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不出手救助张氏也是有原因的,张氏只不过是姜如海的一个填房,这个女人死了也就死了,打不了在去找一个便是。若是她出手了,搞不好就要落一个后宫干政的话柄,到时候被人给捉住了,连累到她自身就不好了。在大夏后宫这些年来,苏浅也学会了明哲保身和步步算计。

“这样,你赶紧给定国公府稍一个口信,让他们赶紧去姜家打点好一切,既然左相回来了,他们这一层关系务必要打点好,今日本宫就去南书房跪着,请求陛下赦免姜如意的两个月的牢狱之灾。”

苏浅开始补救了,先前她没有料想到姜如意等人会回来,于是就选择了没有出手,既然如今她人已经出来了,那么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能再这样了。

“诺!”

琴红立马就去安排了,通知苏府的人,让苏府的人开始打点了。

而苏浅也真的去南书房跪着了,请求元丰帝赦免姜如意两个月的牢狱之灾。元丰帝自然没有搭理她,她依旧在那里跪着。

甘泉宫之中。

叶皇后一如既往的在插花,此番赵文雅出事情,她自然也是知晓的,她也没有派人去安抚。在叶皇后看来,赵文雅出事情那都是早晚的事情,而且赵文雅又不是她亲生,她自是不去关心了。

“哦,苏贵妃果然是面子功夫,她这人最是喜做这些面子功夫了。亡羊补牢啊,早干嘛去了?”

叶皇后说着就将一枝残花扔到了一旁,这冬日里的花最是不好保养,她揣摩了半天,才将这些花给弄好了。

“那娘娘你的意思?”

阿茶将一枝花重新递给了叶皇后,叶皇后抚了抚鬓角,笑道:“如今天寒地冻的,陛下可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既然苏贵妃自己找罪受,那就让她好生受着就是的,不过她表妹姜如意倒是一个真性情的女子,可惜她是苏浅的表妹,不能为本宫所用啊。”叶皇后长叹了一口气,竟是将那花给掐了。

“娘娘说的也是,如今这天气,跪在外间确实是……”

如今外间又飘起了雪花,是分解的寒冷了,苏浅跪在南书房之外,虽然在来之前,她确实是做好了防寒准备,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元丰帝竟然让她一直跪在外间,已经三个时辰了,她冻的全身都麻了。若是早时间这样,她肯定不会出此下策,当真是失策啊,不过既然选择了,苏浅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陛下,苏贵妃一直都在外间跪着了,已经四个时辰了,外间还下着雪呢?”

小路子忍不住的提醒了下,元丰帝其实早就知晓苏浅在外间跪着,他知道是知道,但是他一直都是假装不知道。小路子忍不住的在提醒了一下。

“她还没晕吗?”

元丰帝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苏浅傻啊,做做样子不就可以,他不出面,难道她就不知道自己装晕吗?

“没有,一直在外间跪着的呢?外间的雪是越下越大,陛下你看。若是让定国公知晓了,怕又是……”

苏浅的母族相当的厉害,乃是上京四大家族之一的苏家,上京苏门女可是相当了不起的存在,朝臣之中很多夫人都是来自苏家,苏家联姻家族众多。有时候元丰帝还不得不考虑这些人的关系来。

“恩,那你让她进来吧。”

在苏浅跪了快五个时辰之后,元丰帝终于还是让她进来了。那个时候苏浅冻的都快要没有知觉了,当然第二天,苏浅为姜如意求情的事情,也很快传遍了上京的大街小巷,人人都要贵妃苏浅和左相夫人两人是姐妹情深,上京双姝名不虚传。

当然这些姜如意都没有去关心,她今日一整天都待在家里,亲自给张氏洗了澡,给她擦干了身子,换上了干净的衣物,就如同以前刚刚到家的时候,张氏待她那样去对待张氏了。

终于张氏睡着了,姜如意的心里还是得带着气的,张氏的耳朵和嗓子都是毁灭性的打击,就算她医术再高,也不能让张氏恢复到以前了,大夏那些酷吏们,姜如意的手紧紧地攥紧,恨不得将那些人给生吞活剥了。

“大姑娘,夫人以后是不是永远都听不见了?”

兰香十分关切的问道,兰香不知晓只不过是张氏两人去了一趟罗马教廷,一回来竟是发生这么多的事情。这人走茶凉也太快了一些,人怎么可以变得如此之快。

兰香至今还记得以前好些人天天都在左相府守着,就是让姜如意治病,可是张氏出事情了,竟然无人出手,竟是要等到姜如意回来出手,那些人也太……

“不是,我试试,她的左耳还可以,右耳废了。”

姜如意的手里拿着手术刀,一直都在准备草药,张氏的身子可是要好生的调养,而且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了。

“那夫人的嗓子,还有腿呢?”

