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要那位置,就应该果断!这里是皇家,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地方?!”珑妃的话语句句入心,“既是敌人,今天你仁慈放过他,明天他便会杀你!”

“是。”程棠口中千句话,吐出来只有这一句。

珑妃走了,程棠一个人在正厅站了一盏茶的功夫,也走了。

昨夜发生的事很多。让人应接不暇。

送锦帕公公是珑妃安排的。珑妃深知程韵的脾性,她一定会约穆均。送信的人,是公公最好。

只要程韵一离席,那公公就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定然会让那公公传信。

果不其然,程韵并没有让珑妃失望。公公拿着锦帕,交给了等候的陵昀峰,所以说,昨天晚上,穆均根本不知道又这么一张锦帕。

陵昀峰早就在假山里布置好一些,花瓣的香味其实杂着迷香,只是那迷香味淡,不易察觉。

程韵心性单纯,不多想就来了。中了陵昀峰的圈套。

而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就是珑妃。她清楚陵昀峰对程韵的感情。自她从皇帝口中听到有意要将程韵许配给穆均,她便一直在计划。

想要说服陵昀峰还真不容易。陵昀峰虽然在宫里当差,可是只是在外宫,是一个守门的将领。

珑妃要见他,必须隐秘。珑妃只得利用陵昀峰对程韵的感情了。

在宴会前两日。珑妃约到了陵昀峰,打着程韵的幌子。

“珑妃?”陵昀峰赴约,看到的不是自己爱的人,是珑妃。

“你不难过吗?你心爱的韵公主要被皇上赐婚穆均?”珑妃并不客套,开门见山。

陵昀峰低头,他听见过一些疯言疯语,可他不愿信。

“你不想拥美人入怀吗?”

陵昀峰还是没说话,反而带了几分警惕:“不知珑妃娘娘何意?”

“本宫又法子让你抱得美人归,就看你敢不敢了。”

“龌鹾!”

“本宫可不知道什么是龌鹾,只知道能成功的办法就是好办法。”珑妃出了小屋,临走加了一句,“你有一天时间考虑,想好了,便来这里,本宫在这里等你。”

陵昀峰站在小屋里,一个时辰,才回到自己在皇宫里的房间。

第二天,就被陵国公召了回去,让他对程韵死心,毫不避讳的说出了程韵会被赐婚穆均,这是冲击陵昀峰的第一道波澜。

随后陵国公又同他讲明,穆均能让程眦搭上穆珀,陵昀峰理解为,在所有人眼里,他没有穆均有用,这是第二道,也是最后一道冲击波。

陵昀峰不想再听陵国公的话了,他说陵家的男儿就应该上战场,而不是一天舞文弄墨。陵昀峰听了,提起自己不喜欢的冰冷的铁兵器,来皇宫当了一个守门的小将领。

原本还以为,来了皇宫能看见她,可是三年也只见过她两次。连一句话都没说过,但他也觉得幸福。

可是现在,程韵要嫁人了,她的夫君不是我。陵昀峰满脑子都是程韵,他想好了,要让程韵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陵国公又如何,程眦又如何?就让我任性一次。为了韵儿……

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没有预期,只有让人痛心的结果。

皇帝没有去看程韵,只是觉得一整天都没什么心思,时不时就停下手中奏折:“高茂,你说韵儿会喜欢这婚事吗?”

“皇上的旨意就是天的姻缘,韵公主又怎么会不喜欢。”高茂说话,向来折中,不会得罪谁。

皇帝带上着满意,脸上的烦躁也消了许多,拿起奏折专心批阅。

以为自己赢了的人,却不知道最大的赢家是这个什么都没做的皇帝。

皇帝一直都在平衡程眦与程棠的势力,所以就算表面看着,程眦势力大,他却无法扳倒程棠。

穆均与程韵的婚事皇帝考虑过,可是这个平衡不能被打破,至少在他还没决定谁是下一任储君前。

要让程韵嫁给别人,又与自己无关,只要用嘴说就可以了。只要想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自然有人做。

珑妃是程棠的生母,哪有母亲不帮儿子的?她会做自己不想沾染的事情。

聪明的人,只会用嘴来挑唆人,自己坐收渔利之力。

皇帝不去看程韵,多半出于对她的愧疚,她是自己最喜欢的女儿,可是皇帝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又闲过了两日,程连津没有去上朝,秦沐瑶想着他应该是生气,或者不想见宫里的那个人。

朝中发生了一件事,又七个官员被弹劾,其中又四个文官,三个武将。以穆珀为首的官员强力请求,皇帝罢免他们官职并收监。

一时朝堂上闹得沸沸扬扬,有一两个官员与穆珀的持反对意见,认为对那些官员只用小惩大诫便可。

事情都起源,是醉仙楼的群臣聚会,为首宴请的不是大庸的高官,而是云梦国的太子云昇。

原本事情隐秘,又因为楼中一个醉酒的酒客闹事,引来了京中阳。

那醉汉在醉仙楼赖了三天,每天都沉迷纸醉金迷,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是这一日,因为他的钱财用完了,醉仙楼要赶他。

他是醉仙楼的常客,每次来都揣着大把钱财,流连个四五天,钱花完了,他便趁着酒意难受,每次都被醉仙楼的掌柜骂了句,架着丢出门口。

然后坐在门口骂骂咧咧一会,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走了。这是会有人在街上看到身着破破烂烂的他,不出十天,他又会穿着好衣服,那些大笔的银两来醉仙楼。

所谓有钱是大爷,没钱是孙子,在醉仙楼这种地方,最能提现。

醉仙楼的几个常客都认识他,看见便打趣:“你是不是又去偷哪家的鸡狗买去了?”

