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鸢歌这个早上独自呆在离风殿,昨儿生出来的心慌还没退。

人焦躁的时候,不停在内殿转圈圈。

外头候着的是个奴才俱满头雾水,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进去多问。

到了晌午,吃过午膳,纠结了三遍之后,云鸢歌还是去了司礼监,没忘了带上果茶。

“苏伯言……”

又是一声欲言又止,苏伯言抬眸看向对面。

夏日炎热,太阳也晒,午时司礼监办公署里除了他没有别人,少女的座位便从窗外移到了他对面。

只是今日少女有点不太对劲,来了片刻功夫,就没安生过。

屡次叫了他有没有下文,还一直拿眼睛偷瞧他,坐立难安的样子。

“是身子不舒服,还是遇上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了?”他问。

少女摇摇头,又点点头,看他的眼神分外纠结。

苏伯言眸色微暗,不动声色,“难以启齿?还是不能让我知道?”

云鸢歌更加坐立不安了,哎妈呀,苏伯言这人太精了。

她要怎么样才能不让他怀疑的,从他嘴里打探到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对上男子若洞察的眼神,云鸢歌咬牙,心一横,“苏伯言,我问你啊,对……对王进跟月姊姑娘之间的事情,你怎么看?”

不可察的顿了下,苏伯言含笑,“公主希望我怎么看?”

“是我在问你,你怎么看的你直接跟我说呀!”

“那公主先告诉我,为什么想知道我的看法?”

“就、就探讨一下嘛哈哈哈。”我肯定不能告诉你,死也不能告诉你。

公主还要留点脸做人。

从旁侧冰桶里取出冰镇好的酸梅汁,倒了一碗放到少女面前,苏伯言才道,“那是别人的家务事,我没有什么看法。”

“怎么能没有看法?那、那王进跟月姊姑娘在一块,是对食!宫里私底下对食的奴才可不在少数,你也是公公,你就没羡慕过?”

“羡慕什么?宫里内侍太监无数,有些人想找个人相伴度过余生,便寻宫女对食。也有人对这些没有兴趣,一人终老。人不同,喜好不同而已。”

苏伯言眼眸半垂,面容平静。

在皇宫为奴,能活多久没有定数,说不定今儿正风光,明儿就死了。

很多寻对食的太监,心里藏着的心思,除了找人相伴外,更有一种死前行乐满足遗憾的扭曲心态。

身体残缺,心也残缺,总想着用尽办法找圆满。

只是这些不足为外人道。

“人不同,喜好不同?”云鸢歌低声重复这句话,脑子里又浮出月姊房间里那个小锦箱。

如果小锦箱里的东西是王进的喜好,那苏伯言呢,他又有什么样的喜好?

失神间,她没意识到自己竟然把那句话问了出来,直到听到男子的低笑声。

“我的喜好?公主不知道我的喜好是什么?”

被笼在男子秘密绵绵眸光中,心跳无预兆的乱掉节拍,云鸢歌磕巴,“什、什么?”

男子抬了眸,深邃眸子翻动云涌,眉间似盈着笑,连声音也带笑。

他说,“我的喜好,是十三公主。”