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年里,她每一次见到凤鸣萝,他几乎都是醉醺醺的。

凤鸣萝从来不管长白之事,长白的教课他也不是常去听,可每一年中的查课核实中,他又总是排在众弟子之前,着实让人有气又无奈。

凤鸣萝虽然不管长白之事,却对云歌极好,连带着对郁泉幽也犹如亲妹一样照顾。

两年总是带着郁泉幽与云歌一起下山偷完打猎。

三长老还是喜欢寻郁泉幽的麻烦,凤鸣萝便总是在课堂上当众与三长老对峙起来,没有那一次不是尽心尽力的维护她。

郁泉幽喜欢与他一起喝山下酒楼里的酒。

白行镇的酒楼每一年都会出一种新品,凤鸣萝便会带着她去酒楼众偷酒喝。

喜欢与他一起气三长老,有时将禾玉央也一起带上,然后在长白之中大闹不已。

几位长老每一次都能被他们几个气的不行,却又无可奈何。

宣若还是一样会寻他们的麻烦。

可如今却是不同了,她的身边有着禾玉央,云歌与凤鸣萝...

郁泉幽半笑着看着仰头喝着酒的凤鸣萝,想起这四年里的种种快乐时光,嘴角便总是不由自主的向上扬起。

“二师兄!”云歌瞧见凤鸣萝便轻快的叫了一声,看着他手里拿着一坛酒便笑问道,“今日又下山偷买了什么酒喝?”

“呵...这个酒啊...六界当下最有名的酒,半笑生。”凤鸣萝半仰着脖子喝了几口,袖间飘动的两根带子缠住了他的腰身,别有一番醉笑世人的风姿。

“师兄...我师父方才去凌珂殿找你去了,你怎么还能逃出来?”云歌眨着眼睛很是好奇,转到凤鸣萝身边,一股浓重的酒意扑面而来。

“三师父向来古板,我躲在墙头喝酒,他难不成还跑到墙头与我打一架不成?”他轻笑,似乎毫不在意解刻长老会生气。

“小师妹,今日下午的课不上....你们有没有空...想不想和我去山下看一看?”

“下山?”一直拉着郁泉幽衣袖的轶血听到这两字,脸上立刻显出兴奋的表情,两只眼睛泛着金光,满脸期待的望向郁泉幽。

她自然注意到小家伙期待的目光,又看了看玉寒影手中的那一坛酒,最后抽了抽眉头道,“二师兄下山只带小师妹么?”

由于她的身份问题便没有出入长白的通行证,所以想出去也是不可能的,可如今帝玦不在长白,那情况就不一样了,没有人时时刻刻的盯着她,或许她可以跟着凤鸣萝,利用他的通行证出去。

虽然帝玦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千万不要出去,但这四年里她与凤鸣萝溜去了不少地方,自然也就习惯溜出去玩。若是以后不能出去,她反倒不习惯。

况且她想只是这样简单的去山下逛一圈而已,并不是绕去很远的地方。

凤鸣萝听了她的话,又抬起酒坛子喝了几口,“小师妹是必须带着去的,不然我可出去不去。”

“为何?”她疑了一声。

云歌却立马理解了他话中之意,“师姐,二师兄怕是方才从外面回来时被守门的抓了个正形,没收了通行证了!”

“还是小师妹了解我...”凤鸣萝笑道,随后便又拿着酒坛子走下山去,本来他上山便是来找云歌出去的,如今正好她答应了,自然便不需要在这里逗留多久了。

云歌小步跑着跟了上去,轶血也迫不及待的追上去,郁泉幽在后面看着他们两人追逐打闹笑起来。

她朝站在身边的禾玉央说道,“玉央,要不要与我们一起?”

“一起?”禾玉央似乎愣了一愣,不明白她的意思。

郁泉幽直接拉起她的手来,向前面跑去,“一起上山看一看...”

被拉跑的玉央一直愣着神,脚步跟紧了跑在自己前面的女子,心中似乎有一股热流暖过。

几人摸索着下了山,挑了一个守卫最少的门,悄悄走了过去。

介于凤鸣萝现在已被三长老禁止同行,郁泉幽又是绝对不能放出去的对象,所以她二人只能念一个隐身诀消失,然后跟着云歌,禾玉央以及轶血一起朝外面走去。

守卫的人挡住了她二人询问了几句,便放了行。她二人本来已经向外面跨了几步,凤鸣萝便跟了上去,身上一股飘悠的酒香就这样飘进了守卫的弟子的鼻中

“等等!”

云歌身子一竖,汗毛都立了起来,若是被这弟子抓到她师父面前,定又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喊了一声等等的弟子绕着她走了两圈,疑惑道,“小师妹,我怎么觉得你身上有一股酒味?你喝了酒?”

云歌紧张的脸都僵硬了,半响呵呵说道,“你闻错了吧?我是长白最不会喝酒的人,怎么会喝酒呢...”

“可我明明闻到酒味了...”那弟子又凑近闻了闻,怀疑的看着她。

凤鸣萝盯着一直绕在他面前挡住他去路的弟子,终于忍不住他那一刻时刻想要恶作剧的心,他绕到那弟子身后,在他后脑勺狠狠的弹了一下。

只听见那弟子“哎呦!”大叫一声,痛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随后他又将站在身后一脸蒙的另一名弟子扯到了那痛的抱头的弟子身后。

那弟子痛的大喊一声,“谁啊!”

