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和他们一起的。”

带着幕篱的姜如意开口道。白广寒蓦然就回头了,他听着这个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好似在什么地方听过一样,他在回想。

“这个声音,这声音,你是,你就是昨晚……”

白广寒顿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昨晚有一个小白脸偷了他的请帖进了云雀楼,然后被他逮了一个正着,正好给他好生理论的时候,那小白脸竟是趁机摸了他一把,占他便宜,让他一阵恶寒。没想到今日这小白脸竟是阴魂不散,竟是跟踪他了。他立马就闪到了白冰寒的身后,将他推了出去。

“我告诉你,我可不好那一口,你要找到是我大兄,你瞧瞧,我们两人长得一模一样。”

白冰寒还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不知发生了何事,什么事情能把他这个游手好闲的弟弟吓成这样。

“是,我是昨晚的。我要进去和你们一起。”

姜如意指了指晋王府,这一次她可是有重要的事情来寻赵逸风,没有时间来逗白广寒了。

“你要和我们进去?你是谁啊?”

白广寒此番才站定了身子,看向姜如意。但见姜如意取下了幕篱,她今日身着一袭藕色白蝶长裙,显得十分的素雅,在配上她那张十分好看的脸,一下子就看呆了白广寒。平日里,姜如意在面对他人的时候,都是一脸的木讷,唯有在见到白广寒的时候,整个面容都露出神采来,她甚至还会带上微笑。这是极为难得。

“上京,姜如意!”

“是姜姑娘啊,你也来看晋王,一起吧。”

崔君卓也刚刚来到这里,见到姜如意在此,自是一番激动了。

姜如意对崔君卓那可是有活命之恩,若是没有她的话,他的小命就没有了。此番能够在这里见到姜如意,听到她想要去晋王府,自然乐意做这个顺水人情,就领着她进去了。姜如意见崔君卓在此,就冲着他一笑,就跟着崔君卓一起进去了。也就没有继续搭理白广寒和白冰寒两兄弟了。

“这,这,这……”

白广寒整个人都木了,昨日那个人明明是个男子,为何此时竟是变成了女子。难道昨日是她女扮男装,只是一个女子竟是去云雀楼。白广寒又想到他的哥哥白冰寒那种恶趣味,难道刚才那个美人竟是喜欢……

“还干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进去,你瞧瞧你这点出息,见到美人整个人都傻了。”白冰寒骂完也就抬脚进去了。

这一行人很快都聚到了晋王府大厅之中。

“姜如意?”

还在书房之中的赵逸风习惯性的蹙眉,他没有料到姜如意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是的,是和崔大人一起来的。也不知是他们约好了,还是真的只是恰巧碰到了。会不会是因为左相的事情而来。如今朝堂之上,左相的事情无人敢提,殿下你……”随娘十分担心的看向赵逸风。

赵逸风放下狼毫笔,笑道:“既然她人都来了,自然是要见的。走吧。”

赵逸风收拾妥当之后,就领着随娘来到了大厅之中,一到大厅之中,就见到了众人。

“来人看茶!”

赵逸风自是让众人坐下,姜如意的脸色依旧十分的木然,在面对赵逸风的时候,她不喜多话。

“不知诸位近日来,所为何事?”

赵逸风先是朝着崔君卓点了点头,然后就朝着白广寒和姜如意问道。

“我,我,我……”

白广寒正准备说话,突然啊了一声,原是白冰寒踩了他一脚,他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十分不愉快的对他说道:“大兄,你踩我干什么,好疼的。”

白冰寒自是白了他一眼,“晋王殿下,今日我与小弟确实是有些私事请晋王殿下帮忙,只是这乃是私事,不便与这么多人……”他看了众人一眼,笑了笑道。

白冰寒这么一说,白广寒才意识到他自己方才的行径是多么的傻叉,于是乎他果断的闭上了他自己的嘴。挠了挠头,十分无奈的低着头,不说话了。

姜如意瞧着白广寒这个样子,忍不住的扑哧一笑。站在她身边的兰香,自是一惊。她还从未见过自家姑娘出现这般神态,她也顺着姜如意的目光看向白广寒,发现白广寒除了人长得黑一点,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出彩之处。从昨晚兰香就发现姜如意似乎对白广寒不一样。

