不能急。要……慢……慢的。”
“咔嚓。”
锁开了,紫琳将锁推开,拉回手臂,顾不得伤口,开门盯着那圆圆的月亮,眼中埋上一层阴霾。
拿着钥匙,慢慢跑了出去。
王府又一处偏僻的小花园,里面有一个不小不大的池塘,紫琳直接跳了进去。在水里泡了一刻钟,觉得身上没了味道,才爬了上来。
双手抱肩,抖着身子,嘴唇发青,随便扭了衣服的水,顺着墙角往纸条上的地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