转过头,便只见另一名弟子站在他身后讪讪的笑着,于是便怒火冲天朝着他吼道,“你做什么打我!”

“不是我...我没打!”

“不是你?不是你,你站在我身后做什么?”

“真的不是我!我是...我是被拉过来的!”

“被谁拉过来的?这里还有别人么?小师妹和四师姐一直站在那边,不可能打我!”

“真的不是我...”替凤鸣萝背了黑锅的弟子欲哭无泪。

云歌和轶血眼见着这两人被凤鸣萝弄得吵了起来,憋着笑,忍得十分辛苦。

“这位师兄...可以先放我们出去么?”云歌实在憋不住了,用力忍了忍笑意一本正经的对那被打的弟子说道。

那弟子现在一门心思的要寻另一名弟子讨一个说法,自然顾不得检查他们,便匆匆摆了摆手道,“快去快回。”

“好。”云歌笑了笑,便拉着禾玉央和轶血一溜烟的朝外面跑去。

郁泉幽与凤鸣萝紧跟其上。

一行人快速的溜出了长白,直到了离长白数百米的地方才停下来。

由于跑的太快,几人都纷纷气喘吁吁,弯着腰调节着呼吸。

云歌便喘着气便哈哈大笑着,银铃般的笑声传的几米之外都能听的见。

“二师兄!你那招太损了!”她笑的不行。

郁泉幽也在一旁笑。

凤鸣萝却勾了勾唇角,一副得意模样道,“对付这种守门弟子...不就改这样么?谁让他们都跟你师父一样那么古板!”

“行!小师妹我佩服。”云歌拱了拱手,小脸上的表情认真无比。

“行了!别在这里说话了,这一片还是长白的管辖范围,时不时的会有巡逻的来查看,被他们听见就不好了,咱们快些下山吧。”

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笑个不停,郁泉幽在一旁无奈的提醒道。

“是呀是呀!二师兄...阿轶快要饿死了!”一旁的轶血奶声奶气的说道。

“行了..知道了!跟我走,我知道有一条小路可以躲过巡逻的人。”凤鸣萝朝着几人招了招手,便跳着脚步往山脚的草丛里钻了进去。

走过草丛间踏平的一条小路,他们很快的便来到了山下的白行镇。

而且在这一路上,他们真的什么巡逻小队都没有碰到。

四年里,郁泉幽不断的在这条小道上行走,每一次来到白行镇总是不一样的心情。

她站在热闹繁华的街口,便忽然想起百夜城的少年浮生,眼里恍然忧伤。

大街小巷之中,各种吆喝声不断的响起,云歌高兴的在街上窜来窜去。

轶血拉着她和禾玉央一会儿到这个摊位逛一逛,一会儿又去了那个摊位瞧了一瞧,别提多兴奋了。

而凤鸣萝则是又跑去了酒馆提了几坛半笑生出来,在大街上便大摇大摆的喝了起来。

随后又朝前面茶馆走去,一溜烟便不见人影了。

郁泉幽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云歌与凤鸣萝。实在无奈,便只好自己带着轶血和禾玉央一起在杂市里逛着。

逛着逛着,她又觉得无聊,眼珠子一转,想到一个新鲜的好主意来,便对着禾玉央说道,“玉央...在这里逛街实在没趣..不如我们去山里打野味如何?”

“野味儿?”禾玉央皱了皱眉头,半响不啃声,随后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道,“好。”

郁泉幽见她答应,免不了一阵高兴,便抱起还想乱跑的轶血就拉着她往前走。

“师姐我们去哪里?”轶血正玩得高兴,被她这样一抱,自然是一头雾水。

“去...白行山。”郁泉幽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白行山?白行镇旁边什么时候有一座白行山了?我怎么没听说过?”

瞧着轶血疑惑的小表情,她只觉得好笑便道,“你自然没听说过啦。因为那座山原本没有名字,只是我为了方便记住才会取名叫做白行山的。”

“原来如此..”轶血点点头,“可是..师姐...你为什么要记住那座山啊?”

“那是因为...那山里面有着一户大人家,但是是一户极讨厌的富家人,总是欺负山下的小村民,即使师姐用法术将他们通通惩罚一遍后还没有良心悔过,所以师姐便在山下设了结界。

可那么多人虽然是品行不好的人,但终归是生命,师姐没资格剥夺,所以便在白行镇定了每月的粮食朝山脚运过去,送粮的人只要将粮食推到结界一边,他们便可以吃到粮食。

师姐想,若是他们在深山老林里过了两年这样靠人给粮的日子,会不会品行好一点,便将这山记下来,想着若有机会出长白,便再去看一看。

师姐告诉你...他们家养了很多的鸡呢...”

郁泉幽用着温柔的语气与轶血说着,在提到鸡这个字后,她想到帝玦对鸡的恐惧,又不由得的笑了起来,眼珠子又滴溜一转道,“轶血...咱们去哪里偷几只鸡拿回去吓你师父好不好?”

“好呀好呀...师父什么都不怕,平生最怕鸡,见到鸡跟我见了鬼一样...”轶血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