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 “等你接手顾氏!”

顾炎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浓浓的心疼的气息。

话音落了,顾思源和顾炎,都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

这边,秦诗婉一个人呆在公寓,一直等到深夜降临,也没见着顾思念的影子。

她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发呆。

然后,便是一阵阵的翻来覆去。

一想到顾思念红红的眼睛和布满的血丝,秦诗婉就更睡不着了。

他有失眠症,这几天跟他瞎折腾,也不知道他有几天没睡觉了呢。

秦诗婉越想越心疼,虽然知道自己不该打扰他,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打开手机。

“喂……顾思念……”听到电话通了,秦诗婉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叔叔怎么样啊?那个,你不在,我睡不着……”

半晌,顾思念的声音传过来:“放心。”

“唔……”

“好好睡觉,我会回来的。”

听到了顾思念的声音,秦诗婉似乎也有点淡淡的安稳的感觉。

挂了电话以后,翻了个身,就闭上眼睛睡去了。

医院。

不知道在长椅上坐了多久,“手术中”三个大字,终于熄灭了。

顾思念瞬间站了起来。

顾炎也急匆匆的赶了过去。

“医生,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病人需要休息,千万不能受刺激,知道了么?”

“知道了,谢谢医生。”

顾思念点点头,脸上是久违的舒缓的笑容。

等到顾景被转移到病房,顾思念便告诉顾炎,这里他陪着就好了。

顾炎倒有些诧异了。

“你——”

“二伯,你想哪儿去了,这是我爸,而且……”他想了一下,笑笑道,“您年纪也不小了,我怎么可能叫你陪着,你还是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就够了。”

“也行。”

顾炎还准备说几句,突然又点点头。

正好,能给他们创造点父子单独相处的机会。

在他看来,顾景不容易。

走到门口的时候,顾炎又转了过来,“思念,你爸爸真的……还是很爱你的。”

顾思念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坐下来,把灯光又调暗了一些。

昏黄的灯光下,顾景两鬓的斑白,有些刺眼。

他是真的老了。

顾思念一直觉得,他会恨他一辈子。

甚至恨他出轨,要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不过,很多事情,虽然还不可能想的通,也一时半会儿不可能接受得了,但是顾炎跟他说完了那一番话以后,他好像,倒是能理解一些了。

顾思念本就有失眠,现在在顾景面前,他更加睡不着了。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了。

一直到天灰蒙蒙的亮起来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病床上男人的声音。

“棉棉……”

顾思念的视线从窗外移到了病床上。

“爸?你怎么样了?”

“棉棉……”

顾思念的心,蓦地痛了一下。

这么多年,他真的,没有忘记么?

他握了一下顾景的手,按了床头的呼叫铃。

“爸,还痛么?”

顾景皱着眉头,眼睛微微睁开,嗓音沙哑着。

“木……木棉……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