“那好,待会儿书房说话,不知姜姑娘这是……”

赵逸风对白冰寒和白广寒两人为何来到这里,心里其实多少有点数。唯独对姜如意来此番到底为何,他不知。而且他总觉得姜如意这人对他似乎很了解,她的那一双眼睛,似乎可以看透他的内心。

“你有病,我能治。”

姜如意对待赵逸风素来十分直接了当。她这话一说出口,在场的人都纷纷看向赵逸风。然后又十分吃惊的看向姜如意。

此时的赵逸风看起来十分的精神,怎么看都不像有病的样子。而且赵逸风怎么说,也是当朝的晋王殿下,即便是太医来瞧出他有病,也会十分隐晦的告诉他,哪有如此直白的。这姜如意也太不怕死了l。

“我有何病?”

赵逸风倒是也来了兴致,那日在皇家马场见到姜如意之后,在听过她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赵逸风就派人去好生调查了一下姜如意。发现她还真的是一个传奇的女子,先是上京双姝,又是痴傻弃妇,如今又成了神医在世。

“你确定要说吗?”

姜如意的目光在他的胯|下飘过。姜如意看似不经意的动作,旁人或许不会注意,但是随娘和赵逸风两人心里都是有数的人,自是知晓姜如意定是看出来。

“晋王殿下,你不要不信啊,姜姑娘乃是神医在世,上次我的事情你可是听说了。若不是她,此番你就看不到我了,我怕早就被活埋了。还有上次上京时疫的事情,那病症连宁太医都治不好,她都治好了。你要相信她,虽说你现在身子康健,让姜姑娘看看,也没有甚坏处?”

崔君卓自是相信姜如意的医术,在他看来姜如意那都是神医,她说的话,那就是至理名言,由不得你不信。

“既是如此,不知姜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果然赵逸风还是心动了,这么多年他都不是一个完整的男子,若是有机会可以治好自己的话,赵逸风自然还是愿意去尝试的。

“好!”

姜如意就起身了,赵逸风也起身了。

姜如意没有让兰香跟着去,赵逸风同样没有让随娘跟着去,这两人就去了里间。四下已经无人了。

“不知姜如意看出在下是何病症?”

赵逸风还是将信将疑,姜如意就连脉都没有把过,是如何知晓他的病症的,他自是好奇。

“天阉,你乃是天阉。

赵逸风愣住了,他就是天阉,乃是黄门中人,很小的时候他还不知晓。可是随着年纪的增长,他也渐渐的发现他与其他的皇子不同。那就是他始终无法与女子行|房。赵逸风如今已经快三十了,不是没有遇到行动女子,只是在面对那女子的时候,他是自卑的,他硬|不起来。身为一个男子,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事情。而且这种事情他还不能为外人道。若是让其他人知晓,大夏的晋王殿下竟是天阉。

以元丰帝的脾气,他定是活不到天明。所以这么多年,他选择了隐瞒,除了随娘,无人知晓。只是在私下随娘托人多方求药,却始终无果,渐渐他也放弃了。

“你能治?”

赵逸风的眼里有一丝光彩,既是姜如意可以看出来,那她定是有法子。

“可以,但是有条件。”

姜如意救人治病从来都是有条件的。上次她在浴佛节上救下了康王赵季风,一下子就要了赵季风三千两白银,这个赵逸风也是有所耳闻。

“三千两白银,可以,我立马就让人给你准备。”

赵逸风心里是欢喜,他想成为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

“钱不用,我要你!”

姜如意的手伸了出去,搭在赵逸风的手腕之上,她的手十分的冰,一点儿温度都没有。赵逸风感受到了一种冰凉的触碰。

“要我?”