兰香在服侍张氏的时候,发现张氏的腿也废了。

“腿断了,接回去,嗓子可以调养,手我已经包好了,就是耳朵,我要好好想一想。”

姜如意从皇宫之中出来之后,人就没有歇着,再次回到她的小药房之中,开始配药,这一次是她自己独创的,以前她都是有记忆的。这一次对于张氏的手术室没有记忆的,因是对张氏动手术,她有心理负担。

“大姑娘,需要我干什么……”

兰香如今已经是姜如意的得力助手了,因跟姜如意身边久了,以前大字不识的兰香竟也识文断字,一手绣活也是拿的出手的,而且还会帮人看一些小病,长得也不丑了,兰香放在整个上京,也不似一个丫鬟,看的更似大家的小姐。

“无事,你先去吩咐厨下准备热水,越多越好。”

姜如意还在写着什么,确切的来说,不是写着什么,而是在画着什么,若是仔细看,她这是在画耳朵的内部。

“从这里动手,还是从……”

姜如意还在研究这些,她此时的心里还是异常的烦躁,话说一直以来姜如意对她一手医术从来没有怀疑过,但是对于这种耳部的医术的话,她觉得难度还是很大的了。

“阿衡,你在干什么啊?”

傅伯南来到了姜如意的面前,抱着她的腰,就看着她在画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傅伯南从来没有见过的,因而便有些好奇了。

看起来像耳朵,又不像,当然这耳朵,只是姜如意画的比较抽象而已。

“耳朵内部,我要做手术,很重要的手术。”

姜如意依旧低着头,拿着紫兔毫来画,而一旁的傅伯南看了,则是愣神了一会儿。他确实是不知晓这是什么东西来着。

“手术?什么是手术?”

这些词语对于傅伯南来说,都是极为的陌生的,他甚至连手术刀都不知道。在大夏,如今流行都是中医,开刀什么的,一直不曾被推崇。

“就是医术,动刀子的。”

傅伯南愣了,他不知晓姜如意身上到底有多少的秘密。

“动刀子的手术?”

第二天,傅伯南将这话跟宁穿石说了之后,宁穿石则是一愣,身为太医院院首的话,从未听过这些话来,他不知道。话说中医很少动刀子。

当时岐王赵元风正好经过,他马上就要前往中州林家去办一些事情。

“手术?不得了啊,宁太医,你难道认识西洋大夫?”

岐王赵元风曾经游学大不列颠,见识过西医,自然知晓手术了。只是他没想到在大夏太医院,竟然也有人知晓手术一词。其实岐王赵元风一直都鼓励大夏医者好生学习西洋医术,在结合大夏医术,这样才能够达到双赢,无奈每次他与他的舅舅张太医提到的时候,都被张太医给训斥一顿。

岐王赵元风的舅舅张太医是妇科圣手,尤其是擅长妇科,那日就曾询问过赵元风西洋有关于难产的问题。毕竟上一次苏贵妃难产,太医院的医者都束手无策,最终是被姜如意给救下了的。至于此女到底有了什么法子,至今太医院的医者都是不知晓的。

“把肚子剖开,在将婴孩取出来不就行了,然后再缝起来。”

这是当时岐王赵元风的原话,可是当他说了之后,当即就被张太医训了一个狗血淋头。那叫一个惨啊。

“这,这,这,怎么可以这样,这人开了肚子怎么能活?岐王,你真的是长大了,连你舅舅你都耍,老夫,老夫,好不伤心啊。”张太医当时还流下了辛酸泪。认为岐王赵元风在戏耍他。

事实上说真实的,赵元风真的没有耍他,他说的都是真相。无奈张太医接受不了,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竟然听到宁太医主动提起来,当即就让岐王震惊了。

此番赵元风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那就是为何宁穿石能够成为太医院院首了,这就是差距,活该他舅舅这一辈子只能当一个太医,丝毫没有接受能力。

“西洋医术?你是说手术?”

宁穿石当即就认真的询问道。平心而论,宁穿石绝对是一个好医者,他十分的好学,而且还真心求教过姜如意。

“是啊,手术是西洋医术的一种说法而已。”

随后岐王赵元风就简答的介绍了一些有关于西洋医术的一些事情,这些对于宁穿石和傅伯南两人来说,都是陌生的,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了。

“这,这,这……”

“好了,时候不早了,本王也要出发了。”

岐王赵元风并没有在上京停留多久,就前往中州去办事情了。在元丰帝众多儿子之中,他是最得元丰帝信任的,所以此番这种悲观事情派他去办了。

“岐王,你这是要去何处?”

