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帽下传出苏子魏冷冷笑声,“我看你是妇人之仁,在孟府生活几年,连性子都变软了!这事无需你同意不同意,你不想做,我自己也能行!”

话毕,苏子魏拂袖而去,半空中留下他的警告,“苏子青,你是苏家庄的人,若是因为妇人之仁坏了家族大计,那才是你无法承受的后果!”

京城寒冬多雪,外头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花,细细密密,悄无声息。

无边寒意席卷整个京城,置身其中连血液都好像变得冰凉。

苏子青在厅里站了很久,直到有下人来叫才回过神,迈步的时候方觉双腿冻得僵硬麻木。

视线落在屋外看着绵延大雪,整颗心好像也被这大雪覆盖,处处冰冷,渐渐失去跳动的力气。

……

年节转眼就至。

忙过整个十二月,朝臣们终于得来几天喘息,年节休假半月。

苏伯言也休假了,这是最让云鸢歌高兴的。

意味着她不用再每天数着时辰等苏伯言散值才能见面,两人一整天的时间可以一直呆在一块,讨论看过的话本,一起握笔涂鸦,吃过饭后闲暇还能逗逗漾出一身肥膘的狗子。

苏伯言的十二个时辰除了睡觉外,全是她的。

不过人好像总有点劣根性,得到再多都不会满足,比如云鸢歌。

“苏伯言,长信侯府偏院我种的那丛紫竹长得怎么样?没被大雪压死吧?”

“我吩咐了府里奴才仔细照顾,紫竹长势很好,高出墙头很多了。”

“后院里的月季花苗呢?也要叫人好好打理,开春后我就能去看月季花了。”

“月季也长得很好,寒冬过后会长出新的枝叶,四月定让公主赏上月季。”

“那海棠呢?我种在人工湖边上海棠……”

苏伯言笑,“公主处处担心,不如去我侯府住?”

男子眼中的了然,让脸皮厚的云鸢歌勉强生出一丢丢的羞赧,但是话还是要说的,“无名无分的,公主怎么能住进侯爷府里呢。要是有名分,不用你招呼本公主自己也会去。”

绕来绕去,说的还是名分问题。

“开春后,我们先定亲如何?”苏伯言凝着女子,唇边笑意浸染眼角。

云鸢歌小脸乍亮,心里泛起细细密密的喜意,“真的?”

“真的。”

“那说好了,这次不能食言了昂。上次提的时候你让我等,说很快,结果几个月过去了你的‘很快’都没到头。这次说好了开春后就一定是开春后了昂!”

苏伯言眼角笑容更浓了些,点头。

见状云鸢歌立即在他面前竖起白生生的爪子,扳手指,“腊月寒冬,二月立春,三月农耕,四月就是春后!到时候正好能赏月季!”

“那就……月季花开的时候,可好?”

可好?怎么可能不好!

云鸢歌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小脸笑容灿烂的晃眼。

至于定亲会遇到什么困难,这个时候她全都不想去想。

什么昭帝、什么狗屁祖制,统统见鬼去吧!

她都要步入十八岁了,老公主了!

再不嫁人,等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