赵逸风十分惊诧的看向姜如意,这话说的让他吓了一跳。他忍不住的抬头瞧了姜如意一眼,发现此女长得倒还是不错,他瞧着也挺欢喜的。

“恩!”

姜如意竟还点了点头,她侧着身子,继续给赵逸风诊脉。

“你不是和左相订婚的了吗?虽说左相如今身陷囹圄,难不成你们姜家此番就要悔婚吗?当然,本王不是言说你们悔婚不对,只是左相现在的事情还未有定论,而且他对你痴心一片,若是此番就要悔婚,未免凉薄了一些?”

赵逸风看着姜如意说道。

若是姜如意用治好他的病来让他娶她的话,赵逸风没有丝毫的迟疑,定是会娶她。即便她是一个二嫁的弃妇,没有一个比成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对他更加的有诱|惑力了。

“你想多了!”

姜如意的手从赵逸风的手腕处移开了。

“你中毒了,给我血。”

姜如意对待赵逸风的话一直很少,而他说话都好似例行公事一般。

“你要本王的血?好,好,我给你。”

说着赵逸风竟是慌张起来,准备取血给姜如意,可是他竟不知该如何取血了。幸而此时姜如意给了他一根银针,她拿出丝帕,让赵逸风将血滴在丝帕之上。

“好了。”

姜如意将丝帕收好,就转身离去。

“等等,方才的话,你还没有说清楚,你到底想要我干什么?”

赵逸风喊住了姜如意,走到她的面前,开始询问其姜如意来。然而姜如意只是抬头。

“我走了!”

姜如意并没有回答赵逸风,自顾自的走开了。她领着兰香,就这样离开了晋王府。

“她到底搞什么?”

赵逸风一脸的不解。

他想起初次在皇家马场见到姜如意的情景,她一直木然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许久才和他说道:“赵逸风,好久不见!”那么他们之前是见过的了。

赵逸风的脑海之中,没有丝毫姜如意的身影,一点儿也没有。

姜如意很快就领着兰香回到了家中。今日她和兰香两人去大牢之中看傅伯南,这事情张氏自是知晓。只是去了一趟,竟用了这么长时间,可是急坏了张氏。张氏心想若是姜如意和兰香两人还不回来的话,她就准备去大牢去找姜如意。

“大姑娘,你可回来了,家里来人了。”

小暖见姜如意来了,就接过她手里的幕篱,婢子已经打来了热水,让姜如意净手。

“何人?”

兰香正在给姜如意换衣裳,其他婢子也上前服侍。

“老爷没说,就让大姑娘回来,收拾妥当了,就赶紧出去。”

小暖也不知这一次来的是何人。

“哦!”

姜如意就任凭这些人为她梳妆打扮起来。

姜家大厅之中。

傅家老太太一人端坐在高位之上,她的身边站着大丫鬟连翘。其中傅母林氏也随侍左右,给老太太端茶递水。原来这一次来竟是傅伯南的祖母颜氏。

颜氏是今日上午到的上京,下午便来姜家。

“哦,竟是去看煦之去了。这感情倒是好。其实我们傅家也没甚规矩,小孩子喜欢就好了。这一次煦之也是无妄之灾。我自是听说了,明日我便去面见圣上,都是误会一场。”

颜氏笑了笑,对张氏言说道。她的眼神还不忘私下打探下,姜如意还没有出现了。颜氏倒是好涵养,既然张氏都已经言说姜如意去看傅伯南,她这个做祖母只能是高兴。

“他们两人的感情本就是好的。老太太我就一粗人,没甚文化,说起话来,也没上京那些贵妇讲究。我们大姑娘命苦,好不容易遇到煦之这么好的人儿。没想到竟是出现了这档子的事情。而且竟还言说是老太爷的手书。我们家老太爷,别人不知道,老太太你还不知道吗?煦之的事情他怎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