“那得偷多少只?”

“哈哈哈哈。”

然后就是一片哄堂的笑声,他也在意,扬起长到眼神上的眉毛,有些发黄的牙齿暴露来空气中,拽拽自己松垮的腰带,指着笑他的人骂道:“你们都是俗人。本大爷才不屑与你们这些酒腩饭袋为伍。”

“你瞧瞧,还爱装大爷,你说好笑不好笑?”

“这次能留几天,三天?还是四天?想要被丢出去落地的姿势了吗?”

这时,他就会甩甩有些发旧的衣服,还带着嫌弃的表情:“去去去。”

这是,又会引来一阵哄堂的笑声。

本来他是常客,掌柜可以好好送他出去。可是他一喝多没钱,就开始发酒疯。在酒楼里骂人,见一个骂一个。还是撒泼。

这时掌柜劝说不听,只能让人把他丢出去。

这不,今天他又开始闹事。拖着晕晕的脑袋在酒楼里乱逛,有一个经常打趣他的人看见,便向朋友诋毁他,说他如何。

他趁着酒劲,指着人家的鼻子狠狠的说:“你在那里骂一句试试!看我不杀了你!”

“来,杀给我看看!”那人本就瞧不起他,又都喝了酒,只几句便大闹起来。

那人上去推搡他,理理自己的衣服,嘲讽的骂着:“什么东西,也配碰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

旁边的人都看着,只在一旁笑,并没有人调节矛盾。他被推到地上,扶着桌子爬起来。

那人就说:“走,我们换桌,他碰到的东西脏!”

刚转身,头上就被砸了东西。他拎起酒壶就要那人头上砸。酒壶碎了,人也捂着脑袋倒下去。

那人没有晕过去,只是觉得头脑发胀,摸到血时才知道脑袋破了,凶狠狠的爬起来,一只手捂着脑袋,一只手指着他:“好你个***!敢打我!”

说完,沾着鲜血的手就扯住他的衣服,狠狠打了他一拳。

本来他就不是那人的对手,现在那人发狠,他越发打不赢,只能学那些女人打架的样子,揪那人的头发,扣那人的鼻子。扯那人的衣服。

人慢慢的多起来,都在看好戏,包括那人多朋友,站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掌柜派人去找京中阳,自己先去调节。说了几句,两人都不听让人去分来他们。

那人是松手了,他却跑了,往里面跑进去,一边跑还一边骂:“狗**!你给我等着。”

掌柜的人去追他,他将两边厢房的门打开,冲进去掀了桌子:“吃什么吃!本大爷不爽,谁都别想好过。”

他来的突然,厢房里的人发愣半响,反应过来时,酒局已经被破坏了。正发怒,起身出去,又撞上来抓他的人,便闹得一锅粥。

没间都被他掀了桌子,走廊上的人多起来,都骂骂咧咧的往里面挤,要抓住他,有些跑过去骂掌柜。

整个酒楼,闹的闹,看的看,掌柜竟控制不住局面。

他跑到里面,还有最后一间,他不管,开门就要进去。

却看到里面一个提刀的侍卫,还有穿着深蓝色衣服的人。撒在门口指着穿深蓝色衣服的人笑骂道:“怎么云梦的贼人都来了这里?醉仙楼果真是留不得!”

雅间里的大臣,应邀前来,都低调出行,不敢带侍卫,故而门外没有把手的人,才被他钻了空子。

此时房门大开,屋内的景象暴露在众人的眼中,每个大臣从一开始的发怒,到后面的紧慌失措,每个人都站起来,看着走廊上黑压压的人,根本挤不出去。

云昇的侍卫想杀了他,他连连大叫:“云梦贼人杀人了!”

“这是云梦国的人?”

“你看那衣服的样式,不是云梦的还有谁?”

“那不是肖大人吗!”

这是有一个认出了官员中的一个。

此话一出,走廊从喧闹变成窃窃私语。他被抓起来了。众人也不在这里,一个说一句便慢慢退了下去。

云昇脸色铁青,牙咬得咯咯作响。众官员脸色像便秘一样。想从人群中挤出去,可是还没到,那些人就直觉让了一条路。

那些官员慢慢都被认了出来。京中阳来了,看到那些官员被掌柜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