“中州林家!”

随后他便扬长而去,傅伯南站在原地。

中州林家,大夏四大家族之一,执掌大夏兵器库。此番竟是派岐王而去,难道元丰帝要把大夏的兵器库交给岐王,可是太医明明就是苏贵妃之子,不可能交给他啊。

“左相,不知今日可否让老夫过府相看一番,没想到令夫人竟然会西洋医术,果然是神奇,老夫一直都想见识一下西洋医术,苦于年事已高,不能在出海,此番有机会亲眼相见,还请左相成全。”

宁穿石其实是很有探索研究精神的,希望在医术上精益求精。只可惜他年事已高,不然他还真的准备去西洋闯一闯。人生在世,不怕你没有成就,就害怕你没有闯劲。

“这个,这个……”

傅伯南有些为难了。

“老夫与傅夫人关系挺好,左相大可放心便好。”

如今在大夏几乎人人都知晓左相傅伯南宠妻如命,知道言说姜如意,定是没错。

“好!”

宁穿石果然还是说对话了,然后就跟随傅伯南一起回到家中,去看姜如意动手术了。

这厢姜如意在这边忙碌。那厢安乐公主在那厢忙碌。

安乐公主如今已经不是安乐公主,只是一介草民,以后见到辛辰和辛木易两人都要微微施礼的人了。

“不行,阿母,你为什么要走啊,皇爷爷不会的,皇爷爷不会这么狠心的,你不要走……”

辛辰那日在宫门外等待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傅伯南的身影,心情格外的不好,后来又听到姜如意竟然告天,后来才知晓姜如意告的根本就不是元丰帝,而是安乐公主,此番更是连累安乐公主被贬为庶民。

“辛辰,你和你阿父在上京,我,我先走了。”

如今她已经是庶民了,安乐公主府是不能再住下去了,当然辛辰等人也不能住下去了,他们都要搬出去的,不同的是,辛辰可以回辛家的,和辛木易在一起的。

而她则是要离开上京,现在她都不知晓她离开上京将要去往何方,如何生存下来。她现在才发现,原来她一旦不是大夏的公主了,竟连谋生的手段都没有。

“阿父,阿父,我们和阿母一起走好不好,我,我……”

辛辰上前拉扯着辛木易,她求助的看着辛木易。而赵文雅也在此时看着辛木易,她和辛木易在一起十多年了,辛辰都已经这么大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赵文雅不信,辛木易一点儿都不在乎。

“辛辰,你跟我回辛家吧,你还是大夏的翁主,而我也还是大夏的君侯,至于她……”

辛木易一脸的漠然,这是这么多年以来,辛木易第一次对赵文雅露出如此漠然的神情,一直以来,在对待赵文雅的时候,辛木易都是强颜欢笑,终于,终于啊,他再也不需要这样下去。她终于还是倒了。

“阿父,你在说什么,她是我阿母,我们是一家人,我们不能抛下她不管的。”

辛辰什么都不知道,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父母感情很好,毕竟他们两人从来都没有吵过架,在人前也是恩爱非常,她一直都欣羡父母之间的爱情。

“一家人,好一个一家人,辛辰我告诉你,今日就好好的告诉你,我和她从来都不是一家人,我是我,她是她,自此之后,恩怨两断,夫妻缘尽,这是和离书,签字吧。”

辛木易当即就将和离书递到了赵文雅的面前,赵文雅再次震惊的看向辛木易了。

这么多年的感情,她陪了他这么多年,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辛木易竟然递来的是一纸和离书,此番她的心比那外间的雪还要寒冷,实在是太寒了。

“签字?”

赵文雅苦笑道,她很庆幸在此时此刻她还可以笑出来。

“阿父,你说什么,你怎能如此,阿母虽然现在被贬为庶民,可是她还是你的发妻,你怎能抛弃发妻,阿父,你怎能如此情薄?”辛辰再也忍不住了,在她看来,此时此刻的赵文雅真的是可怜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我情薄,你怎么不去问问她,十七年了,我是疯了,才跟她这样的魔鬼一直生活了十七年,苍天有眼啊,果然没有绕过你。赵文雅,你可知晓我日日都盼着你有今天,和离已经是我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了。不要逼我休妻。”

终于辛木易不想再忍了,他永远都记得表妹死的时候样子,她死的时候,肚子里面还怀了他的孩子,一尸两命啊,这么多年他怎么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